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春天好像来的特别的晚,冰雪还没消融,柳树还没吐芽,小青还没从长长的冬眠中醒转过来。一夜之间,举国同庆。大圣女皇喜得凤女。虽说这小太女比白氏的两个儿子小了整整一半不止。
但封白飞为皇夫的圣旨还是传到黄府。
白飞,一个平民西席之子,一夜之间飞上枝头。被指为小凤女的未婚夫君,大圣皇朝未来的凤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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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老二白飞近来成了黄府大院乃至整个大圣皇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白飞性子乖巧,巧笑嫣然,一双凤眼活灵神现,如珠如玉,一张巧嘴甜若蜜饯,人见人爱,天生异香扑鼻,让人如沐春风.
更重要的是白氏家主不知从哪得了一首诗《春晓》说是自己小儿的亲作。当今女皇大悦钦点黄氏小儿白飞可以和女子一样在黄府书斋读书习字。
白飞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被争相传遍。白飞不到十岁稚龄展露的年华令世人惊艳。白氏夫君多年前早已放弃老大白洛,如今更是一颗心如蝶恋花样整天扑在老二白飞身上。旁人也越发讨好捧高白飞,奚落踩低白洛。
小青冷冷的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自己在院子的湿土上随便写的一首孟浩然的诗就这样被白飞盗去抄袭。这顶才子的高头大帽扣在他头上他能HOLD的住吗。谎言终究是谎言,就算愚弄了若干世人,也愚弄不了自己的良心。当然除非他的良心被狗啃了。
白氏夫君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又日渐受妻主冷落,白飞自从在书斋读书搬到了黄府前院。白氏夫君的精神就日渐委缩,渐渐卧床不起。白洛包揽了整个家里的脏活累活,洗衣做饭,熬药刺绣。整天忙个不停,渐渐与黄府奴才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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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凉风习习,金菊送爽,小青拿个自制的风筝踏出小院。
经过听雨轩就看到白洛在秋风中打扫院里的落叶,身上的麻衣白中泛黄,光着脚丫的裤管上还有斑斑泥污。
自从上次发生洗澡事件后白洛对小青再不加理睬。小青挑衅过他几次他都无动于衷。看到对自己的经过而视而不见的白洛,她愤怒地用脚使劲踢着白洛刚扫好拢在一起的落叶,空中顿时尘叶飞舞,刚扫好的院子一会比没扫时还要糟。
继续扫地的白洛仿佛看不到似的连头也不抬,恨恨的盯着他半响的小青,突然发现他好美,他漆黑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根墨色发带束在脑后,软软的发丝服贴的粘在额头,瘦弱脸庞如刀削,棱角分明的薄唇欲语还休,汗水顺着轮廓分明的脸庞滴落在高高竖起的领子里,为这个平凡无奇的男孩平添了几分魅色。
她咽了咽口水,清清嗓子:“喂,白洛,你干吗不理我了”可白洛像是没有听见的木头人一样继续努力的把那些落叶再集中在一起。
“那天洗澡——”话还没说完,小青就眼睁睁的看着白洛丢了扫把跑到一边忙去了。
捡起扫把的她正准备起身看到远处跑来的一男一女,左胖右瘦分明就是黄家琴和白飞。
黄家琴佩玉挂环,像个作法的道士全身叮当作响手里还拿一把镶有宝石的短剑,黄家琴拿着短剑啪,啪,啪,刚扫好的落叶又被短剑翻了个底朝天。
跟着一起抽风的还有白飞。他也不知从哪抽了个细树枝到处抽打着落叶。这也太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了吧。而且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哥哥。苟(狗)贵富还莫相忘,难道这皇家夫连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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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忍再忍终于忍于可忍。“你这个没家教的,敢把我姐家的后花园搞的稀巴乱。我姐黄家琴可是大圣皇朝出名的大英雄。我告诉我姐黄家琴去,让我姐好好收拾你。”
二人面面相觑,黄家琴兴奋的上前:“我有那么出名吗,我真的是大英雄吗?你是谁,你认识我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小青早就偷看过黄家琴,见鱼儿已经上钩:“姐姐的大名在大圣皇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姐姐的英雄事迹被大圣的女子津津乐道,更是大圣女子学习的榜样,我是黄如意,你的妹妹。”
带着高帽的黄家琴不忘补救措施:“黄如意,好像在哪听过,我刚才在闹着玩着,你等着。”
“白飞赶快拿扫帚把这里打扫干净。”白飞委委屈屈的拿着扫帚一下一下扫起来。
小青低头偷偷的笑:“小样,敢跟我斗,我看上的人只有我才能欺负。”
抬头看到并没有走远白洛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对着小青一眨不眨,一双墨色的眼睛如星光璀璨,晶亮的让人不敢正视。又如深遂的海水让人深陷其中。
这人在前世就是一个字,帅,帅的一蹋糊涂,人神共愤。帅的神魂颠到,日月无光。帅的她呆呆的看着忘了回神。
磕了迷魂药的黄家琴不忘将英雄形象进行到底:“这是白飞,未来的皇夫哦。”小青早就听文叔多次说过这白家小儿的大名,但对这白飞儿时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
如今再仔细一看这白飞水汪汪的大眼虽说媚眼如丝,但小青不是很喜欢这种桃花眼。好像看谁都很轻挑,都暖昧不清,颈上的金项圈让他更显得不伦不类。
他身上着白色天蚕丝夹褂绣着同色花纹,一看布料就不菲。三分颜色加上十分装扮。再一低头天啊!一夹裙!这才回神想起女尊国中等以上男子都是如此着装,实在是后院住的都是粗使下人,因做事方便才着长裤,忘记自己其实已在女尊好多年。
她笑了笑:“白飞啊,呵呵,这名字好,这名字妙,这名字取的是呱呱叫。”小青就是一小人,这不心底却在腹诽:白飞啊,白飞,这不是叫人白白的空飞一场吗,这名字取的真够玄乎。
黄家琴指了指在远处忙活的白洛说:“那个是他哥哥叫白洛,听说有点痴呆,是个不祥之人,天生孤寡,乞丐命,我们要离他边点。”看到白飞回来白洛本来欣喜的脸,听到黄家琴这一句话时,顿时又苍白起来。
小青心中一痛。赶紧澄清:“他是我的未婚夫君,什么乞丐命,那是算命的瞎子在放屁。屁,屁,屁,天然气。放过就算了,人怎么能和一个屁较真呢?”
顿时黄家琴和白飞都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就连远处的白洛也停了手中的活对着她发呆。她对着白洛笑了笑赶忙趁机又叫道:“白洛,那天洗澡——”这次白洛的脸燃起了火烧云,第一百零一次的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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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你俩光溜溜的洗澡了?那个你怎么他了,还是他怎么你了——”黄家琴笑的真猥琐。果然嫖肥体宽催人熟。
其实小青想说的是:“那天洗澡我的换洗衣服还没拿。”可这个白洛总是不让人把话说完。
“速度,速度。未来凤后,赶紧的,别想偷懒。”这未来凤后真不是盖的,小青不过就是一转身的工夫就把扫把也扔了地了不扫了,自己倒是尘土不染站在这一副兴致勃勃模样。
看着白飞这副花枝招展的伪娘样,似男似女非雄非雌。小青暗叹:这不就是自己前世泰国的人造的花瓶吗?根本就不是一干活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