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搬着洗浴的大木桶,两个丫头一手提着一桶热水,冒着腾腾的白气,叶歌招呼她们进来摆好木桶,将热水倒了出去,便让抬桶的那两个丫头走了,留下两个丫头去井里打凉水兑好了水,又将王回雪洗浴遮挡用的屏风拿出来遮着,才服侍着王回雪开始脱衣服。
每次看着王回雪的胴体,叶歌都忍不住羡慕,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则太瘦,杨柳细腰,丰韵娉婷。以前看着总是带着欣赏的情绪,今日看来,叶歌却感觉凄凉,这么一个女子,却逃不过命运的枷锁。
王回雪伸出细手试了试水温,点点头,便踩着桶边的小凳子要进浴桶,叶歌赶紧将她的头发用手撩起,免得沾上水。将头发放到桶外,叶歌挽起袖子,将刚才从柜子里拿出的澡豆擦在她身上,用手细细的清洗。
王回雪闭着眼靠在桶壁上,感觉很疲惫,叶歌不敢发出声响,便也噤声。一直这么静默的洗浴完,叶歌轻声唤了唤王回雪,王回雪睁开眼瞧了瞧身上,见已洗浴干净,便站起身来,叶歌赶紧拿了浴布将水吸干,替她穿上亵衣,披上中衣。
整个澡洗了不过一顿饭工夫,刚出来没多久,外面就又有丫头敲门送饭来了。开门让丫头进来把饭放下,叶歌自行将饭菜摆好,王回雪拿了筷子慢慢的吃着。
待到王回雪吃完了饭,叶歌犹豫的一下,终于还是问道:“小姐,拒霜身染风寒,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王回雪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你与拒霜看来感情果真不错啊?”
叶歌不懂她那笑容是何意,只觉得有些莫名,便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头发,憨笑着说道:“每日朝夕相处,自然是感情不错。”
“哦?”王回雪又是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顿了顿,说道:“我见她身子不爽快,便让她回屋了,你若是不放心她,自去瞧瞧。”
叶歌本来就想去看看晴烟,就是因为徐云双让她守着王回雪走不开,如今王回雪如此说,她虽也想走,却也不好明说不去的理由,便摇摇头,“奴婢走了小姐这里便没人服侍了。”
王回雪“嗤”了一声,“是没人监视罢了。”
听她这么说,叶歌连忙说“不是”,王回雪不置可否的哼了声,又接着说道:“肚子撑得哪儿还睡的着,陪我去花园走走。”
“可夫人说…没她的允许不许小姐您出院子。”想到徐云双的命令,若是又节外生枝,倒霉的可是她,叶歌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
王回雪闻言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和我一起,我还能跑了不成?”说完拂了拂袖,怒冲冲的走了。即使徐云双是当家老大,可王回雪才是她的直属领导啊,虽然得罪哪个都没好日子,但明显王回雪的见效比较快。如今王回雪提的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叶歌也只能屁颠屁颠的去拿了灯笼追着她去了。
王回雪出了屋便放慢脚步有意等着叶歌,叶歌赶紧麻利的点了灯笼走到她身侧为她打着明儿。一路并没碰到别人,叶歌暗暗松了口气,小院的人如今虽还不知王回雪被禁步的事,但明日这件事就该传得沸沸扬扬了。
“叶歌啊,我出嫁后你想做什么?”
到了花园,两人正慢慢的走着,叶歌刚松的心情就被王回雪一句话给提了起来。捏了捏拳,叶歌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放松随意,“但凭小姐安排。”
“有无心上人?趁我还说得上话,在走之前帮你了了心愿。”王回雪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一丝笑意也无,想来如今只要提到和婚事有关的事,她总是高兴不起来的。
不知王回雪能不能看清,叶歌还是用力的摆了摆头,“没有,奴婢暂时还不想嫁人。小姐我带奴婢一起过去吗?”
“那你想做什么?”王回雪并没回答叶歌的问题,反而疑惑的问道,如今她这么问叶歌,在她看来对叶歌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女子嘛,谁不只求一个如意郎君,谁知道叶歌却断然拒绝了。
叶歌死死的忍住要脱口而出的“放出府”三个字,王回雪虽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可总不会有主子愿意听到奴才的心愿的是这个。佯装思索了会儿该如何说出口,叶歌才说道:“奴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病重的母亲。”
王回雪理解的点点头,“一向都知你孝义。”停了一停,又接着说道:“可有哪个女儿能一辈子陪在母亲身边的?不成,这样对你来说不好。”
叶歌暗暗着急,王回雪是否也对她太过热心了?反正听她的语气是不会带她嫁到夫家去了,那她管那么多干什么呢,随便安排就行了。
“奴婢真心希望能再多侍奉母亲一段日子。”叶歌咬了咬唇,继续说道。
王回雪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满脸倔强的的叶歌,“有时候还真羡慕你…既然你执意如此,到时就这么办吧。”
叶歌闻言喜笑颜开的对着王回雪道了谢,按捺住心里快喷涌而出的喜悦,连拿着灯笼的手都微微颤抖着,她就要自由了!王家放丫头出府时会给予一笔银子,她到时就拿着这银子做一点小生意,和杜清一起生活。
“叶歌!”正喜滋滋的想着,王回雪的声音突然响起,叶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只顾往前走,王回雪被她甩到了身后,正苦笑的看着她。赶紧往回走了几步,叶歌讷讷的道了歉。
王回雪敲了敲她的额头,淡声说道:“放你回家这么高兴?看在我这儿把你委屈得。”
叶歌恍然大悟,刚才自己表现得太过兴奋,王回雪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敛了敛神色,叶歌连声说道:“哪里有?小姐就爱拿我寻开心,母亲病重我放心不下而已。”
王回雪呵呵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转了个弯往院子里回走,叶歌赶紧上前两步走到前面去给她打明儿。回到房里王回雪便说累了要睡觉,叶歌服侍她躺下没多久,王回雪便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