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举个例子,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青年,三十岁才找到普普通通的另一半,就在他咬牙凑足钱,与伴侣出外度蜜月期间,却突然遇到了抢劫。
老天保佑,作为良民,一生波澜不惊,突然就遇见这种倒霉事儿,没吓破胆就已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更何况对方还是凶神恶煞地拿着凶器?
面对五大三粗的抢匪,作为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可不能丢份,关键时刻必须挺身而出对吧?只不过,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慷慨赴义时,抢匪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大哥,行行好,演戏要演全套,你这样一搞,我上不上、下不下的多难受啊!然而,抢匪哪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当即就将其伴侣恐吓赶走。
少了后顾之忧,还没等他松口气,立即就察觉到非常操蛋的事情——只见五大三粗的抢匪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要求与他互通菊花。
直到这时,男人终于明白了,抢匪之所以放他老婆走,是因为他是个基佬,至于留下他的原因,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同性爆爆菊花、找找快感罢了。
男人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终于鼓起勇气反抗,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此时再不奋起,恐怕真的要晚节不保了!
然而,当他与抢匪扭打在一起时,却在无意中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并没有逃走,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感动,却听到对方用略带兴奋的口气说道:“老公,你就从了他吧!”
陶冰此人,莫三思对他的感觉和故事中丈夫对抢匪的感觉是一样的,尤其是在对方与他打马虎眼的时候,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简直比结婚之后,才发现妻子是个腐女还让他疯狂百倍。
峡谷的环境很幽暗,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在这种环境中呆得久了,就算再乐观的心态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其影响,负面情绪的滋生让莫三思焦躁不安。
“他吗的,到底有完没完,这一路上,你都系了多少次鞋带了!?”莫三思咬牙切齿地对半蹲在地上的陶冰吼道。
莫三思对陶冰的怨气由来已久,但毕竟有求于人,之前还知道收敛,但收敛并不意味着没有止境的忍让,当陶冰再次蹲下身子,并且煞有其事地系起莫须有的拖鞋‘鞋带’时,莫三思终于爆发了!
一次、俩次,莫三思可以忍,毕竟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中,他没有抱怨的立场,只不过当陶冰蹬鼻子上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慢行程后,莫三思知道自己再忍下去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你他吗的到底怎么回事?拖鞋还要鞋带?脑子进水了吗?”莫三思逮着对方就是一顿狂喷:“这是第几次了?五次?还是六次?我他娘的,系个龟甲缚都比你来得干脆!”
面对暴怒的莫三思,陶冰无动于衷,在被对方戳穿了谎言之后,他果断放弃了这种做作的行为,转而抠起了脚丫子:“所以说,你一辈子就是当马仔的命,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没叫你讨好我就是大发慈悲了,你还敢在这里唧唧歪歪!”
莫三思闻言,眼中都冒出火来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要我讨好你?做梦去吧!”
“嘿,别把自己当根葱,我还没堕落到需要你讨好的地步。”陶冰一脸无趣地坐倒在地说道:“现在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呢,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就行。”
“你——”莫三思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莫三思别说独自走下去,就连基本的方向都辨认不清,仅存的理智提醒他,现在还不是和对方翻脸的时候。
回首人生,从未牛逼过,一直在坑爹,和坑爹的人在一起久了,莫三思早已习惯被坑,坑不是错,最重要的是能从坑里爬出来,忍,这是莫三思此时唯一能够做的!
死寂的峡谷,没有半点生命迹象,嶙峋怪石耸立于憧憧迷雾当中,犹如盘踞着的洪荒猛兽,让人打心眼里戒惧,这是莫三思到过的最荒凉的地方,没有之一。
峡谷两盘的坡度并不陡峭,费了好一番力气,莫三思总算到达峡谷顶端。
还来不及喘口气,莫三思就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这是!?”
峡谷边缘,坡顶的最高处,莫三思举目眺望,却见无尽的峡谷裂缝横亘脚下,四面八方,犹如远古巨人的血脉贯穿整片大地,黑雾如同火焰在空中蒸腾不休,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黯淡!
浩然而诡谲的峡谷,密集得犹如巨大的迷宫,难以想象,若是在这里迷失,必然永远困在此地。
事实也正是如此,莫三思极力远眺,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的废墟,根本没有半个活物,是的,没有活物,但却存在着奇怪的东西。
无数半透明和奇形怪状的东西漂浮在峡谷下方,它们漫无目的的在这巨大的迷宫中徘徊,不知道哪里才有出路,只能困在此地,等待最后的消亡。
这些东西还保持着一定的特点,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莫三思依稀描绘出了它们的真正形态,分明就是人和动物!
“人死如灯灭,生前种种一笔勾销,然而,在真正消失之前,还会留下残缺的印记,而这,便是魂魄。”陶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指着近处一道峡谷,在那下方,正有一个四肢全无的‘人’在谷底徘徊。
“人死之后,便是这个样子?”莫三思神色颇为复杂地问道。
“正因为不完整,魂魄才会出现残缺,此人生前迷茫,故此连死后也会陷入彷徨,在这没有边界的地狱之中,他会象其他迷途的魂魄一样,逐渐耗尽最后一丝存在的印记,而后,便是真正从这个世界上抹除。”陶冰平淡地诉说着可怕的事实。
“那言泪呢?她也会这样?”莫三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个问题……”陶冰转头直视对方,俩人距离如此之近,莫三思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中正散发着的鲜红的光芒。
“你,迷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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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多年,对医院还是这么犯怵,感觉自己就象临行前的死刑犯,什么心思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