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鹏有些为难。
一时间房内无人作声，似乎云昭在等着云鹏作决断。房外一头雾水的乔小七也等得着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看云鹏如何说了。
此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看来还有第三人在场：“二位师兄，莫要玩得太过火，万一让那蛇妖知道了，也就等于让祖师爷也知道了，到时候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云鹏忽然轻笑道：“师弟，你是高看那个乔小七了。你还不知道，我初与他打照面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一阵木椅作响，房内的云鹏似乎站了起来，然后说：“三代弟子云鹏，参见太师叔。”
于门外偷听的乔小七一怔。他记得这话，那是第一个向他行礼问好的人，所以记忆犹新。当时他多么傻，以为自从来到幻虚宫，交到了第一个人类朋友，乔小七苦笑。但云鹏先是以不敬的口气说自己，又把当时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甚至语气都与当时一样，是作什么？
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周围，他轻轻地倒退了几步，矮下身子，正巧门缝正对着云鹏。
随即，云鹏在另一张椅子坐下又站起，低着头，搓着衣角，畏畏缩缩地道：“不……不必多礼，都是宫里的。”
“哈哈哈……”房内三人一阵狂笑。
原来是在学自己啊，原来这才是俊逸不凡的云鹏真正的嘴脸！
狂荡不羁的笑刺耳难听，乔小七的脸随之一时红一时白，羞愤交加。
笑过良久，云鹏语气一变，又道：“云昭师兄，我非是不敢，只是如果真摸了那小竹妖，就对不住云华师姐了。所以你得向我保证，不能把这事传出去，我便和你赌。”
“是个赌局必然有风险，不然还赌个屁。师兄不与你废话，就按老规矩，赌约限于两日内，而且还得那小竹妖心甘情愿，你赌是不赌？”云昭轻描淡写地说道。
云鹏的脸色阴晴变幻，但不消片刻，他一咬牙，道：“十五两银子我便和你赌！”
“啪”，潇洒地合上了扇子，云昭道：“成交！”
听到这里也就够了。
乔小七狠狠攥紧了拳头，几次想冲进去宰了这两个畜生，但为了不引动胸中邪火，他拐过一角，深深呼吸，又深深呼吸……
他们嘲笑自己也就罢了，在含涧山时，再讽刺的嘲笑也忍过。但！他们把珊儿当作什么？赌具？玩物？
两年前，青霞将珊儿托付给自己，而自己在含涧山也尽到了义务。所以这次，无论是出于自身，还是顾及青霞的托付，也定要把这两个畜生干掉！
眼下还不是发作的时候，乔小七上过茅厕，将紊乱的心情勉强平复，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才回到了慕红座前。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慕红问道。
乔小七捂着肚子，说：“师母，我肚子不舒服，咱们回去吧。”
瞧了瞧，见他的脸色是有些不对劲，慕红掩着口，嗤嗤笑道：“你不常食油腥，一下子吃了那么多大鱼大肉当然会不舒服，再教你贪吃。”看了看天色，她说：“这集市也逛得差不多了，走吧。”
叫过了侍者，付清了账目，师徒二人便回宫而去。
于路上，曾有那么一刻，乔小七差一点就忍不住想把云鹏等人的丑事告知师母。但细细思量，愤怒不自觉地又窜上心头，若不教云鹏死无全尸，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
躺在小屋床榻上，乔小七抓紧时间休憩。他清楚，云鹏与云昭商定在两日内完成赌约，时间仓促，若没料错的话，云鹏今晚就会动手。
“一定不会让珊儿不明不白地受辱！”
然后心神一松，徐徐睡去。待醒来时，门外响起了略带急促的敲门声。
是等不及了么？
时辰已到。
一开门，果然天色已晚。灰暗的天空，和幻虚宫一起闪着霞光的凝元青霞玉，衬托得珊儿更加美丽出尘。
乔小七笑道：“珊儿，今天师尊给我放假，师母便带着我去了洪客楼。那里菜可好吃了，下回我带你去尝尝。”
“恩。”珊儿轻轻淡淡道：“师母跟我说了。”
乔小七不以为意，道：“你再看。”
一段绕嘴口诀呼出，蛇尾青光闪动，只是一瞬间，乔小七变为人身。
面目俊朗，星目有神，紫衣上下连气，一副普通幻虚宫弟子的打扮。
珊儿虽早已从慕红口中得知了消息，但此时亲眼所见，也禁不住赞道：“小七，恭喜你！”
乔小七看得出来，珊儿的目光中满是喜色，乃是发自真心赞叹，沉重的心情不由得稍稍开朗。
放下了餐盘，二人如以往一样，聊过了几句。
珊儿见乔小七心情似是不错，目光一垂，道：“小七，我想跟你说些事。”
喜悦登时褪了回去，心头上，又换成了重重的复杂情绪。
乔小七身子一转，道：“今晚我还要去四师兄那里练习符箓之术，你的事三天后再说吧。后日就是新进弟子选拔，我可不能给师尊、师母丢人。”
“哦。”珊儿神色一黯，道：“那我……”
“我知道，你去吧。”
身后的娇俏身影黯然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脚步急促。
屋门合上，乔小七霍然转身，轻声道：“三天后，不是见不到他，就是见不到我。”
***
中午那顿大饱，不吃也罢。时间紧迫，乔小七在珊儿走后，飞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书内夹着许多符箓，又从床下翻出几十把小剑和大小不等的环带。
这些都是宫内弟子所不熟知的东西，尤其是那符箓，只需包在小剑上，再用力一掷，便会起效，不用耗费半点法力，平时也只有和师母修炼时才能用到，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麻利地把符箓一个个都包在小剑上，再把小剑插在环带，环带层层扎在从腰至胸……凡是能扎的，又不影响动作的地方都扎上了环带。最后，一袭宽大的衣袍遮盖住身上的无数利刃，乔小七腰跨仙剑，大步走出了幻虚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