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厘岛的天气忽晴忽雨,早上才下过大雨,到了中午立即艳阳高照。
徐戍同落寞的站在酒店客房的阳台上,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远处的海面,脚底落有一地的烟灰。他拜托许泽去打听罗苏的情况,许泽问明原委,丢下一句自己做的事自己问,便利落的挂了电话。
心里落空空的,他不敢想象罗苏现在的模样。欺骗也好,玩笑也罢,他都不想去在意了。胖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无边的痛苦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想起罗苏的笑,也想起她绝望的眼神。纷纷杂杂的回忆,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演。
最后一支烟抽完,徐戍同拿出手机摁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想了想又一个一个删除。如此反复几次,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刘蕊蕊和男友出去疯了一早上,回来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征求了男友的意见后,去他们房间的楼下找徐戍同,邀请他一起去吃午饭。
其实她跟徐戍同不怎么熟,父亲十万火急要她回国相亲,无非是想利用自己来巩固他现今的地位。自然而然的她对徐戍同也就没了什么好印象,更何况她在国外已经有了个相恋三年的男友。
和徐戍同第一次相亲,他就坦诚自己有喜欢的人,并表示不会约束她的自由。正因为如此,她才和他约定遵照父母的意思,答应联姻。昨天的事,她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她知道徐戍同喜欢的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同时还怀有身孕,说什么她都不会去推的。所以后来徐戍同扇她耳光,她大度的没有和他计较。
原本,刘蕊蕊想找机会跟徐戍同道歉,后来又想自己都挨了耳光,算是扯平了。可是徐戍同闷在房里两天了,她还真有点的担心。早上跟男友去海边玩,她骗男友说自己有个朋友正好也住这家酒店。男友不疑有他,随即叫她把那朋友叫出来,大家认识一下。
“喂,姓徐的你在里面没?”刘蕊蕊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半分钟过去,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刘蕊蕊不死心,又敲了两下,“徐戍同,你开门!”
“有事?”蓬头垢面的徐戍同,拉开房门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
刘蕊蕊被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吓到,说话都有些发颤,“我们想请你去吃午饭。”
“谢了,不去。没事的话我关门了。”徐戍同冷冰冰的语调,摆明了不想领情。
“哦,那算了。”刘蕊蕊碰了一鼻子灰,讷讷的上了楼。
徐戍同甩上门,转头吩咐总台给他送烟上来。他想提前回国,又担心两家的父母起疑心,可留在这简直度日如年。
又发了一个小时的呆,徐戍同叫了一份简餐,随便吃了两口就顺手扔到一旁。收拾好行李,他给刘蕊蕊发了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先回国。让她照原定计划玩到元宵,多玩几个国家也没关系,等回国了再和他联系。
回到C城,徐戍同没有回父母那,而是悄悄打车回了自己原来的房子。
自从罗苏搬走后,这房子他就没回来住过。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除了室内污浊的气味。他扔下行李,打开房里所有的窗户。
离开书房的时候,外套的拉链把书桌上的东西扫落。他蹲下身将地上的信封拾起来,苍劲有力却十分潦草的笔迹,应该是出自罗苏的手。
回到客厅开了空调,他撕开信封将信笺抽出来,一字一句地往下看。
书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一定已经离开你了。
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你不欠我什么所以不用愧疚,不用难过。
……
母校的篮球架都斑驳了,你还在计较能不能赢我一个球,真没出息。
我知道有些话对你而言十分残忍,但是我依然要说。
我知道你朋友不多,所以我才能如此轻易地闯入你的心扉。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害怕,你这个人太计较,太小肚鸡肠。我怕自己有一天得罪你了,被你暗地里无情报复。
我相信,你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开心日子,也相信你会很快恢复心情。因为你是那么要强而执拗的一个人。
书童,一辈子很长也很短。不要太计较得失,快乐才会来得真实。
废话很多,我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
所以,我们还是留一份美好的回忆算了,不说再见。
徐戍同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反复看着最后几段字。如果她走的那天,自己能平静的把信看完,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信笺从他手中滑落,在空中转了几下飘到地上。
你这个人太计较,太小肚鸡肠!罗苏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原来玲珑剔透的她,早早就把自己看透。可笑自己还在为那无谓的自尊,放不下过去种种,甚至不惜伤害她。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徐戍同趴到沙发上,自责得无以复加。
自从罗苏摔下台阶,他就几乎没有睡过。脑海里不断地忆起,当初罗苏为了救他而受伤的事。悔恨的情绪一直折磨着他,让他痛苦不堪。
屋里的气味已经散得差不多,徐戍同起来吧窗户关好,拿了钥匙出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乱转,他不由自主的,去了自己第一次买醉的那家酒吧。
酒吧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徐戍同坐到吧台前的椅子上,要了一杯白兰地。
浓烈辛辣的液体,顺着口腔流进胃中。徐戍同想起那次,罗苏一口气喝了整整一瓶。鼻子忽然变得酸麻,她那样好,却不属于自己。
“戍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才走进酒吧的罗桀,冷不丁看见吧台前的徐戍同,吓了一大跳。
“新年快乐啊小桀,你来这做什么?”因为对罗苏心怀愧疚,徐戍同看见罗桀竟不那么讨厌他了。
罗桀见他说话没有多少敌意,脑子转了转,回到:“我……,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来这找人呢。”
“什么麻烦?说不定我能帮你。”徐戍同喝了一口酒,苦笑着问他。
“我的车子跟房子被人骗走了,警察说我在说谎,没给立案。”罗桀坐到他身旁的吧椅上,也要了一杯酒。
“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徐戍同挑了挑眉,有些心不在焉。罗桀说过的谎话太多,这次不知道他打算利用罗苏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