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绚携着林倾儿一大早的时间便来到了岑府,如今岑府上下都正在为丢失了李子云心烦意乱,看到李绚过来,内心不免变得更加紧张。
岑文本犹疑,“莫非李子云失踪的消息李家已知道,否则为何李绚会这个时间登门造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真是李子云失踪的消息已经外露,来的可就不是李绚了”
带着尽量不平静的心情,岑文本支退上来禀报的下人,迎了上去。
“不知道李公子现在到访,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
岑文本心中有担心,说话自然直接的多,李绚本是为了送林倾儿而来,当下嘀咕,这文本莫非会相术,自己有事都被看出来了,但看岑文本脸色紧张仿佛并不是算出了自己有事,
便换了心情说:“岑大人严重了,我有些小事来求大人,但看大人这等神色,莫非岑大人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李绚故意吊儿郎当的问道,在他眼中岑文本长长过国事劳碌,什么时候有这心情都是正常的。
岑文本听李绚说了前半句话,倒是放心了,原来这李绚并不是为李子云的事的而来,但自己的神色还是没有逃出这公子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岑大人不方便回答也不用回答,我只是有点事想烦劳大人,还请岑大人能够帮忙”李绚并不关心岑文本什么问题,想着自己过来的目的,直言道。
“李公子有话请讲,但凡老夫能帮到的,一定会尽力”撇下心中不安,岑文本尽量平静的回答,“只是不知道李公子让老夫帮什么”
李绚引过身边的林倾儿说,“这是我府上的一个丫鬟,比较勤快,母亲说现在送来给妹妹”
岑文本调整好的状态又被李绚的这一句打乱,镇定了半刻说,“这个当然是好事,哪有说帮忙不帮忙的道理,这还倒要谢谢夫人的好意”
“哦,对了,怎么今日不见妹妹”
岑文本差点没吓出半身冷汗,冷静了下,遂说到,“刚吃了饭跟丫鬟一块去街上了,过会便回”
李绚哦了一声,想自己妹妹在家的时候常常是半年不出府门,到了岑家却大早上便去了市集,但也听父亲李元则说李子云对岑樊那份情意,却似乎理解了什么,遂说:“今日不见岑公子,莫非也去了市集”
岑文本听李绚没有丝毫怀疑,竟然还替他自圆其说,马上点头答应称是。
李绚本来就没有对这件事情多上心,两家来往本来就不慎密,李绚留在这也觉得没意思,把林倾儿介绍给了岑文本,关于如何照顾李子云的礼数安排了几句,便出了这相府。他也知道依照自己妹妹的性情一定会好待林倾儿,所以也放心。
李绚走后,也没心情安排林倾儿,刚巧外面有侍卫进来,岑文本没等他进来就匆匆忙忙的迎了出去,只留她一人在内堂待着。
“怎么样,找到了吗?”
“报告大人,全城大大小小找遍也没见到少夫人”
“继续找”岑文本命令了一声便满脸忧郁的返回了房间。
林倾儿从跟李绚进来到现在就一直看着有点不对劲,岑文本说话总是避着少夫人,明显不想让李绚知道,莫非这相府正在闹什么乱子。但因为自己并不了解岑府和这岑大人也不敢随便冒昧。。
但看着这岑府上上下下的不安,过了一会儿,林倾儿有点忍不住了,便向前小心问道。
“不知道少夫人何时回来,倾儿可以认识一下”
“不急”岑文本想都没想却也不甚理会的说。
“倾儿在此也没事,不如出去找找少夫人”
林倾儿此话提起了岑文本的注意,知道这个看似娇弱的小女子也许看到些苗头,不禁上下打量她一番,遂说,
“你如何找她?”
“出去女子常会溜达的花饰或是布品的地方,也许会碰上少夫人呢,告诉她老爷和夫人在为大小姐担心,让大小姐快点回府”
一个丫头可以这么平和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岑文本知道林倾儿心中定是有话要说。这个想法让他突然内心害怕了一下,李岑两家关系虽然没什么恩怨,但也不甚往来,如今这么聪明而又大胆的丫头莫非是李家送来监视自己的。
林倾儿看出岑文本眼中的疑虑,想自己是猜对了,林倾儿本来不喜那李公子,但这相府人倒是实实在在,有心帮助,便说,“倾儿只是因为在府中犯了事本来准备轰出府门,但李公子怜我,才送到少夫人身边服侍,不过是让我有个落脚处罢了,只是刚才老爷说少夫人不在府中,老爷又有找回来的意思,所以想看倾儿能不能帮上忙”
岑文本用心的听林倾儿说完,觉得这丫头非比寻常的聪明,又这么大胆,好在年幼又坦率,应该没有不良之心,想这整个长安城几乎都找便了,就是不见李子云的消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竟然不自觉地把希望寄在了这丫鬟身上,便把李子云消失的整个过程说了出来,其中也提到了已经是丫鬟的小玉。只是并没有说出小玉的名字,所以林倾儿并不知道陪着李子云一起出去的丫鬟就是让自己牵挂最多的小玉。
既然整个长安城都没有搜到李子云的消息,并且知道这李子云甜美可人,很自然的想到了青楼。林倾儿自然知道那里是倒霉的貌美女子最容易积聚的地方,以自己在青楼多年的见识想到这个还是很容易,当下便向岑文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岑文本听后,自己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没想被这林倾儿一语道破,但想李子云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青楼却也是可能最大的,这个想法让他暗自吃惊,这惊奇有欣喜也有害怕。
岑文本换来几十个精壮的侍卫,留下些人守在府中,便亲自带着去了长安城最大的青楼烟雨楼。
被捆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李子云到了白日之时已经气息薄弱,起床之后的秦妈妈用完早膳,方想起昨天被丢在柴房被当成小玉的李子云。换来王妈,让她去把人放出来别闹出人命。
王妈不仅恨走了的林倾儿也恨小玉,这两个丫头没少给烟雨楼找事,而每每老鸨发怨都会有很大一部分落到她的身上。听说老鸨让她把小玉放出来,便内心愤恨的来到关了李子云的柴房,因为门是半掩着的,一脚却也给踹开了。李子云薄弱的气息略微感到有人来,想喊救命却因为又渴又饿又热浑身发不出一点力气也动弹不得。王妈骂骂咧咧了几声,便揭开了装李子云的袋子。
然后却不见人从已经松开口的袋子中出来,王妈却是怒从中来,“装死啊,这样的我可见的多了”站起身便愤慨的转身离去。
口中还骂骂咧咧的,“等着秦妈妈来收拾你”转身把柴房的门给锁上。
然后快近大晌午的时间已经装扮整齐的老鸨此时才来到柴房的门前,王妈打开了门,本来以为会哭闹求饶的人竟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
老鸨脸色一瞥,命王妈把她拉出来。
王妈是了一声用了很大的劲才扶起躺在地上的口袋里的人,然后削下已经开了口的袋子,然而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呆了。
一个高贵清丽容貌的陌生女子已经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到毫无生气。老鸨赶紧命令王妈把袋子扯去,自己上来掩住鼻息,却见气息微弱,老鸨看此女装束气质定是豪门之女,这青楼就是靠这些豪门给支撑起来的,赶紧命令一个男丁去请了大夫,转而命人把已经完全走不动的李子云抬到了一间厢房。
老鸨此时恨透了王妈和那几个去抓小玉的男丁,若不是没功夫,真是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现在却只能沉重的担心着眼前女子的健康状况。
然后却不知,朝这边赶来的并不是大夫,而是李子云的公公朝廷大臣岑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