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冶一直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然后动了动,缓缓的向她走过来。心跳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快,林雨涵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这时候叶止凌回来了。“怎么了?”自然而然的拉过林雨涵,叶止凌警惕的看着祁冶。像是一种本能一样叶止凌直觉的想让祁冶从林雨涵身边滚开。“没事。”而林雨涵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更让他下意识的有些不安,不自觉的将林雨涵拉近自己,叶止凌的手更是加紧了力道。他说:“那我们进去吧。”
“好。”林雨涵点点头,看了眼祁冶又迅速的移开视线,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寂静无声,林雨涵微微的低下头,从祁冶的身边经过。有着淡淡香水味的气息似有若无的飘过,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一点点下沉,说不出的感觉。
可是正当林雨涵准备进入会场时,祁冶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只觉得腕上一紧,林雨涵已经被拉了回去。有点晕头转向的回过神来,林雨涵发现她已经靠在了祁冶身上。
呃~几乎是脸贴脸,也不是,以她的身高刚好就贴他胸膛上了。林雨涵有点没反应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祁冶,祁冶漆黑的眼睛也看着她,活像要吃了他的样子,一时间脑子又一片空白。直到另一只手被抓得有些痛,林雨涵这才注意到她的另一支手正被叶止凌拉着呢,他就在旁边看着啊!脸上一热,连忙的立正站好。
“放开他!”“跟我走!”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祁冶傲慢而不屑的看向叶止凌,叶止凌也毫不让步的瞪回去。两个人更是十分有默契的用力拉着林雨涵。一时间林雨涵差点没被扯成两半,可也痛的不轻,“痛痛痛!轻点轻点!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听到没有,叫你放开!”
“你弄痛她了,放手!”
两个人又是有默契的相互吼回去,但谁也不放,还抓的更紧。这什么跟什么啊!林雨涵有些搞不清状况了,看了看祁冶,又看了看叶止凌,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祁冶……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她。”叶止凌气愤的推了祁冶一把,要不是状况不允许他会直接给他一个拳头!祁冶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但他现在没心思跟不相干的人打架,而只紧抓着林雨涵说:“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他看着林雨涵的眼睛不只让林雨涵心慌,更让叶止凌紧张。“放开她,祁冶!我最后警告你!”
“闭嘴!”祁冶不耐烦的打断他,“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跟不跟我走是她的事,你少在这里碍眼!”
“她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可不一定!”
两个人又挑衅的对上眼了,夹在中间的林雨涵简直能看到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真是头痛的要命啊。“呃~你们要吵的话就到一边吵去,先放开我行不行啊?”幸好没人出来不然真是丢脸丢大了,听说可是有记者的!
她此话一出另两个人就木了,纷纷的回过头来看着她,她回以一脸无辜的表情。敢情这丫头完全在状况外,连他们在吵什么都没搞清楚。这个笨蛋!祁冶差点没背过气去,叶止凌也有点懵,二人一时无语。
林雨涵以为风波就此平息,谁知祁冶突然骂一句:“白痴!”气冲冲拉着林雨涵就走,叶止凌一个没抓紧竟然松了手,眼看着林雨涵懵懵懂懂的跟着祁冶走,心头是说不出的慌乱,急急的叫了一声:“小涵。”林雨涵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祁冶是任性惯了,不顺着他今天一定没完没了,眼看着叶止凌要追上来的样子只得对他说:“我还是先跟他谈谈好了,你不用紧张,等我哈。”
叶止凌于是只得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们走远。很久以后林雨涵才明白那时候叶止凌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不只是担心,而更多的是不安。
会场里却依然一片繁华喧嚣,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杯间你来我往,或微笑或攀谈或交头或接耳……祁航静静的看着,恍惚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很久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过这样的生活。他一直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哪里有他最为珍惜的一切。可谁也不会想到一觉醒来他失去了所有,然后在这个陌生世界生活。有些时候他总会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有些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六年。
不知不觉的走到阳台,祁航看着会场下的一大片绿草,眼神却没有焦距。
“在想什么呢?”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祁航回过头,一位美丽的女士微笑的看着他。
“在想我自己。”祁航说。许乐凡有些惊讶,又表示很感兴趣的看着他:“想些什么?”祁航微微的一笑,有些自嘲般。把手里的红酒转了一圈才缓缓的道:“我在想……我这五六年来为什么而活着。”
“那我们现在是在探讨人生吗?”许乐凡半开玩笑的说。祁航回过头来看看她,又把目光投向远方:“可以这么说。”
“那你觉得我这五六年是为什么而活的呢?”许乐凡侧过脸看着祁航,灯光在她脸上投射出柔和的光芒,她看起来就像在发光一样,美得惊人。
“为你的梦想。”祁航说。许乐凡不置可否的一笑,她说:“我的梦想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说完这话她定定的看着祁航,祁航突然意识到他最好结束这话题,但不等他回应许乐凡就又开口了:“我的梦想……是你。”
有一瞬的静默。
祁航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许乐凡当然明白,但要她这样放弃可做不到。“还记得早上我向你要的奖励吗?就是这个……”
“乐凡,你听我说……”祁航打断了她却不知道如何让她明白,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所以更加不能随随便便的承诺。许乐凡却笑得很无谓很坦然,她说:“不是一定要你以身相许,而是……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停顿了一下,她深深的看着她身边英挺的男士,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几丝凌乱让一向一丝不苟的他看来随性了许多。漆黑的眼睛透着一些歉意,一些无奈,一些困扰,还有她的样子。“你应该一直都知道吧,我喜欢你。”
他低垂下眼睑,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祁航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的没错,他一直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他一直故意忽视,故意装作不知不觉。这样似乎有些残忍,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直是朋友。现在他要怎么做?“乐凡,你很勇敢。可我不行……”
知道他要说什么,许乐凡打断了他:“你已经答应了的不能反悔。”然后俏皮的一笑就转身要走。祁航只能无奈的转身看着她,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却在这时阳台下传来一声叫喊,那个熟悉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但那一句话却让祁航心头一震。那是祁冶的声音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吼着:“林雨涵!你白痴啊!”
“林雨涵”这个名字……像一个槌子敲在祁航的心口。祁航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怔愣的站在原地,即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个人,又害怕的不敢转身。许乐凡也听到了,她也看到了祁航的反应,那一刻她觉得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但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祈祷,那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
但当祁航转过身向阳台下看去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过后是难以置信的喜悦。祁航就那样双眼发亮的盯着那个人,那是她没有见过的祁航,兴奋的像个孩子,却又大气也不敢出的神情,好像怕这是一个梦,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只要动作大点就会醒来一样的小心翼翼。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过几秒,许乐凡听到祁航说话了,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的嗓音,带着思念与珍惜轻轻的叫了声:“小涵。”
那轻轻的近乎叹息的声音到底狠狠的刺痛了谁?
阳台下祁冶正拉着林雨涵。
夜空下的草场安静得听得到轻风吹过的声响。林雨涵白色的蕾丝裙在这一片墨蓝中轻轻的飞扬,于满天的星光下,她就如同一个精灵。
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祁冶。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雨涵,你根叶止凌真的没什么?。”走着走着祁冶突然停了下来,这样说。林雨涵有些反应不过来。“啊?”了一声根本不明白他在问什么?祁冶气,可也只能明明白白再问一次:“他真不是你男朋友?”
“当然不是!”林雨涵本能的反驳,她这反应让祁冶满意,当即心情就好了不少,又说:“那就是你不喜欢他?”
“呃……”喜欢怎么说呢,朋友的话她还是蛮喜欢的。正不知道如何说辞好,祁冶就已经自顾自的断定了答案,他说:“那就好,竟然这样,从现在开始喜欢我吧!”
什么?林雨涵又愣了,祁冶这话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明白?
“你不说点什么吗?”久久等不到回应,祁冶回过头来问。林雨涵呆呆的回:“说什么?”看她一脸什么也没搞懂的表情,祁冶只觉得火气又上来了:“说你会喜欢我啊!”林雨涵本能的反驳:“我不喜欢你啊!”祁冶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差点没吐血。好不容易忍了又忍才没破口大骂,而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林雨涵你敢再说不喜欢,你就死定了!
看着祁冶好像要喷出火来的眼睛,林雨涵这回当然是意识到了,赶紧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是她是真不喜欢他呀,脾气差、自以为是、傲慢、臭美、目中无人……谁会喜欢啊?
正苦恼着要怎么回答才好时,林雨涵突然才意识到祁冶说的话,故意的把她带到这里,又和叶止凌起冲突,还说这些话,这么说,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一时间有些懵了,“那个祁冶啊……呃……”不知道怎么说,脑子里乱糟糟的,完全找不到北。
猜也能猜到她说不出什么好话。祁冶干脆打断她,主人般宣布:“你不用说了,听我说!你要从现在开始喜欢我,不再看别的男人一眼——特别是叶止凌!无论什么时候不许不接我的电话,没上班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里,看到我的时候一定要笑得很开心……”看了看她又说:“还有,除了我不许为别人打扮!”
这什么跟什么啊?林雨涵怔怔看着他,半天才消化了他的话,接着就是心头火起,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个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