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的晚上7点钟,打着石膏的大北单独叫我出去喝酒。
大北:喝完酒之后去火车站呗陪哥哥?
我:干嘛?买票?
大北:买票还用让你陪?
我知道大北是想去招女支。
我:你不至于吧?
大北:依依已经离开很久了。而且,在LG,除了男人,就是像男人的女人。而在我身边,除了男人,就是像女人的男人,我要憋死了。
我:你不是有手么?
大北:你没看见我上帝左手还打着石膏呢么?
我:那不是还有右手么?
大北:那我用哪只手拿鼠标?
我:那我们去东三路KTV吧,那地方姐姐应该比较干净。
大北:用不用给你请个假?
我:必须的啊。
大北给可欣打电话说今晚组织上有业务,可欣准了。
在以后不久,我发现大北练就了一种“听声辨人”的本领,我只要一放老师们的片子,大北总是闭着眼睛仿佛进入一种空虚的状态盘坐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声音告诉我女主角是什么名字。而且,他的一篇论文《日本A,V的文化特色和发展前景分析》在我们班级广为流传,被人顶礼膜拜。
而且,大北曾悄悄的告诉我说:其实,从中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东西是换位思考。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当然这是后话了。
到了“**”之后,大北好像是轻车熟路的说:安排两个点歌的姐姐。
然后一排美女站在我们面前。
大北:有过英语四级的么?
我后来分析大北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他英语四级考了很多次都没过。
姐姐们都沉默不语。
大悲摇摇头,顺便帮我挑了一个说:今晚算哥哥的。
两曲唱罢,大北带着那女生出去了,当房间还剩下我和另一个姐姐的时候,我感觉有一点尴尬。
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姐姐:柳柳。
我:好名字。
柳柳:哈哈,你不会这么纯洁吧?
我尴尬的说:没有,实事求是。
柳柳:你还没问我要手机号呢?
我:下次再说吧。
柳柳:他们出去干什么了?
我:工作。
柳柳:我们也活动一下?
我:干什么?
柳柳:你说呢?
然后她吻了我。在很久以后的现在,我回忆起这一吻,也只能感叹:专业!
我推开她说:钱他会付的,你陪我聊会天吧。
那一晚我确实没做。
柳柳:聊什么?
我:你怎么选择这个行业——当然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柳柳:因为我母亲治病需要钱,我弟弟还在上大学。
我:奥。
柳柳:我知道你不相信。
我:几年了?
柳柳:六年。
我:以后怎么打算?
柳柳:我是高中毕业,而且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结识了很多政界和商界的精英人士,学会了很多东西,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创立一个可以和“社科院”其名的怡春院。
我:呵呵,有志气。
柳柳:干嘛,不相信?
我:相信,相信,像你这样有梦想的人不多了。
柳柳:那是,我近期有两个打算,一是到大学深造一下,第二是促进我们职业的合法化。
我:你是想当人大代表啊?
柳柳:别骂人。真的,我们这职业合法化以后还是对社会有很多好处的。
我:说说。
柳柳:这第一,能促进文化的大发展和大繁荣。
我:呵呵,怎么促进?
柳柳:职业合法化之后将每年的九月二日(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抗日战阵胜利)定为“抗日节”,真的,没有人比我们更明白抗日的胜利究竟有多么的影响深远,意义重大。这一方面可以让我们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另一方面,一系列的慰问活动和联欢晚会,可以丰富人们的生活,促进中华文化的大发展和大繁荣。
只是这一番话语已经让我很是惊讶,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喜欢用扯淡的修辞手法,一时间引为知己。
我:第二呢?
柳柳:深入推进重点领域改革。
我:这是怎么联系上的。
柳柳:众所周知,二奶作为我们职业的一个重要分支,始终工作在反腐倡廉的第一线,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和卓越的成绩。
我:这个是全社会都认可的。我仅代表我个人对她们表示崇高的敬意和深切的问候。
柳柳:谢谢。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我:安全感?
柳柳:错,是名分。女人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名分,职业合法化可以使我们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中,从而为反腐做出更重要的贡献,促进政治民主化等重点领域改革。
我:还有第三么?
柳柳: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可以让女支们像考教师证和会计从业资格证一样,考女支职业资格证。激烈的竞争会产生类似水小考研的培训机构和《考女支英语词汇》等文化产业链的繁荣,促进经济方式由原来的高消耗高污染的粗放型转变为绿色无污染的第三产业,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我从她的语言中感觉到一种强烈的社会批判。
柳柳:我渴了,你呢?
我:还好,你随便点。
她提来一提啤酒:你随意喝,算姐姐的。
柳柳:继续问啊?
我:问什么?
柳柳:问“第四呢”?
我:第四呢?
柳柳:保持物价总水平稳定。
我:怎么个途径?
柳柳:到我们失业,奥,不对,是下岗以后,很多同事都会用自己的积蓄开家超市。设想一下,未来的几年,类似的超市遍布中国各大城市的时候,会对物价总水平的稳定发挥积极作用的。
我:这治标不治本啊。
柳柳:那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我:你们是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啊。
柳柳:这倒不敢担,大家都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发光发热。
我:为了我们的梦想,走一个。
柳柳:我干了,你随意。
大北这时候也回来了。
还有时间回宿舍,我们就离开了。现在通宵一次,两天都调整不过来。
柳柳:你们以后还会来么?
我:这种地方不是我们能经常消费的。
柳柳:那我去找你?
我:随时欢迎。
我问了她手机号,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在出租车上大北对我说:我们只是玩玩,这只是一次生意。
我:我知道,我只是把她当做朋友。
大北:朋友?
我:坚持着梦想的人。
大北很夸张的笑着。
我:笑什么?
大北:梦想?你给我提梦想?
我:干嘛?
大北:“我有一个梦想”和“我相信爱情”一样,是杀伤力不比生化武器差的笑话。
然后他一路沉默,闭着眼睛不说话。或许他也是在想起了当年最初的自己。
虽然后来我一朋友京一说:这世界上最奢侈的词是“永远”和“唯一”。
但是我始终认为,这世界上最奢侈的词是“梦想”和“爱情”。
那晚,我是在宿舍睡觉的,我害怕可欣误会什么。
晚上,可欣确实给代表打电话问是不是和我在一块。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