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星罗棋布。
凉风习习,陈蛮的小院子里,一道黑影在中间的空地上闪转腾挪,拳脚舞动间带起的尘土竟有点飞沙走石的味道,一招一式,推搡倒转,劲道猛烈。
穿越前,华国一代里突然出了几位能人,雷霆之势肃清红党‘斧头帮’毒瘤,正当天下大同举世欢腾之际,一条条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政策频频发出。其中,古武一项就风靡一时,不少代表性人物,传说飞檐走壁、逆水倒流,而网络上流传出不少大高手的视频,多为中老一辈。
那一年无数青少年为之倾倒、疯狂,不过真正有机会学到皮毛的人十之一二,更何况真正的本领。在那几年的时间里,各种武术典籍在书店里是卖的最火的。
陈蛮本就对武功这些东西感兴趣,早几年前对少林洪拳、太极拳、通背拳三种拳法就各有涉及,后来更是热情高涨一发不可收拾。然而还是那一句话,真本领难得。
以他当时的财力,能得到一些普通高手的指点已经不错了,强身健体可以,以一敌几也不成问题,但是依然属不入流的行列。
而这时,手脚间劲风鼓鼓,呜鸣咆哮,陈蛮心中涌起一股欣然、雀跃。
“懒扎衣”“寿桃势”“猿猴看果”……“火焰攒心”“当头炮”“
拗鸾肘”
他演练的拳法是当年‘陈国锁’老先生所编修的古拳之一《通背缠拳》。新纪年第五、八、十年,其老多次编修,为当时许多年轻人主修的古拳之一。
此时依着记忆里,以超七百斤拳力的身体演练出来,一招一式,劲风刚阳。
豪放、细腻,粗犷、凌厉,通背拳主凶猛沉实,而通背缠拳又添了一丝拳机变幻,陈蛮背部一抖,以腰为轴,四肢通达齐舞,跃动间,手臂腰臀似游过一道道热流。
双拳击在空处,险些打得空气一声爆响,一时之间以前总总不懂、不通的地方,全然豁然开朗,陈蛮只觉得这拳法比之前世威力大了十倍有余。
总算是当年的三四年功夫,没有白费!
拳脚呼呼生风,院子里尘土飞扬。
“缠手诀,动激阴阳缠太极,变幻虚实灵消息……纵放屈伸妙开合,活泼机势抖刚柔……好难!想学全太、太繁杂了……”
片刻后,陈蛮心神沉静了下来,一拳拳击空,大开大合,更加古拙。若非脑海还有一丝冷静,黑夜里,恐怕已经忍不住吐出一阵阵长啸了。
他本想既然暂无战技,先练一练这通背拳也是一个选择,以后修炼战技也可对比究竟这世界的战技强在何处。却没想,效果如此的出人意料,可以明显感到,此时双拳打出的力道,绝对比平时多强猛三分。
力量,似乎都在一分分一毫毫增强。距离八百斤的门槛,更加近了。
……
三天后的深夜。
陈蛮浑身大汗淋漓,停下拳势,只见此时院子里的遍布无数脚印,被移到角落的青钢岩也比之前碎了一大片石层,散落一地。
一百零八势缠拳,已经演练了三遍,体内的血液沸腾如浆,却是手脚疲软,有些接不下去了。
缠拳,又名长拳。
这谱《通背缠拳》,共有一百零八势,有错综复杂、穿插布置,看似长江大河,实则脉络贯通的说法。
‘通背’本为古拳法,曾由太极拳创始人陈王延承接,谱‘拳经总论’。后人糅合戚继光的三十二势行拳纲要,并加入太极拳中的四大套捶,隐喻技势机势、兵机阵法嬗变难测的拳权运化技巧形式的,如若精通诸般变化,端的是一门包容万象的技击之法。
‘陈锁国’大师改著之后,登时演变出了许多杀招、奇招,以此时他的力量驾驭起来,惊人杀意扑面,险恶无比。
唯一可虑的,在这世界实战起来究竟如何?
这三天,陈蛮每天清晨、夜晚,将通背拳衍练十遍,可以明显感到,他的力气在快速增长。
匆匆洗了一个澡,到厨房取了一只普通大花蛇,斩掉蛇头,剥皮清理干净,又宰了一只关在一旁笼子里的火红羽毛飞禽,将两者剁碎放到一起在锅里炖上一夜,只等明早起来再吃。
“必须拿到绿铜矿了!”
陈蛮心跳如鼓,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虽然很希望通背缠拳非常强大,但他还是有一些理智。这世界千万年发展出的战斗技巧——战技,光看一些战技的介绍,这些是通背缠拳远远比不上的。一本战技,不可缺少。
通背缠拳都有锻炼体魄的功能,只能说明了自身体质的无线可能。若有一本战技,是否可实现快速增长力量呢?
而力量的增长,自然离不开外界的补充。道士修道需法地侣财,一些高等肉食、奇珍也是辅助战士不可少的一样。
火焰鸭,比三翅黑光鸟差了一级,但在鲁山镇也没有卖,是陈蛮特意跑到大荒要塞买了十只回来养着。上次矿难,为了救命他的积蓄已经发去了大半,一只火焰鸦一斤多重,一天平均要消耗三个大银,剩下的钱已经禁不起陈蛮一个月的花销了。
看来再探阿鲁山矿区,势在必行。想到那天的灵光一闪,陈蛮微微一笑,神色微冷。
畏首畏尾,从来不是他的性格,只是有时需要理智罢了。这一次如果不出现意外,他有三成的把握成功。
有三成,足矣!
……
这一天,陈蛮的小院子里。
“阿蛮哥,你说,真的有人可以一拳打塌像阿鲁山那样的大山么?”
“嗯。”
“阿蛮哥,人真能像你说的那样飞在天上吗?”
“嗯。”
“可是我听镇里的人说,最勇猛的半兽人勇士也无法攻破大荒要塞的城墙啊!”
“嗯。”
“阿蛮哥。”
“嗯。”
“阿~蛮~哥……”
少女娇嗔不依的拉长音,终于让专心凿刻木头的陈蛮停下动作,抬头,双手拿着木块与小刀,一副有些茫然的表情。
“咯咯咯……”
院子的篱笆外,传来清脆的孩童笑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整个人趴在篱笆的木桩上,垫着脚尖在木篱笆上探出大半个脑袋,嘴里正叼了根青草,一脸憋笑。
“小毛兔,你找打呀!”
院子里少女气哼一声,从小矮凳上站起身,作势欲打。
“嘻嘻~~”小男孩放肆嬉笑,看到少女抬手作势的摸样,连忙转身一溜烟跑了,边跑大笑。“小兰姐姐羞羞……咯咯,姐姐抓不到我……”
“哼!回头让阔艾大叔打你屁股!”少女羞恼的挥了下手,却没有太大反应,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回头一看,院子里的少年,依旧坐在地上,用小刀认真凿刻着一根半只手臂长的木条,那木条仿若女性手臂粗细,中间有一条小指宽笔直的凹槽,地面上,还散落着许多材料。清晨阳光洒在少年侧脸,晶莹的汗水,脸上的绒毛都毫丝可见。
王兰与孩子间的笑闹,并没用影响到陈蛮。
凿子是从隔壁老木匠那里借来的凿子,刀具去从隔壁街铁匠那借的,为了阿鲁山矿区的绿铜矿,一些准备应对意外的必不可少,陈蛮现在制作的就是一柄简单‘十字弩’。
硬木的箭座,两层类似竹片却比竹子强韧十倍的弓身,半兽人的大腿筋为弩弦,此三样主要材料,在这异世相信它们的威力依然惊人。以他的手艺,精准度会差一些,但也足够对付一些紧急情况了,这种事他不敢让老木匠代劳。
“小兰,阿虎最近没回来吗?”
“没呢,以前都是一个月回来一天。听哥说他现在专心训练,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了。哼~~”
“哦。是吗?”
……
当陈蛮忙完所有材料的加工,已经是日立中天,抬头看去,王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接下来,先吃饭。一会儿把材料全部放到盐水里浸泡,明天回来就能直接组装使用。”
陈蛮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下午,陈蛮带上所有积蓄,独自一人离开鲁山小镇,翻过几座山头,第三次来到大荒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