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知秋晃着一颗发青、发亮的光头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在他的四周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真空区”。
不管怎么说,在现代一个一米八以上的光头壮汉还是极有杀伤力的,哪怕是张知秋一直都在脸上带着自以为非常和煦的笑容。
事实上,这种情形已经是非常地有改善了,当张知秋第一次以扎着马尾辫的模样现身的时候,小区院子里那些早起晨练的老头、大妈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即刻选择了提前回家,这让当时激动地满脸扭曲的胖子感到非常地受伤。
之后张知秋断然地将自己已然长了将近一年地披肩长发一刀了断,并蛊惑着张小虎用一把小刀给自己剃头,结果搞的满头是血,最终还是被二人惊的不轻地张二狗轻松搞定的。
虽然从来都没有剃过头,但刀法威猛的张二狗已然达到了“阳极阴生”的宗师境界——这当然只是后来张知秋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张二狗剃头的方式还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人生阴影。
事实上,张二狗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地准备,在听完张知秋的要求之后,长出一口气地三道沟第一高手抬腿一脚,将把胖子地脑袋搞成血葫芦的张小虎再次踢翻,然后让他去取自己惯常使用的那把九环厚背大砍刀来。
在被几声骤然间炸响在耳边的钢环撞击声惊的有些神思恍惚之际,张二狗手持大刀围着张知秋一阵狂舞,在他终于回神之际,脑袋上便已然是童山濯濯地一毛不剩了。
这个世界固然是没听说有道士,对于和尚三道沟的人们也是闻所未闻,是以张知秋的光头虽然确实是有些怪异,但大家也都认同了他一脸无辜的说法:头上的虱子太多、洗发太烦,割完了省心。
当然,吴老道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为他不相信在自己的手下还有什么虱子能够侥幸逃生;不过想到这个捡来地小破孩一贯还算安分、恭谨,也就视而不见地随他去了。
之后在张知秋地榜样之下,由张小虎开始,三道沟从此多了大大小小好多的光头——这确实是给人省了不少地事,尤其是那些年龄不大、还需要家中大人给梳头、洗头的小屁孩们。
一路走来,虽然对于恶劣地空气浑身都是感到极度地不适,但总归还是觉得非常地亲切——好歹这里是自己生活和成长了十多年的城市,尽管实在是不尽人意的很,但毕竟儿不嫌母丑的不是……
虽然在网上已然见识过许多,但张知秋还是没有想到,这种狗血地事情,自己很快便能亲身经历。
在步出大门不远后,张知秋便见到一个躺在地上的老头儿,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而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们,则对此根本就视若无睹!
有过曾经被张小虎姐弟背了二里山路救回家中的经历,使的张知秋立刻毫不犹豫地来到了老头儿的身边,不说什么尊老爱幼、救死扶伤的套话,终归是能帮什么忙、就帮一下什么忙吧。
张知秋首先围着老头子谨慎地绕行一圈,但在走了一半的时候他就恍然大悟地停了下来:这里不是大东山,伤者的四周,也不会有什么毒虫、猛兽在潜伏。
这个技巧,是张小虎耳提面命地教给张知秋的,在大山里,遇到受伤倒地之人,第一要务不是立刻救人,而是首先要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其实是猎人们以自己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这些伤者往往会引来一些猛兽以及嗜血的毒虫,救人者如果不察,很可能便会救人不成,反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张知秋的动作看起来要比那个倒地的老头本身更为引人瞩目,一圈还没转完,张知秋已然感受到了什么是如芒在背的感觉,而且就在这短短地瞬间,一个隐约的圈子就在几步外开始成形了。
顾不得多想,张知秋蹲下身躯,一把拉出老头儿压在身下的左手,伸手把脉。
说起来的话,张知秋在吴老道那里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据吴老道所言,自己的体质有些特别,而且脑部确实是有些异常,因而他对自己表现地也颇为关注。
对此张知秋后来倒是终于想的明白:自己来自于现代这个充满无数工业毒素的地方,与根本不知现代工业为何物的大东山人相比,那绝对是一个怪物中的怪物,身体与之有所不同才是极其正常的。
事实上,以张知秋在现代饱受污染的体质,他体内的病毒之强大,估计即便只是感冒病毒便足以使整个大东山的****灭绝了。
要知道,在世界历史上,被流感所杀死的人类,绝对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的。
不过,大约是因为穿越所带来的“副作用”,张知秋除外伤之外,并没有出现任何地感染,在之后地近一年内也没有得过任何地病症,当张知秋真正地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
以张知秋的推测,在自己实现穿越的这个过程中,应该是某种机制起到了彻底杀菌的作用,否则以自己这个活生生地外来“多病原体”,足以毁灭那个原生态地古代社会。
举个例子来说,最早由英国细菌学家弗莱明于一九二八年首先发现地世界上第一种能够治疗人类疾病的抗生素——青霉素,在一九四二年开始量产的时候,其纯度只有一万单位左右。
即便如此,青霉素的出现便足以横扫了当时地绝大多数病毒,被世人视之为是“万能仙药”,价比黄金。
而进入到二十一世纪之后,青霉素的浓度已然达到了数百、上千万万单位,但临床的效果却已经是差强人意了。
换句话说,不是青霉素的杀伤力变小了,而是人类把那些病毒给培育地更加强大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张知秋对于吴老道的佩服之情就更上层楼了:能够以纯中医的技能判读出自己的身体异常,这个老头子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着真材实料地好中医了。
怀了这个研究的心思,吴老道就不得不对张知秋努力培养:一个被动的小白鼠,和一个能够主动剖析自己的小白鼠,那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品种了;而且作为研究人员能够由此省下多少的心思,就是一个白痴也能够想的明白。
当然,这个推论也是张知秋以现代人的思维逻辑推导得出的,在现代人看来,这世上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地爱。
作为二十世纪地一代新人,张知秋对此坚信无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被强制苦学地张知秋的基本医术还是比较过关的,尤其是对脑部的了解,更是远在其他方面之上,这也主要是为了治疗他那个“失忆”之症,但不料想最后却是由于被蛇咬和摔跤而得以痊愈,也算得上是一桩妙事了。
当然,对此感到烦扰的是吴老道,张知秋可是只有高兴。
老头子的脉象非常地明显,结合自己对现代医学的理解,张知秋基本可以判断,他应该是属于突发性地脑血栓,不过病症倒是不很严重,看来只是初发阶段。
小心翼翼地给老头子做了几下心肺按摩后,张知秋将老头儿侧了一下身体,这么做到是与他的病症无关,只是想到前两天看到那个被喉中痰块憋死的老头的事情,不想让他也步其后尘。
知道老头子的问题不大,张知秋也就不准备多事了:其实这个问题如果是吴老道在场的话,只用针灸便可以化开那个脑中地血瘀,这个事情之前他便没有少给张知秋做过。
事实上,到了后期地时候,张知秋自己也还曾经尝试着做过模拟的,但所用的道具可不是什么铜人、木人,而是一个价真货实地骷髅头!
张知秋如今认穴的本领是基本学到手了,但是吴老道用来配合针灸地一套吐纳之法——说白了也就是“气功”,张知秋却还只是初窥门径,只是隐约地有一些气感,而当初吴老道可是直接以银针引气来给他做教学的。
即便是这隐约地一丝气感,说起来也是吴老道硬生生地“度”到张知秋体内的,用老家伙的话说,如果指望张知秋自己练出来,最少要在十年之后。
但吴老道等不及——这也是张知秋自己猜的,事实也不容置辩地表明,自打张知秋终于“学有所成”之后,对于治疗自己地身体的进度便是大大地加快了的。
不管怎么说,最为了解自己身体的,那还得说是自己。
其实张知秋自忖,如果此刻手头有一副银针的话,这个老头子的那个脑血栓自己也是可以处理的;只是自己走的匆忙,这银针可是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拍拍手起身,四周的几个闲人顿时悠然四散,张知秋也不去理会,自顾来到几步外路边的公用电话来拨打120。
象这种公共紧急电话,任何电话都是可以免费拨打的,即便是这种路边地磁卡电话,也是不需要插卡的。
打完电话,张知秋好心情地嘿嘿一笑,将几个一直盯着他的男男女女瞪到转头四顾,这才大摇大摆地去最近的一个小饭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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