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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幽灵爷爷

“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今天太累,出现了幻觉?”卢瑟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他刚才转头的一瞬间看到墙上有两个影子,可眼下这里分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让卢瑟很是疑惑。他现在还不到十七岁,这样加班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来没有眼花过。卢瑟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工作,同时暗中留心墙上的影子。

没过多久,卢瑟赫然发现那个影子再次出现。这次他看得极为真切,那影子比自己略高,脖颈四肢不明显,可见那人应该是穿着遮面长袍一类的衣服。

卢瑟再次转身,然而眼前仍然没有人影。

“你是谁?”卢瑟大喝道。比黎乌斯是圣城,治安极佳,平时几乎夜不闭户。这里又是教皇陛下的私人教堂,卢瑟倒不怕有什么歹人。

“你是谁?”背后那人同样说道。诡异的是,这个声音不管音色还是音调都和卢瑟完全一样。

“什么人?快出来。”卢瑟心中大寒,又大声问道。

“什么人?快出来。”又是同样的声音传来,就如他的回声一样。

卢瑟登感毛骨悚然,怀疑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幽灵。圣城治安虽好,却管不到幽灵头上。卢瑟想逃离这里,但他站立之地正好在灯下,是整个大厅中最亮的地方,而教堂出口处却是漆黑一片。卢瑟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敢走过去,只好站在原地,冷汗直冒。

一时间四下俱静,卢瑟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卢瑟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该死的恐惧折磨疯了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威娜?她回来做什么?”卢瑟心中一动。他在比黎乌斯很是寂寞,只和戴维、威娜和奥古尤几个人在一起。几年下来对每个人的特征极为熟悉,此时光凭这脚步声就能猜出是威娜回来了。

卢瑟先是一喜。威娜虽然帮不上忙,但对于处在极度恐惧中的他来说,每个熟悉的人都如一根救命稻草。然而他的这股喜意很快就被理智所驱散。

“威娜,别过来。快去找圣教的神官来,就说这里有一个幽灵。”卢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道。

“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你要装幽灵吓唬我也得先吃完饭再说吧。”远处的威娜显然认为卢瑟在开玩笑。

“不。你别过来。教堂里真的有幽灵。”卢瑟大急,又喊道。

“哼,你少来了。什么时候幽灵也敢来教堂了?那些神棍别的不会,对付幽灵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威娜仍然不信,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教堂。

威娜手中提着几个饭盒,显然是来给卢瑟送晚饭的。卢瑟心中苦笑,威娜常常在自己身上搞恶作剧,却极少这样关心自己。今天也不知道哪位神灵降下“神迹”让她良心发现了一次,没想到却遇上了幽灵作怪。

果然,威娜又走了几步,忽然惊呼一声,望向自己身后,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手中的饭盒也掉在了地上,许多汤汁流了出来。

威娜就这样站了许久,忽然眼圈一红,喊道:“幽灵爷爷。你终于来了……”

卢瑟闻言顿感一阵眩晕。威娜这个小妮子居然能看见这个捉弄自己许久的幽灵,而且还认识他……卢瑟甚至怀疑,这个幽灵根本就是威娜引来的。

“莫非是那个异端死后产生的幽灵?”卢瑟心想,不然为何威娜叫它爷爷呢?卢瑟越想越是惶恐,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转身看去。这次倒意外地看到了这个“幽灵爷爷”的真容,明显和那个异端不同,不禁安心了一些。

这是一个有些矮小的老头,面容惨白,有着秃鹫一样的鼻子和鹰隼一样的眼睛。下巴上长着一寸白色短须,因为修剪得整齐,显得有些僵硬。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盖头长袍,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幽……幽灵爷……爷,我从来没做过坏……”卢瑟结结巴巴的为自己求情。然而那幽灵根本不关心他,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十米外威娜的面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呜……幽灵爷爷,你怎么才来……爸爸妈妈都被教会的人杀死了,爷爷也被烧死了……呜。”威娜忽然趴在幽灵身上哭了起来。

“咦,幽灵不是无形的吗?”卢瑟见状想道,“看来他是一个人,可是威娜为什么要叫他‘幽灵爷爷’呢?”

“没事了,我的孩子。他们都是英雄……不只是他们,‘天秤之砝’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值得我们永远铭记。我们来救你,就是为了让你重建‘天秤之砝’。别哭了,你这样怎么能成长为一位合格的战士呢。”老者摸着威娜的头,慈祥地说。

这时,卢瑟忽觉身后气流微动,转头一看,赫然发现这里又多了四个人。这四人是三男一女,穿着紧身黑衣,脸上神情冷冽,看上去都是二十多岁年纪。卢瑟见到这些人的装束,突然想起摩罗大陆上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职业——刺客。

四人没有理睬卢瑟,直接走到威娜和幽灵老者身前,齐齐向老者行了一礼,那女子恭谨地说道:“师父,工会带来的四百三十七名高级刺客全部潜入了城中。另外,那些人也到了天启山上,已经和教皇打起来了。”

卢瑟听到这话心中巨震。圣城是大陆公认的最安全的地方,而教皇则是诸神在人间的象征,这些人居然敢在圣城冒犯教皇,简直是大逆不道。

“异端……你们疯了吗?敢做这样的事?”卢瑟怒斥道。他虽然对诸神没有太多的认识,但对一直以来帮助他的圣教会极为感激,此时惊怒之下,脱口而出,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这些不速之客听到了卢瑟的话,都转过身来看着他。四个年轻人都是怒目而视,而那老者则是微笑看着他,眼神颇为玩味。然而卢瑟却觉得这道目光远比那四个人的怒视可怕,自己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无助。

“你胡说些什么?幽灵爷爷他们都是好人,比那些神棍强多了。”威娜见状赶紧站跨上了一步,站在卢瑟和那些异端之间说道。然后威娜又转过脸朝老者说道:“幽灵爷爷,他虽然糊涂些,但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就饶了他吧。要不是他这几年照顾我,说不定我就等不到今天了。”

“饶不饶他得看他配不配和。”老者微微一笑,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杀过人啦。”

“你别再吓唬他了……他不过是教皇请来的画师,有什么好配合的?”威娜好奇道。

“没什么,只是需要他带我们去取一些东西——一些原属于我们的东西。你先跟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吧。”老者说着指了指那位女性刺客。

威娜看了一眼卢瑟,明显有些犹豫。

“怕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只要他配合,说过不会杀他就一定不会。”老者见状说道。

“唔,好的。你们小心点,教皇那老神棍可厉害呢。当年连咒语都没用就把我爷爷打败了。”威娜说着低下了头,似乎因为想起往事而有些难过。

“哈哈。克拉克那个老混蛋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圣堂里的那几个老家伙去了永恒森林,现在比黎乌斯只有他和墨尔本斯两个高手,再加上些大魔导师和圣殿骑士,罗兰和他的六个弟子足够拖住他们。”老者得意地笑道。

“罗兰?那个叛徒?你们怎么会……”威娜瞪大了眼睛,有些激动地问。

“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不管怎么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打败那个老神棍的人了。至于其他的事回去我再详细和你说……现在时间有限,你先走吧。”老者没等威娜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示意那个女刺客。

那个女刺客会意,走上前来拉起威娜的手。威娜不满地嘟了嘟嘴,然后又看了卢瑟一眼,说道:“你也小心点。走的时候别忘了把奥古尤他们带上。”说完便和女刺客离开了。

……

“你要做什么?”卢瑟张开双手,如一只护犊的母鸡一般保护着他的作品。

“你看看你画得什么?赞美那个卑鄙的老神棍?”一个正欲用腕剑毁去天顶画的刺客说道。

“不管怎么说,它只是一幅画而已。”卢瑟知道没办法和这些异端讲理,只好这样委婉但坚定地反驳。

“维克,算了。这孩子说的对。这只是一幅画,你毁掉还会有人画出来的。”那个作壁上观的老者忽然道。维克不敢违背,只好恨恨的看了卢瑟一眼,然后退了下去。卢瑟感激地像老者看了一眼。

可那老者毫不领情地说:“小子,你不用急着感谢我。你要是不能带着我们取到我们要的东西,别说这幅画,就是你自己都不会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那你们到底要什么?我可不认为我知道什么秘密宝藏的位置。”卢瑟问道。

“这个不用你操心。跟着我们走就行。”老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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