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而无畏的复****战士用鲜血染红了温格罗尔碧绿的大地,飘荡在平原上不灭的灵魂召唤了来自异时空的伙伴,带着圣物转世的女孩,这是上帝赐予我们额外的恩宠。
——艾德.泰兰
踏入教堂大门的一刹那,良绮的脚步不自觉的放慢下来,急躁的心灵仿佛被某种神圣的力量净化。穿过一排排整齐的长椅,走到了教堂的尽头。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艾德.泰兰。
站在神坛后面的高大男人穿着白色长袍,暗金色的精致刺绣花边,并不太英俊的脸庞却棱角分明,清澈的眼眸隐藏在银丝边的眼镜后面,眼角略带细纹。
整个人散发出柔和而安详的慈爱光芒。
仿佛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到来一样,面容宁静挂着让人安心的微笑。
像是沐浴在圣光之中,前尘往事像画卷一样不自觉的在脑海中一幕幕展开。
那是6岁那年,第一次参加训练。当浑身是血的自己最后一个从死人堆里面缓缓站起来时,她看见导师略带微笑却无比严肃的说着,你们是被选中的孩子,你们已经在刚刚死去,而生命只为组织而存在。
9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杀人。对方是在商场上多年摸爬滚打的机警商人。
他面对组织里所有人的质疑漂亮的完成任务归来。扮作可怜的孤女被对方收养,没人知道自己穿着白色雪纺洋装被打扮成洋娃娃的模样杀人时候的心情,卷曲的短发下黑亮的眼睛是天真无限,小小的手上却涂着剧毒的毒药,坐在终年男人的腿上一边撒娇似的叫着他父亲,一边将对方拖下死神的领域。
看着男人痛苦的死相,良绮不是没有内疚的,她颤抖,她哭泣,她害怕,更多的是愧疚,毕竟这个人也给了自己未曾感受过的父爱。
可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组织的铁律。
在组织混迹的多年生活里,练就了一颗冰冷而坚毅的心。自己就那么冷冰冰的活着,像具行尸走肉,要么执行任务,要么训练。
直到25岁死去的时候,良绮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终于,所有的,都可以结束了。
“你好,我是琉珈。”稚嫩的童音回荡在空旷的教堂,像是在宣读誓词。
你好,我是琉珈,所以我已经决定抛弃了良绮的记忆,用琉珈的身份生活,担起她所需要承担的责任,爱她所爱的人,恨她所恨的事,完成她未完成的任务,只为了复国的信念。
愿我今生所作的一切,可以为我孰去前世深重的罪孽。
西法历1147年9月,重生在亡国人类少女身上的良绮正式踏上了吸血鬼猎手之路,同时也为她今后成为复古军重要女权臣的打下了基础。
“琉珈小姐,感谢您的归来,愿神庇护您。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圣洁的赞美歌和祝福的祷告声中,良绮虔诚的跪在了圣台之前。
清凉的水滴点在了自己的额头。
“我若不传福音,就会有祸端。这责任是已经托付给了我,即使面对强大的敌人,我也不能退却,必须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希望你也如此,勇敢顽强,我们并肩战斗。”宛如天籁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的,老师。”年幼的女孩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一丝的稚气。
而很多年以后,慈爱而安详的艾德牧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从教堂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不出所料的,兰斯已经等在了门口。
像个惊恐的小兽一样呜咽着扑进少年的胸膛,怯生生的说:“兰斯哥哥,你终于找到我了!”抬起头,已经泪眼婆娑,红肿的眼睛似乎是哭了很久。
少年亲王满腔的怒火在看见女孩晶莹的泪水后都化作绕指的温柔,铁青的脸色也渐渐软化,原本斥责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温柔的呢喃:“我以为你又逃跑了。”
“怎么会呢?!刚才看你那么凶的去找夏佐,我怕你在他那发现我会很生气,我就顺着后窗逃走了,本来想回去的,结果发现迷路了。”说着小脸涨红,“还好是刚才的牧师老师收留我呢!”
兰斯抱起娇小的女孩飞身上马,“驾”的一声策马疾驰。听着软软的童音絮絮的诉说,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小的教堂,微皱起了英挺的眉毛。
那是强者的气息。
怀中娇小的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横抱着她回到房间,轻轻地放到床上。替她解下白色的披肩的瞬间,却赫然看见左边胸口与锁骨之间有血红色的胎记!
不,那不是胎记。
更像是刺青,或者某种印记。
血红色的花朵盛开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那样的突兀,相处八年,自己从来不知道她身上有这样的痕迹。
兰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却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油然而生。
究竟是有什么不一样。
从马车的失踪,到出现在教堂,从原来的沉默寡言到刚才的兴奋健谈,甚至是那个诡异出现的血红色的胎记……
“兰斯哥哥……”
思路被陡然的叫声打断,“还好你找到我了,兰斯哥哥。”仿佛是在做梦,瘦小的人儿蜷起身体梦呓道,苹果般的脸蛋上却是宁静而甜美的微笑。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兰斯自嘲的笑笑,替良绮掖好被子,在额头留下轻轻的一吻,转身出门。
蓦地睁开大眼,灵动的双眼里没有丝毫的倦意,狡黠代替了无邪。
要的,不过就是他的心吧!
黑色的战马载着英俊的骑手穿越平原、穿过一座座城门、穿过大街小巷。
骑手带著秘密疾驰前进。
在他所经之处人们口耳相传着流言……
无知的人们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有多么惊天的祸端降临在这块长期被阿提卡家族庇护的大地上。
现在,这骑手已经来到了亚兰城堡的城墙下。
“您是什么人?”守门的士兵们照例盘问道。
“滚!”一向以贵族气质著称的吸血鬼却失去了往日的优雅,粗暴的一脚踹翻了上前询问的士兵说,“我要见亲王!我来自温格罗尔!”
这一刻起,一个无法破除的魔咒便开始在西川大洲上蔓延开来。
从温格罗尔送信来的骑手,窝在沙发上,沉重而肮脏的靴子踩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长途的跋涉没有空隙整理仪表,俊脸上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让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沧桑。
双手一边上下搓揉着自己的脸庞以保持清醒,一边喘着粗气说:“说实话的兰斯,我不赞同你亲自去温格罗尔,在你成年礼在即的时候突然挑起事端驻扎入温奈特城,那明摆着是十三氏族那帮兔崽子的给你设下的圈套。”
暗红色的丝绒落地窗帘被猎猎的风吹的上下飞舞,年少的吸血鬼亲王已经负手站在窗边很久了。
浅咖色的头发被风吹的很乱,露出光洁的额头,清俊的面容挂着肃穆的表情,眉头皱的很紧。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骨节分明而突出。
良久,少年叹了口气,虽然很轻但是却无比坚定地道:“玖真醒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我,而这即使是针对我的圈套,我也必须跳下去。”
温奈特城,位处西利亚第一长河西江的入海口。曾经是鲜有人居住的小渔村,因为一百年前的“帝都血夜事件”而有大批的非贵族人类迁移到此生活。
因为远离血族的铁血政权,勤劳的人们借着富饶的土地历时百年生活逐渐殷实安稳。被发展成为温格罗尔大洲的中心城市。
因此,这里又被城为“希望之都”。
而又因为是大陆的极东之地,最早看见初升的太阳,因此,又被称为“光明之都”。
不论是“希望之都”还是“光明之都”都是在经历几乎灭族灾难的人民,从大陆的主宰者沦为亡国奴之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冀。
因为有希望,所以可以努力的生活。
因为有光明,所以可以不惧怕黑暗。
那些隔世的灾难就会像厚重的乌云一样,会被金光万丈的阳光突破,撕裂。
在薄弱的阳光还没能穿透阴霾的这段日子里,一支来自帝都圣凡尔城的血族军队的突然到访打乱了这个城市自欺欺人的宁静安逸。
“那几队类联合复****已经被依法示众,而小股的十四族的叛徒们也都被完全歼灭。这个人类自诩的‘光明之都’已经在一夜之间易了主。”浅呷了一口上好的红酒,托瑞多族的新晋亲王莫凡无不得意说着,忘形的望着另一边正襟危坐的年轻长老。
“呵,果然是十足的装腔作势,什么优雅的堕落者,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贴金吧。”珀尔长老心里暗暗地鄙视着,却没有接话,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睛看向窗外。
夜空里遥远的星辰洒下华美的清辉,这样的良辰美景却被帝国调遣到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品酒议事。
身为帝国军人的骄傲,不屑与这样的纨绔贵族交往。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样的交际场合,哪有直接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来的爽快。
“珀尔长老?”
思绪被打断,回神看着对方。
“那么多地方为什么偏偏选中这座城市?去人类武装力量相对更强的格纳威不是更好的能挫伤他们吗?”
“进攻格纳威只能让他们伤筋动骨,而占领温奈特却是重创了他们的灵魂,因为这是人类的信仰所在。”珀尔平静的回答道。
“信仰?”
“当摧毁了他们的希望之都,那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希望也就没有了吧?还有什么动力能让他们坚持下去呢?”
“只是人类的事和兰斯那叛徒有什么关系?他会来吗?”
珀尔轻笑着,说“那家伙,即使明知道是陷阱,也会奋不顾身的跳下去吧。就算在他最虚弱的成年礼之前。”
“就像是小孩子在沙滩上盖起的城堡一样,大人们随随便便的一脚就可以毁灭它,人类还自娱自乐玩的不亦乐乎。”夏佐金色的短发搭理整齐,宝蓝的丝绸长袍配上讲究的刺绣,良好的质地优秀的剪裁,胸前的配饰加上指间的戒指,一身价值连城的奢华打扮。
兰斯亲王低着头继续翻阅文件,没有理会对方。
“喂,阿兰,我要走了。”
“嗯。”
“听说你要去温格尔罗?”
“嗯。”
“哦,那你保重。”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少年娃娃脸的面孔上难得的浮现出严肃的表情。
兰斯猛地抬起头,有些愣神。在与夏佐合作的长久以来,彼此一直保持着非敌非友的状态。每年七八月份借着监视进出口货物的理由,赖在自己城堡里避暑。
虽然是十三氏族的成员但一直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相处起来倒也风平浪静。却也没有什么太过亲近的地方。
见对方突然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形式严峻,也许适当的和这些中立的氏族表示一下友好,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微笑着报以谢意,正想开口说话。
却见夏佐认真的面庞突然变回平日里的欢乐笑容,白嫩的手掌印着自己玫瑰般的红唇向自己递出一个飞吻,说:“我也会去的,不用太想我~~”
看见兰斯的脸庞飞上一片绯红,正太少年得意的哈哈大笑。
留下翻着白眼的少年亲王恨恨的骂道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