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我的失魂落魄下,过的悄无声息。转眼到了下午五点。手机一阵震动,我看向手机屏幕,一窜熟悉的数字,我笑着接听了电话,“姐!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手机里面没有出现老姐的声音,反而出现了强烈的兹——兹——的声音。就像电磁干扰一般。我疑惑的挂断了电话。难道信号不好?可是手机上的信号是满格。我回了电话给老姐,可是依旧是那种声音。刺耳的让我无法忍受,头脑中也一阵疼痛。突然干扰的声音消失了,手机中传来了老姐的声音:“小明明,在公司上班感觉在那么样?好久都不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忘了老姐了?”
“哪能呢?”我脑门见汗,我这位姐姐一直是一个爱捉弄人的人,而且专横霸道。如果说我最害怕的人的话,她就是其中那个,而且是唯一的一个。
“你怎么能不敢?今晚上给我滚回家来。”老姐的声音达到了一定高度的分贝,听到这句,我可以确定,如果我不今天不回去的话,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一个个无法入眠的夜晚。这对于我这个本来就睡眠质量不好的人来说,肯定是一个地狱式的惩罚。我连忙讨好道:“老姐,我一定回来,而且一定给你带礼物的。”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好小子,看你这么孝顺的份上,老姐给你做好吃的。”
我低声下气的挂了电话。
此时艾弗尔跑了过来,看样子事要下班了。我发现今天自己基本上什么也没做,哀怨一声:“艾弗尔,你还是自己回去把,今天看样子我要加班了,而且今天我要回家一次。”
艾弗尔说道:“那好吧,不过你的帮我看着点,珍妮,她好像也加班。”说着,瞟了瞟前台的方向。
我顺着他眼光望了过去,远处的珍妮,处在黑暗中,电脑的荧光印着苍白的面庞,让我觉得有点说不上的寒意。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我对艾弗尔说,“放心吧。”
公司人一个个下班了,周围安静极了。我埋头苦做着。一天的事情对到现在做,真的有点佩服自己了。摸着微酸的脖颈,抬头看向前台,我还佩服起珍妮来了。一样的姿势,保持了整整一天了。难道她不觉的累么。没想到一个平时爱打扮,喜欢偷闲的女孩子竟然也有努力疯狂工作的时候。我可不能输给一个小女孩。暗自打气,埋头做起事来。
……
一阵风刮过,吹起我做好的几份文件,我连忙起身将文件捡好。暗骂一句:“谁下班窗户也不关好。”我走到窗户口,将窗子关好,望着窗外的灰暗的天空,五光十色的灯火,川流不息的车流。看看时间,自己也该回去了,不然晚了,老姐那关可不好过。
我关好所有的灯,门前前台早已空无一人,珍妮竟然无声无息的回去了。“这人回去也不打声招呼。公司真是人性淡薄的地方。”我感叹着关上了公司的大门。
电梯本来要下到一楼的,自己却鬼使神差的按亮了十七层的地方。也许真的是自己头晕了吧。
电梯往上升着,我无语的等待,只有等他它上了十七楼的时候,在返回往下吧。
电梯门前的数字,一层一层更替,我默默的数着,“十四,十五,十六……”
突然电梯停了,电梯里的灯忽闪忽闪。
“不会如此倒霉吧。电梯坏了?”我按了下警报的按钮,安静的缩在一个角落,等待救援。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我掏出了手机,本想打个求救电话,可是看着屏幕上一格信号都没有。又装进了口袋。
突然我觉得浑身发冷,手心渐渐出汗,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飞快的流失,我激烈的喘息,从嘴中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变成可见的白气,寒冷。七月份的应该是凉爽,却诡异的出现寒冷。心跳声此时如此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一下一下,速度不断加快着。通过忽闪的灯光,我看清电梯不是停在十六层,也不是十七层,而是应该在两层的中央。
忽然我觉得电梯外面有声音传过来,踢踏踢踏,我将耳朵帖在冰冷的电梯门板上。
踢踏替踏,就像是……高跟鞋与地板接触产生的声音?
我高兴起来,应该是有人,我可不希望自己一直困在这冰冷的电梯里。正当我要放声大叫的时候,踢踏声越来越远,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我奋力的掰着电梯的门板。吱呀一声,电梯门板被自己拉开一条缝隙,我欣喜若狂。
一阵风吹起厚厚的灰尘扑在了我的脸上,幸好我及时的闭着气。
透过缝隙,望去,外面空旷极了,黑暗中一切都看不真切,轮廓似乎是一层办公楼的样子。布局和自己公司几乎一模一样。左边是一处玻璃门,门上蓝色的两个字依稀还看得清楚:东翔,其他的就模糊的看不清楚了。透过灰暗的玻璃门,看到了一个木制的前台,一个木牌子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唯有一丝冷风在吹着。怎么会有一层空置的楼层呢,怎么会听到踢踏声呢?我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踢踏声这时又响起,一个黑发垂面的女子从拐角走出,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苍白的手捡起地上的木牌,端正的放在木桌上,红色指甲在黑夜中分外的刺眼。一袭衣服灰色的让我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我张开嘴想要呼喊,但是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女子转身看了过来,依稀的目光透过玻璃门朝着我这个方向。我知道她发现我了。寒冷和恐惧毫无阻碍的通过玻璃袭击上了我的脑门,女人诡异的笑了,朝着我缓缓走来,风扬起她金色的头发,形成一股翻滚的波浪抛在后面,苍白的脸彻底露了出来。
我像似被闪电击中了一样,浑身一震。一个人闪现在我脑海中——珍妮!对!是珍妮。
珍妮的身影靠我越来越近,我手一软,跌倒在电梯里,电梯门口的缝隙慢慢合拢,在最后那一瞬间,我看到珍妮站在电梯口,隔着钢板就冷冷的立在我对面,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目光正斜斜的与我对视,陌生的眼神,空洞的没有半点生气,那双手缓缓的抬起,血红的指尖抓向合拢的电梯门。
“不!”我惊恐的尖叫。声音忠于冲破了喉咙,鼓荡在漆黑的空间里。
似乎命运之神照顾我,尖叫声中,电梯忽的摇晃了一下,刷的一声,猛地向下失重的跌了下去。我抬起头,看上去最后一眼,看到珍妮的手僵在半空中,下一秒,随之消失在我面前。
电梯带着我远离了那一层,顿时心里一松,我感到无比的虚弱,整个身子像是从水里浸泡过一样。可惜我不能高兴的太早,因为电梯正在失重的状态下迅速向下跌去。它没有照顾到我的心情。
我扶着电梯的墙壁,脑中一片空白了起来。刚脱离鬼手,又进入了另一场危险当中。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在眼前迅速的减少,这表明我离地面越来越近。我都不敢再看下去。我仿佛感觉到生命在此刻流逝的痕迹。
“难道我要死了么?”我闭上眼睛。
数十秒过去了,这个世界安静了。我想到了死亡。心道,难道死亡就是这种感觉——静静的?
“先生?先生?”一个声音把握拉出了死亡的幻想。
电梯安稳的停在第一楼,电梯打开着,一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被头顶的光打下矮矮的影子。没想到以往自己看不起保安这个职业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先生?”他又叫了我一句。我慌忙从电梯里窜了出来。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坐电梯了。我腿脚有点抖,保安把握扶住,慢慢的送到他的值班室。
几名保安在值班室里面不合规矩的抽着烟,我进去坐在凳子上咳嗽了几声。先前那保安给我递了一杯水。
“谢谢!”我端过来。
“不用谢!”保安露出一口黄牙。另外几个人围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吓成这样!”
先前那保安笑了笑:“电梯坏了,这位先生一个人困在电梯里。差点从上……”他做了个物体自由落体的动作。周围一片恍然大悟的表情。
尼古丁的味道引来了我又一阵咳嗽。几人连忙掐息了。
我说:“请给我一支烟!可以么?”
“我还以为你不抽烟的!抽烟好,抽支烟可以给你压压惊!”保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我,顺便帮我点上。
“你手表好特别哦!”点烟的保安发现我的手表的与众不同。“这多出来的一片指针是不是坏了,怎么贴着上面的玻璃面啊?”
我低头看去,表面上印着我略微恢复点血色的脸。这会不会……表里面的磁石正常的话应该是指南的才对。怎么成了垂直朝上指着一个方向不动。我突然想起了珍妮。
我深吸几口烟,说道:“上面不,正常,有……”我实在说不出后面那个字。
几个保安都望了过来,他们听我的口气似乎猜到上面出事了,“有什么啊?”
我接着抽了几口烟才说:“有……女孩子。”我看看周围,我承认自己是害怕了,所以只能将那个“鬼”字换成了女孩子。
几人同时鄙视的叫道:“切!”
其中一个眼睛一亮:“你是说上面有女孩子不正常?”
我点点头,几个保安兴奋极了,平时肯定是闲的发慌了。一人连忙问道:“是在哪一楼?”
先前那位扶我的保安率先走了出去:“跟我来,我知道!”
其他几位一个个像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我叫也来得及把他们叫住,就上了电梯。
值班室空了,我回到了先前的位置。脑中的画面不断闪动着。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先是出现珍妮,后来渐渐的又切换了其他毫无相关的画面。我的血液渐渐发热,心情神奇的没有了恐惧,而是充满了兴奋感。像是打了一剂兴奋剂。心脏比任何时候跳的都平稳有力。
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