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戍同中午送走赵程浩,还没上楼就接到周家远的电话。
他一接通,居然有罗苏的声音。站在楼梯口那,他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罗苏跟周家远的对话。直到那边好像发现拨错号码,挂断了线他才回过神。又惊又怒的他当即拨打罗苏的电话,谁知她竟然没接,过了很久才发来短信说在出租上。
联想到自己被罗苏当成筹码,刻意的讨好为的就是给她弟弟要一份工作,要一套房子。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罗苏跟其他女人根本没差别,一样的世俗一样的拜金,唯一不一样的,是她的手段要高明得多。没损失分毫,就轻松的获得想要的一切。
而他,绝对是个十足的笨蛋。把罗苏的拒绝当真性情,把和她的小暧昧当做爱情。
他不信罗苏是那样的人!带着一丝侥幸的心情,徐戍同给周家远去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周家远,听声音似乎很为难。他一再逼问,周家远才道出实情。
真相是,罗苏没住进他的房子前,给周家远打了电话。提出几个条件,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弟弟的工作问题,其次是弟弟还没有房子,希望他能一并安排妥当。周家远答应了之后,罗苏收拾东西搬进自己的房子。随后又通过周家远,故意叫把自己的母亲过来搞突袭。故意给自己造成错觉,让自己觉得有愧于她。
难怪那天她那么平静,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过的。徐戍同挂了电话,转而打给罗桀。
周家远的话他只信了一半,就已经心痛到无法呼吸。罗桀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他仅剩的一点侥幸劈得支离破碎。
罗桀说他来找自己要工作,都是姐姐吩咐的,目的是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无条件帮忙。得知自己拒绝了罗桀,罗苏又联系到周家远,承诺只要他帮罗桀安排好工作和房子,她立即离开自己。
脑子空空的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混混沌沌的睡了一觉起来,他把罗苏添置的东西,统统收起来扔进垃圾桶里。他在罗苏编织的一个骗局里祈求爱情,祈求她会爱上自己,这是多么的可笑而幼稚。滔天的怒火,澎湃于胸,徐戍同愤恨的把,和罗苏玩过的跳棋摔到地上。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她,下辈子也不会!
匆匆吃了两口饭,徐戍同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在罗苏家的小区门口,一守就守了一晚上。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上一片水雾。他恨,恨罗苏的贪婪,恨罗苏把他当傻瓜一夜耍得团团转。恨自己无知,竟然爱罗苏爱得那样深刻。
物质的诱惑到底有多大,想着往日的美好景象,徐戍同恨不得立即冲进去,质问她。她和他那么要好的时候,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夜已经很深,路灯的亮光渐渐变得暗淡。徐戍同下车走进了小区,又落寞的走出来。罗苏不在家,她一定很得意吧,一切都做得那么完美,那么滴水不漏。他中午送走赵程浩时,还曾默默的在心底祝福她。此刻他只想毁掉她,毁掉她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
开车返回自己的房子,徐戍同突然觉得罗苏碰过东西,都恶心得让他想吐。掉转车头,他压抑着心中无尽的愤懑,面无表情的去了父母的房子。
母亲已经睡了,父亲还在书房忙碌。他换下鞋子,跟保姆说了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一会,了无睡意,他爬起来去书房找父亲。
徐振华正在翻阅一份重要的紧急文件,见儿子深更半夜的突然跑回来,有些意外。他放下文件,示意他坐下,“小同,发生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
徐戍同拉开椅子坐好,见父亲停下手头的工作,倍感无力的他,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的一年之期提前结束了,我接受你之前和我谈的条件。”
“为什么?你和那孩子不是好好的吗?上次你妈还说,她搬到你那去住了。”徐振华不知道周家远今天去找了罗苏,他以为他俩还好好的。
“不为什么,我现在不想谈她的事,相亲的事,让我妈明天安排吧。你们看上谁就安排谁,我没有任何意见。”徐戍同的头低下去,不想继续谈论和罗苏有关的话题。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爸爸一直信守承诺,尽量不干扰你们。你怎么反过来,好像在怪罪我一样?”徐振华站起来,恼怒的敲着桌子。“不给我理由,你工作调动的事暂时停下来,相亲的事不用你操心。”
“爸,周叔说你知道这个事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徐戍同靠到椅背上,情绪微微有些激动。
“你是说给她弟弟安排工作的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于情于理她救过你,我们稍微报答一下也是应该的”徐振华明白了原委,啼笑皆非的坐下来,“你睡觉去吧,我把文件批完了再休息。”
“我以后都住这边了,爸你也早点睡。”
“去吧!”
徐戍同离开书房,去餐厅拿了一瓶啤酒,一路喝着回到卧室。罗苏想要给弟弟保障,大可跟他开口,何必费这么多心机。是在害怕,自己把她的真面目揭穿吗?还是怕隐藏在清高背后的龌龊,被人发现?
徐振华低头看了一会文件,心却静不下来。儿子今天太反常了,不就一份工作和一套房子吗?那孩子刚出院的时候,都说好了,只要她开口,能解决的尽量帮忙解决。如今人家开口了,儿子怎么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把人家千刀万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徐振华喝了口茶,没了心思继续工作。他关闭空调,披起外套回了卧室。
刘雪芳睡得很轻,他才躺上去她就醒了,“老徐,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要老是忙这么晚。”
“小刘,你是不是让老周去找那孩子了?小同刚才气哼哼的跑回来,说他要搬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徐振华笑了笑,帮她盖好被子。
“是,我只是让他去和那孩子说,他弟弟的工作和房子,我们答应给安排,没让他说其他的啊。”,刘雪芳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内心里暗想着,刘省长家的闺女元旦回国,儿子回来了正好,她还愁着怎么让儿子答应呢,想不到他自己回来了。
“算了,小同也快30了,也该经历些事,好好睡吧!”
徐振华关了台灯,盖好被子。漆黑的房间里,很快响起如雷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