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熹与陈书漓一行进了城的时候,都早已是过了午膳时辰了!因为并没有像凝熹去时那样慢行,他们在路上就只用了些点心而已,想着进了城在正经吃。于是进了城后,陈书漓就叫了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带了凝熹,紫鹃去了悦凝楼!在车里时还搂着凝熹笑着说道:“你自己的店还没去坐过吧?若不是昨儿长山叫了我,我竟不知这京城里还有这么个去处,还是你的,嗯!怎也没叫我去看过!”
“也是刚刚开张,妾身也不知具体怎样的!再说了又是在南市,怎好叫王爷去的!”凝熹微微笑的嗔道,前面半句说的倒是真的,没亲眼看过她确实不知具体成了什么样子!然后又微转头问陈书漓道:“那荣国公怎知那是妾身的店的?”
“长山自小就是爱走街串巷的,哪儿新鲜往哪儿跑!到了悦凝楼就觉得那儿特别新奇,于是就叫人去查是哪家开的,自然就知道了!经了他一倒腾,现在倒是好些人都爱往那儿去,哪儿还管那里是南市啊!再说现如今那南市也都不比东市差很多了!”陈书漓慢慢解释着,这就到了悦凝楼了,马车停了下来。陈书漓先下车,没等紫鹃来就自己扶了凝熹下车来。
悦凝楼,里头掌柜的眼尖的看见来的是愖王府的马车,又见竟是昨儿匆忙走了的愖王扶了一戴了围帽的女眷下了车来,再又看见前头下来的紫鹃,心下便知那女眷定就是自家主子王妃了,立刻就迎了出来。
凝熹与陈书漓被那掌柜的迎到了二楼一间包间,紫鹃跟着进去接了凝熹摘下的围帽放好,又去开窗放纱帘,却是边放纱帘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楼下多看了两眼。紫鹃放好了帘子叫了自己熟悉的女小二进来服侍凝熹二人梳洗,自己站在凝熹边上对她眨了下眼就说道:“前儿听的月晴说,给您做的那件红梅傲雪的百褶裙子还差一种梅红绞金的绣丝线没有了,奴婢想着今儿正好在南市,这就去给她买了带回去!”
“什么绣线的,你是嘴馋那蒋家老铺的桂花糕了吧!要去快去,记得早些回来,我和王爷吃好了饭,可是就回王府了,晚了你就自己回去!”凝熹边擦脸就看见了紫鹃投来的眼神,于是一边拿那帕子擦着手一边笑话她道。
“是,回头奴婢也多给您带些!奴婢这就告退了!”紫鹃边说着边往外走去。
“小心些,去叫掌柜的差个小厮跟着,别自己乱走的!”凝熹把帕子递给边上的女小二,看着门口叮嘱道。
陈书漓在另一边洗脸,余光看着这边凝熹与丫头的互动,倒觉得很有意思,又感叹于凝熹对丫鬟如此爱护。
这样一番折腾了又点了菜,两人就坐着喝着茶等上菜了。
“你这悦凝楼的点子都是你想的?女小二、还有后头厢房那个需要什么不要喊,只需拿了房里的木牌子挂在门口,就自会有人来的点子也是你想的?”陈书漓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子笑问。闲暇时候就这么看着这玻璃杯中的茶叶慢慢舒展也是件趣事!怎的从前也没人想到用玻璃做茶杯呢,尽是想着养鱼、做窗的!
“是,这样安静!妾身不喜欢用膳和休息的地方太吵闹!”凝熹看着纱帘外朦胧的街景淡笑。
“所以还让人在这包间与那厢房都做了隔音,外头与隔壁竟是一点儿都听不到里头的声响!这是怎么弄的?”陈书漓皱眉问。
“呵呵!是原来紫染在旧书摊上给淘来的一本破书上说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不过这个不告诉你怎么弄的!但是王爷若是想听听这儿哪一间里头的什么家长里短的,妾身还可以的!”说完看了眼陈书漓怔愣的表情,就起身走到西墙角里的那个固定的脸盆架旁边。动手卸了上面挂着帕子的那一截来,又轻轻卷起后头的画轴,再用尖尖的食指指尖在暗红色的墙壁上轻轻一按,再把那摁得突出来的木条轻轻抽了出来,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铜色的金属小洞。这是她残留的职业病作祟的结果!转头又示意陈书漓过来听。
陈书漓狐疑的走了过去,学她的样子把脑袋凑了过去,果然听到隔壁声响!就听的一年轻女子娇喘着说道:“哥哥,你带我走吧!再不走,爹爹就要把我嫁人了!哥哥!”
“妹妹,爹爹会打死我们的,我们就此罢手吧!”男子的声音也年轻,听着很举棋不定。
陈书漓听得直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哥哥、妹妹的!
凝熹见他这样,就把手里的木条又轻轻塞了回去,心里还一边感叹和惋惜,想不到来到这远古时代,还能遇见这“禁忌之恋”,两人还都如此不成熟!
“每间都这样的吗?”陈书漓又回去坐下来才问道。
“嗯,这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的,就叫紫染问了那工匠行不行,没成想到还真成了!”凝熹也心服于这时代工匠的头脑,就那个摁钮式的木条,她只是说了一遍,人家就能给她做了出来!今天一看还做的这样完美!
“呵呵呵!你这个小调皮捣蛋!这个不要跟他人说了,回头让紫染把给你修着悦凝搂的匠人的名单给了我!嗯!”陈书漓漫不经心的说着,把凝熹的手捏在手心里慢慢揉着,听见门外有人敲门,知道是菜来了,但是并没有放开掌中滑腻的柔荑,继续把玩。
“哦!”凝熹有些明白了!斜了他一眼,又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被虐待的小手。
接下来两人安静的用完了他们的午膳,又准备回府。只是紫鹃果真还没回来!于是凝熹叫了掌柜的交代,紫鹃回来了,让安排车子与小厮送她会王府。陈书漓瞧着,心想她果真是很爱护那丫头!
回到王府,两人又是先给太夫人请了安,才分道扬镳。陈书漓去了外书房,凝熹回了姜芜苑。
一直到了申末,凝熹才见道紫鹃回来,又见她是与这两天一直留在王府月晴一道来的,心知是她们是有话要回了。
“紫鹃怎的这晚才回?你神神叨叨做什么去了?”凝熹笑问道。
“紫鹃姐姐这晚回来有什么要紧的,不但主子安排了人送,这不还有咱们四爷的送吗?”月晴一说完就第一时间闪到了凝熹身侧去了。
“你这作死的蹄子瞎说!”紫鹃红着脸作势要撕月晴的嘴,见她躲了,只好就指着她骂道。
凝熹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担心的朝紫鹃看过去,见她虽脸红,神色却坦然,才算是放下心来!这可不是什么好路!那个未曾谋过面的陈四爷,看来得主意他了,不能叫他毁了自己的人!
呵,短短时间自己已经把这里的人当成是自己人了吗!过去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谁是自己人的感觉,即使是Cady那也只是伙伴!随时可以散伙的!可是紫鹃,自己竟是不想分开的自己人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雏鸟情结吗?紫鹃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个让她放心的人!所以一定要她在自己身边幸福!凝熹想着就笑笑的看着紫鹃,心里有些琢磨着紫鹃的归宿来!
紫鹃被她家主子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于是说道:“在悦凝楼,奴婢放纱帘子正好看见对面茶肆里小荷花与一小厮打扮的男人说笑,状似亲昵,这才告了假想去看看!奴婢出去后就去了那茶肆边上候着,他两倒是没多久就散了!奴婢于是就跟着那个男子去,主子猜奴婢竟是跟到了哪里?”紫鹃还想买个关子,只是看着凝熹微笑着喝茶,却是没憋住,有些兴奋的说:“是连府,主子您的舅舅连大爷府上!奴婢见他进了连府,马上就打点了连府门房问了问,那人叫常顺,是连府去岁新进的小厮。奴婢就又给了那门房一些银子,让他把那常顺给叫了到了连府后门,再叫同去的悦凝楼的小厮装作是王府的人,恐吓他说:小荷花是咱们府里四爷要的人,叫他以后不许见她!”紫鹃说着顿了顿,表情倒是认真了,又接着说道:“没想到那常顺竟是个痴情的,立刻就跪地求饶说,他与小荷花是青梅竹马的,打算等小荷花过几年自赎了身就要成亲的,求四爷高抬贵手!奴婢见他那样子真是,哎,所以就叫他先不许伸张,也不许跟小荷花说,等我回了四爷再说,他吓得连连称是的!奴婢就叫他走了!”
“哈哈哈!紫鹃你不会就那会被咱们四爷抓了现行儿吧?”凝熹打趣的看着紫鹃笑道。
“主子!”紫鹃急了的叫道。后又说:“奴婢是想说,既然小荷花有把握几年后能自赎了身出去成亲,那么看来这小荷花应该就是太夫人的人了!因为只有太夫人才能直接决定让奴才自己赎身!”
紫鹃看了眼旁边的月晴,又笑着对凝熹说:“主子可知道月晴查出了什么?奴婢就跟您说咱们的小月晴长大了!她竟是查出来那纹绣的父母当年居然就是替如今的兰姨娘的父母顶的罪,这件事当年办的是相当隐秘的,硬是让月晴给牵到了头,理了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