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樊万般不想让步,但知道林倾儿这番心思定是为他,再闹下去只有自己失理与人前的份上。而凭着性情用事,最后的导致的结果或许会无法收拾,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得暂时退让。
岑樊知趣的回应着李元则的试探,“岳父大人,小婿正是为此而来,刚才误会一场,请岳父大人见谅”
为了表示自己诚心,岑樊有意的称李元则为岳父,改了平日里对大人的称呼,这个李元则本来也已经习惯,知道岑樊本不喜欢他,也不与计较,但见他改口岳父,还是觉得满意些。
虽然两人在态度上达成一致,但李元则也不傻,多多少少看出岑樊的言语的应付和脸色上隐含的纠结,但却不想刺激女儿,便也附和着说,
“没事就好”
李子云看一屋子人一瞬间消除误解,和和气气,自己倒也真开心的笑了,站起来扶住岑樊,说,
“公子不知道这段时日我是如何度过的,等回到府中我好好讲给公子”
表面上的和气,让李元则暂时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告一个段落,站起身看着天色说,“现在天气大黑,云儿也好久不回来了,暂且在府中住一些时日吧,你娘亲可是想你呢”
李子云这才恍然自己自从到了李府,前前后后一直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丈夫岑樊,还没来的及像自己的爹爹和娘亲问好,顿觉得羞愧,便说,
“爹爹说的是,我明日过去给娘请安”
折腾了这半宿,李元则也累了,看着一大屋子的人,让巧儿扶着李子云跟自己回了自己的庭院,本来想让这位女婿一起跟着,等明儿天亮再回去。而岑樊却说,过来时候因为没有跟父亲岑文本交代,父亲本来体弱,现在肯定是担心,要回去复命。百善孝为先,李元则自然没什么说的,他也想好好趁这个机会,听听李子云想要给岑樊好好讲的这些日子是什么日子。
一屋子人在李元则的安排吩咐下,一会儿便走散了,只剩下林倾儿和李绚,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却让林倾儿觉得心情复杂甚至为自己亲口说愿意做李绚的贴身丫鬟觉得尴尬。
这一屋子的静悄,却让李绚心里舒坦,虽然不知道岑樊有没有真的放手,但至少林倾儿已经亲口愿意留下来。而更令他舒坦终于放开了心结,本来就一直不明白林倾儿为何对自己这般“不识抬举”处处冷漠,刚才的事情一折腾才知道这丫头对自己一直有成见,还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说了对自己的看法,却自己又澄清了这个看法。想想不禁觉得可爱,但同时打定了主意,他要让面前这个女人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
“你在外面听说了我什么传言?”
“倾儿…”话没开口,就被李绚制止了,
“以后不要自称倾儿,就自称我就可以了,知道吗?这样听起来才随意舒服,让本公子心情好,也是你分内之事”
林倾儿被李绚这个怪异的语言搞的一愣,但随机想,若非是礼貌,谁愿意这么客客气气的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嘴边,哪有我说起来顺畅。既然李绚不介意,那自己当然更不介意,当即改成了我。
“李公子流言蜚语的弄的满大街都是,我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这听到的就听到了,又不能装着没听到,如果公子介意,那就别做什么事,人们自然也没得说了,我也就听不到,也不会今天在这里说了”
李绚一下子被林倾儿这一串听不听弄的头晕,若不仔细听还真是转不过弯来,但看刚刚还谨慎的面色变得此刻的随意和轻松,也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有点缓和,便不理会她刚才的不敬之词,
“这爹走了还多会就耍起横来了是不是,小心这些话再次被爹爹听到,把你赶出府门”
“那李公子岂不是又要下跪去求。”林倾儿不屑的看着李绚一眼,“所以李大人才不会知道此事”
李绚突然觉得不甚了解这个女子,回想自己在青楼见到她女扮男装紧张的救人,在众人目光之下神色黯淡的弹曲,在大牢里的对生命的消极和怠慢,所有的这些这些,都是严肃的黯淡的,而此情此景下突然的鲜明快活,让李绚有点费解,莫非是现在才是她的真性情,毕竟前面种种都是困境的局面中,让人易听天由命。
李绚看着天色已经清晰可见的月色,想到不知道如何到来的明天,对着自己突然不了解的林倾儿,几句诗词不禁吟出,
“迢迢牵牛星。姣娇娇河汉女。纤云弄巧。飞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这诗林倾儿在青楼时也摸约听过,不过是用来传达男女相思的情结,不竟感慨,这公子果然是风流公子,连如此精妙动人的诗句,都吟的满树花雨般让人倾倒,怪不得外面流言长安城风流倜傥的公子,常常出没烟雨楼,只却未有一佳人得此欢心,后来却再也不见了,这流言蜚语竟然传的大街都是,说李公子从良了,其实不过是这些烟雨楼女子对李绚到来的期待和留恋。
这个想法让她心内一沉,虽然不喜欢李绚,但他不闻不问自己的过错的跪在地上请求自己的父亲的原谅,心里多少有点感激。而刚才逗他不过是为了缓和太过紧张的气氛,尤其是被岑樊这一闹,心中难受至极,看他没趣的找着说话,便寻他开心替自己轻松下罢了。
岑樊对李子云的愧对和爱护看在她的眼里,虽然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府上的一个丫鬟,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那感觉还是让她觉得难过,两个人各自沉默下去不再说话。
李绚看着天色自我沉浸了一会,回头对林倾儿说,“天色也不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日的时候,你在正式去拜见爹和娘,做我房中的下人”说完,李绚自己也觉得累,便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倾儿关好房间躺倒自己的床上,本来以为睡不着的林倾儿只消一刻钟的功夫,便昏昏然然睡去了。
这一夜还快,仿佛刚闭上眼睛就被吵醒,梦般的听到外面有敲门上,迷糊中是巧儿的声音。
“姑娘,公子说你要起床了”林倾儿沉沉的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天色果然大亮。虽然极不情愿还是扯着力气答应了一句,
“知道了”
“姑娘,我可以进去吗?公子让我伺候你穿衣”
林倾儿一下睁开朦胧的眼睛,“伺候穿衣?”没听错吧,自己只是个下人而已。
“巧儿,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衣服好穿,我都准备好着呢”
“不行,姑娘,你快开下门吧,现在天都大亮了,公子知道你昨个睡的晚,到现在才让我来唤您,若是再不开门,可就真晚了”
迷糊中林倾儿想起昨日李绚说今日要去给李元则夫妇请安,然后再正式的确定自己做他的房中下人。莫非现在就是要去见李元则夫妇,本来见也没有什么,只是为什么要更什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