这气息清新自然,隐约透漏着兰花的香气,紧贴晋昭鼻尖的绝美脸庞,此刻却说出了让晋昭血液沸腾的话。
你怎么会知道的,又或者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君上,惶恐万分。”
班鹫往后靠去,惊奇道:“什么呀?你刚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我呢。”
“怎么会,君上。”
班鹫没能从晋昭的脸上得到任何讯息,身份都被他揭穿了,还能这么平静,是修养吗?不对。
“晋昭,事到如今,你再隐瞒也毫无用处,我只是想问你,你想办法留在我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生活。”
班鹫唇齿微微启开,露出里面的贝齿,道:“谁相信?晋昭你可是个谎话精。”
我是个谎话精?晋昭心里透着笑容,脸上却冷若冰霜,道:“说到谎话精,君上的道行不是比我高吗?”
“晋昭,你·······”
晋昭打断了班鹫的话,道:“汤中放毒是假的,给我的解药也是假的,不仅这样,君上既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一定见过我的爹娘,现在这二人应该是在君上的手中吧,可君上仍不放心,还设局派人刺我的大腿,其目的是让我跑不了吧。这局一步一步的来,环一节一节的套,君上这样,也算是可诚信的人?”
班鹫用舌尖紧紧抵住前门牙,过了好一会,终是鼻子哼出了一口气,道:“如此不敬的反问我,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我想说你说错了,不是二个人,而是三个人,你的爹娘和你的夫人。”
夫人?我的吗?
“君上,我没娶夫人。”
“我给你娶的,你可欢喜?”
班鹫见晋昭面无表情,无趣道:“你好像没什么幽默感,不过虽然你对我有所隐瞒,但毕竟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我能查到你的身份,别人也能,所以你爹娘和你的夫人我已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让你的爹娘对外宣布,你已死,而且由于太过于思念,认了一名同名同姓的义子。”
原来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正等着她这个鱼儿上钩呢,她的爹娘是人质吗?
“君上,想要干什么?”晋昭眯眼道。
班鹫拉着晋昭的衣袖,眼睛闪着光道:“好聪明的狗狗,吴王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就执政于吴国,现吴国内部政治一定很混乱,所以你接近他,然后取得他的信任,最后掌握吴国的权势。”
这话说得既清楚又明白,只有一点晋昭不明白。“君上可以自己掌握吴国的权势,不一定要借晋昭之手。”
“我讨厌政治,可我却想活的舒坦点,这意思晋昭,你懂吗?”
“懂,君上。”
这是要她挡在君上的前面吧,其实这样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样也太小看她了吧,别人的扯线木偶,她可一点也不想做。
晋昭从身后悄悄摸出一把小刀,像一支利箭一样,将前面的班鹫狠狠的按在了木板上,并将小刀紧抵住细嫩的脖颈。
龇牙咧嘴道:“别动!听话!放了我的爹娘。”
“不放。”
因为班鹫否决的很快,晋昭还没反应过来,只得讷在那里,“刀尖无情,君上说话请谨慎。”
“谨慎什么,你以为自己可以逃的掉吗?”班鹫话音刚落,晋昭就感到脖颈一阵冰凉,她的旁边正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正用刀抵住她的脖颈,什么时候的事,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晋昭的手心直冒汗,险些使匕首滑落。
“晋昭,你流了好多汗,莫不是怕了吧?”班鹫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君上,既不喜欢政治,身边又有如此高手在,那就走的远远的,那样不自在一些?”
“晋昭你保护我吧。”
晋昭有点糊涂了,这种情况好像不适合说这种话吧。
“我为什么要保护你?”
班鹫道:“你以女子的身份能做些什么呢,但是我可以帮助你登上权位,相反你就要保护我。寻,放开她。”
晋昭脖颈得到了自由,却没有放开班鹫,而是静静得看着班鹫道:“就这么自信?难道你这么说我就一定会同意吗?”晋昭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
“你一定会同意的。”
晋昭慢慢的放开了班鹫,而在放开班鹫的同时,偏头看了一眼旁边拿刀驾着她脖颈的人,这人面容冷如修罗,寒气惧人。
晋昭低声道:“是不是在哪见过?”
那人默不作声,放着冷气,无视着晋昭。晋昭也不觉尴尬,开始细想,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班鹫在旁边幽幽的道:“刺你大腿的那个。”
晋昭一听,才想起来她大腿的事情,“为什么刺我大腿?”
“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晋昭反问道。
“没错,我要你夜探吴国王宫,画下吴国王宫的地形图。”
晋昭道:“君上,这个恐怕有点难,晋昭没有内功,飞不进吴国的王宫。”
“寻,会和你一起去。”
晋昭气结,她似乎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这人隐约透着些血腥味。”晋昭的意思是这个人很危险。
班鹫道:“想不到你的狗鼻子挺灵的,所以说你不要太接近他了,而且你也不要想着什么鬼主意,这人只听我的话。”
“夜探吴王王宫很危险的。”晋昭假笑起来,开始转移话题。
“不危险的话,我是不会叫你的,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
晋昭道:“那么如若他日,我女子身份被人揭穿,君上会如何?”
“我会保你。”班鹫说的相当肯定。
“·······”
“不信?我是说真的。”班鹫轻笑起来。
晋昭望着他人难以超越,拥有绝美容貌的班鹫,心想是不是漂亮的人都是这样的?性格多样。
黄昏临近,吴国的王城中,正有一些百姓正在议论。
“听说了吗?今天鲁国的第一美男要来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俊的不得了。”
“真的有那么俊吗?我可没见过比我们的右相大人还要俊的男子。”说话的此人,将眼光移向了正站在侍卫旁的人。继续感叹道:“我们的右相大人,就连背影也是这么的迷人。”
“嘘,快看,来了。”
庞大的送行队伍,驶进了吴国的王城,渐渐的马车停了下来。吴国右相来到了班鹫乘坐的马车外,道:“在下吴国右相文信,受吴王之命,前来迎接您。”
隔着车帘,班鹫道:“嗬,好大的官呀,真看得起我。”
“您说笑了,王上为了迎接您的到来,特地在宫中设宴,请您随我前去。”
“那就谢谢右相了。”
“哪里。”
班鹫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顿时周围一片抽气声,这人可真美。班鹫被人扶下了马车,脚底一滑,身体不慎往前倾去。
文信一看,下意识上前,却恰巧抱了个满怀,一股兰香气吸入鼻中,一紧张手臂一用力,这怀中之人居然软柔无骨一般,惊奇之下,被一双美眸盯了个正着。
文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连忙放开班鹫的身体,道:“失礼了。”
班鹫双眉微皱,手扶胸口,似很难受,轻声道:“哪里,我还要谢谢右相呢。”这声音很柔很弱,像一汪春江水一样,那难受的摸样很轻易就能勾起别人的关怀。
文信道:“您是不是不舒服?”
班鹫摇了摇头,双眉却皱的更紧了,嘴皮子也有些发白。
“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班鹫迟疑了一下,道:“可···吴王会久等的。”
“没关系,据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班鹫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美男与俊男的互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就连什么时候侍卫中多出了两个人,也没有人注意到。晋昭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他这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难道说天生就这方面的才能比较突出?
夜晚笼罩,吴国王宫之中,借着薄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宫房屋顶上正有两个人影趴伏着。
晋昭挥舞着手中的毛笔,小声道:“下手,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君上要我画下吴国王宫的地形图?”
“不想。”
“你一点也不好奇。”
“无可奉告。”
“那么,你叫什么?”
身旁之人没有回答,只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晋昭见状,作势起身道:“又是无可奉告?算了,我还是站起来,让廷卫们抓起来算了。”
“李寻。”两字简短有力,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晋昭淡笑,继续伏身于屋瓦上,道:“你为何会那么听他的话,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屈居于人下的。”
杀意!很明显的杀意从李寻身下散发出来,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她,晋昭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开始干笑起来。也许是因为晋昭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笑,李寻未发一言,起身一跃的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果然是一个危险之人,晋昭将画布收进了怀中,毛笔丢到了一旁,悄悄的顺着柱子滑了下来,并环顾了一下四周,等确定没人之后,便躲在了花丛中。晋昭寻思着得找到一个熟悉吴王宫的人,不然这要画到什么时候。
“别动!闭嘴!。”晋昭捏着嗓子,压低声音,从花丛中跳出来,一手捂着落单的小侍从,并往花丛里拖。
“你知道我是谁吗?”晋昭粗声粗气的说道。
小侍从眨了眨两双长睫毛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我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