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停下来仔细倾听,呼吸声离他不远。
这呼吸声其实也是鼾声,不过比刘立章的轻太多了,还是有节奏的,吸气声轻的几乎听不到,隔上几秒钟就是“呵……”的呼气声。听这声音,这个绑匪肯定也在睡觉。
他继续沿着暖气片往前走,鼾声变强了,然后又开始变弱。再往前走两步,陈谦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弯腰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是一个手提小包。
陈谦拿起来慢慢的拉开,把手伸进去,感觉到里面有小镜子、小梳子,也闻到一股香气,明显是女人用的。
这一定是姚璇玑的包。陈谦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停下来继续倾听鼾声的位置,已经到了他的侧后方。
陈谦明白,这个家伙的位置没有靠着暖气片,而是在仓库中间位置,自己已经走过了。他退回去,开始往里面摸索,不久果然也找到同样的地铺,一个人躺在上面睡觉。
陈谦按对付刘立章的办法,用绳子把这个人的手也捆了起来。然后往边上挪动一下去捆脚。
这一挪又碰倒了什么东西,拍的一声轻响。因为已经把人手捆住了,他并不担心,放心大胆的去伸手抓那东西,发现是个便携台灯,他摸到旋钮拧开,附近立时亮了起来。
他知道这里有两个绑匪,刘立章被捆,这个被捆了手,还有一个人就应该是姚璇玑,不会有第三个。所以此时打开台灯并不危险。
陈谦拿着台灯去照那家伙,看到了对方的两只脚,立即上去用绳子捆住,对方仍然没醒。捆完以后,陈谦站了起来,拿着台灯照明,查看四下的情况。
首先他照了照绑匪,看到一张陌生的驴脸,大约有四十岁的样子。陈谦抬手推推他,想问他姚璇玑在那里,但这人睡得也很死,连推几下都没醒。
看来老板放的药有点多,陈谦想。他决定先看看周围,在地铺边上照了照,发现两个白色的塑料饭盒,里面还有吃剩的米粒和一次性筷子。很明显,这就是绑匪睡得如此之死的原因。
陈谦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站起身来,手拿台灯四下照明。
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库房的中间偏里,这库房很大,台灯亮度不够,隐约能照到自己进来的库房门。
他转身往另一边照去,能看到前面库房的屋角,乱堆着一堆小山一样高的纸箱子。这堆纸箱的对面屋角,放着一台巨大的老式车床,看样子有一米五高,长足有三米。车床上有个白色的东西,陈谦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那也是个塑料饭盒,同时也看出车床并没有紧贴库房后墙,和墙中间还有一米宽的空间。
陈谦大步向车床走去,他觉得姚璇玑十有八九就是在车床后面,那饭盒就是她吃剩的。
走到车床前,忽然听到车床后面传来“喀拉”的一声轻响。陈谦忽然停住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这下轻响,听起来有点熟悉,好像在许多电影里都听到过。陈谦脑子里浮出一个字:“枪!”
伴随着这个想法,他立即把手里的台灯扔了出去,同时立即蹲下,伏在车床边。
台灯叭的撞在后墙上,又落到车床和墙之间,大概摔坏了,库房里又陷入黑暗。陈谦听到车床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咒骂:“草!”
声音绝对是男人的!陈谦明白过来,自己犯了错误,屋里不是只有两个绑匪,起码这就是第三个!
但他并不惊慌,立即集中起注意力,转眼又把能量球调动出来,手中也握住了飞刀。
侧耳倾听,车床后面又没了声息,陈谦知道对方绝不会束手不动,也许正拿着枪偷偷的沿着车床摸过来,就像他沿着暖气片摸进来一样。
陈谦忽的想到:车床是铁制的,肯定导电。他立即把右手按在了车床上,果然听到传来一声闷哼,随后又没了声音。
没有听见倒地声,也没有手枪落地的声音。陈谦缩回右手,继续等待。
库房里陷入黑暗和寂静,只有另两个睡觉的绑匪的呼吸声还能隐约听见。
陈谦不时的把右手在车床上碰一下,可是再没有听到动静。
过了足有十分钟时间,陈谦依旧听不到有丝毫的声音,他心里感觉有点迷惑?莫非对方已经被电晕了?还是一直在和他斗耐性?他手握飞刀,正想冒险去车床后面看一下。
突然,面前亮起了一道手电光,陈谦想也没想就是一飞刀,然后立即往一边滚开,耳边听到了一声枪响。
同时手电也灭了,在枪声回荡中陈谦听到了手电坠地的声音,显然飞刀击中了目标。他蹲在地上,又听到一声枪响,但没有打中他,应该是胡乱开的。
枪声在库房内回荡,四处都是回音,陈谦也无法靠枪声确定对方的准确位置,只好手拿飞刀继续等待。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是谁?”陈谦刚要甩出飞刀,便听到了第三声枪响。他硬生生的把飞刀收住了。
枪声过后,陈谦听到了痛苦的呻吟声。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第二个绑匪被枪声惊醒问了一句,然后被第三个人开枪打中了。
呻吟声很快的低下去,不久没声了,陈谦知道,那倒霉家伙很可能死了。
陈谦只觉的心脏在咚咚直跳,这第三个家伙,行动无声无息,手里还有枪,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人物。幸而他方才的一飞刀,又把手电打灭了,否则现在死的就是他。
他原地一动不动,把电流传到右手,手里死死的捏着飞刀。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对方无声无息的从车床后出来的事情,让陈谦知道不能坐等。
他收回手上的电,抬起手,把飞刀向着门的位置扔了过去。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还是没有动静,对方不为所动。陈谦慢慢把衣兜里的铁丝掏了出来,用手轻轻的捋直,贴着地面把铁丝伸出去。
他要把铁丝当成一个探测器,如果对方在向门口慢慢的移动,肯定是贴着地面行进,很可能会碰到铁丝。
当然,对方也很可能从铁丝判断他的位置,所以陈谦也留了一手,他把铁丝中间掰弯成一百二十度的角,这样或许可以误导对方。
把铁丝在地面上慢慢的前伸,手里的铁丝越来越短,终于到了头。陈谦把铁丝交到左手,右手摸出最后一把飞刀,静静的等待着,察觉着可能传来的每一丝颤动。
在黑暗中,他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身后,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陈谦还是感觉到了某种气息。他伸出带电的右手往背后抓去。
他抓住了一条小腿,陈谦的电力立即向这个躯体里面注入,同时他整个身体往后一靠,撞到了背后人的膝盖。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陈谦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响。他知道现在极端的危险,死死的抓住那条小腿,把身上的电力源源的输入,感觉着背后人身体的猛烈战抖。
终于,对方不再动了,松开手,背后的身体像一根木棍一样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