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忽然很庆幸当初自己喜欢在冷宫外随意逛着玩,她当时甚至都没有这样的庆幸。
欣怡深深叹了口气:“再后来有一次几位皇子皇女一起去山中玩,晓菲见清王爷一人落单,又在野外便觉得是机会,想在暗地里整整他,谁知清王爷因为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皇上,所以刻意去森林深处找老虎挑衅,表现自己的强大,大概是准备回来对皇上表示不屑,结果最终却变成晓菲被老虎追,晓菲见状拼命往他跟前跑,清王爷被她打乱了计划,陷阱也没用上,还被她拖累,两人摔下了悬崖,晓菲摔断了一条腿也不哭,就死命的抓着他要他背她回去,说他害的她摔下悬崖又断了腿,他要负责,还说她还要保着命待在我身边继续和他斗,结果她还真逼的清王爷把她背了回来,那件事成了晓菲的得意,清王爷更是冷笑,她们两人就好像因那件事打了个平手,后来晓菲干脆也摆出相抗争的架势与他对立,一旦想抗争,两人的状态反倒由单方面受欺负变成了偶尔胜利后的快感,晓菲与他的势不两立也改变了她心中对清王爷的厌恶憎恨,只是变成了对敌人的压制,她也不再因被欺负而沮丧,只想着要反击回去,一样的倔强,却干脆了许多。再后来清王爷和皇上比剑,他输给了皇上,人变得更为阴沉,却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们麻烦。”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吗?娘知道晓菲为什么会喜欢上清王爷吗?”晨雨忍不住怀疑这个清王爷难道真的是在戏弄吗?从一个少年的戏弄转变为一个男子的戏弄,他到底只是喜欢戏弄晓菲而想娶她还是喜欢她而想娶她,他自己到底清不清楚?
晨雨想起晓菲说过的一段话。
‘我讥讽他发现的太晚了,讥讽他不是当初还威胁我们不安分便死,他应该离我远点以防我们不安分,结果他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将我抱着,让我不要动,否则他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晨雨眯了眯眼,她总觉得那一刻的清王爷是心痛的听不下去,那样的话,他应该是喜欢晓菲吧。被她的讥讽和疏远排斥给刺痛了。
等等.......
可是他上个月才娶了个宫女,这个月又来招惹晓菲,莫非他就算是喜欢晓菲,也不过是个花心大萝卜吗?莫非他是个很多情,很滥情的人吗?
晨雨的眉毛挑了挑。
这样的人,喜欢和不喜欢有何差别。或者他的观念是认为同时拥有很多女人理所当然,想舍就舍,想得就得吗?晨雨不打算计较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生存于什么时代就顺应什么时代的想法,错和对本就很难说的清,若是在没有食物的时候,即便人为食物打的头破血流,大动干戈也不会有人叹息人性的冷漠和对他人的轻贱,不会感慨律法的不健全和人的蛮横。那些叹息都是生于富裕年代的人才会思考,才会想追求消除此状况的想法。
可是即便这个观念属于这个时代,他若招惹别人就算了,若晓菲甘愿嫁给他也就算了,最不该的就是招惹还没嫁给他又不愿嫁给他的晓菲。
欣怡摇头:“这些事我并不是很清楚,注意到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改变了。仍然会有讥讽对立,但是态度却完全不同,与其说是不屑和厌恶,相互找压制对方的地方,倒不如说只是两人相处的模式。”
“那娘你觉得清王爷是真的喜欢晓菲还是只是戏弄她?”
“这个....”欣怡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很聪明,很多人虽然会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喜欢,但在很多时候都会徘徊不定,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却从来都明白,做事果决干脆,认定什么就竭尽一切的专注,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他虽然自己并不真的打算做太子,却因为看皇上不顺眼,不愿意终有一天臣服皇上而处处挑衅阻碍,哪怕先皇训斥都不改行为,他有时甚至会给人毫无心机的感觉,鲁莽,桀骜,霸道,阴狠,但若了解他就会发现,虽然他没有皇上那份开阔宽仁,却也是非常聪明厉害的角色,他也并非不能容人,他有忍力,只不过他不忍却是因为懂得真正的界限在哪,他甚至和晓菲都不同,晓菲是因为不愿意在某方面屈服,他却是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懂得在他追求的事上怎样做不会适得其反。你可以认为他滑的像泥鳅,他是否喜欢晓菲我看不懂,但他一定了解晓菲,了解晓菲的固执和倔强,所以也许他确实只是想戏弄晓菲,而就算他喜欢,若晓菲不开口同意,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开口。”欣怡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样....”晨雨呢喃着没有再说什么,她想起了当初晓菲的描述。
清王爷....
他说了很多,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不管他是否是戏弄,但也许他真的是个一辈子都不会开口说出心里话的人,若他懂得界限在哪,懂得引诱,又说了很多,却没有一句直白的表达他喜欢晓菲,也许真的说明他一辈子都不会在晓菲开口前开口。
而他说了只一回,是为自己留的轻松后后退的退路吗?是权宜之计的诱哄吗?虽然那也不算诱哄,也许只是想在那一瞬间找个可以任自己放纵又不暴露自身情绪的理由,又或者他真的是只有一次的打算吗?
欣怡的推断形容似乎刚好和他一切的举动融合,达成了和谐。证明了他们两个注定难解的结。
“娘,后来为什么清王爷会支持皇上?”
“他....”欣怡眺望着远方,呢喃着,神思有了几分恍惚:“敬重皇上的为人,有一天他和皇上比剑,打了个赌,赌若是皇上输了便给他磕三个响头,从此以后见了皇子都要绕道而行,若是他输了,同理。”
好狠。“皇上接受了?”晨雨感到不可思议,当时皇帝应该是太子吧,一个太子接受这样的赌注一旦输了可谓是威严扫地,即便没输,接受如此荒唐的赌局,仅以剑决定彼此的态度也是荒谬的。
“是啊。”欣怡感慨的点头:“皇上一向稳重,本不会接受这样的赌注,他并非是会一时冲动的人,也不会为一时意气做什么,但令人惊讶的是他接受了。”
“娘不惊讶,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