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具体内容,叶初并未听清,只是听出了是个男子的声音。
后丨宫大内,太监不算,该有的男人便只能是皇帝。叶初心中一颤,莫非萧子眠竟是半夜前来看望这个已然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白日里方被太后关进冷宫,半夜里皇帝便亲自来探望,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不管究竟如何,叶初却也知晓此事不是她可以插手的。当务之急是她必须尽快离开此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她抱紧了怀里的被褥正是要走,却听里面那个男人又开始说话,“小婊子,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嗯?”
叶初一震,怀中被褥尽数落地。
那个男人……不是萧子眠!
叶初知道萧子眠的声音,而房里那个声音显然不是他。更确切的说,里面那个声音,不属于正常男人,而更像是一个太监!
“你不是很得意么,嗯?你家里老头子是公卿?嗯?骚蹄子,以为伺候了几日皇上便了不起了是么,今日杂家也来尝尝你风骚的滋味,看看你究竟是有多少伺候人的手段!”
“徐泰,你这个腌臜贱人。你放开我,你根本不是个男人,还妄想让我伺候你,你滚。我是伺候皇上的,我还是正三品,就算现在在冷宫里又怎么样,皇上还未下旨我就还是正三品,你敢碰我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的声音。
“正三品?莫非你还妄想着出这个冷宫?”那太监的声音尖锐到刺耳,“上面的人说了,这两日便叫你死,杂家今日里肯让你伺候是你的福气。小贱货,****的滋味可好受,从了杂家吧。初进宫那会儿,杂家便见你不顺眼。和你一道的所有秀女皆对杂家恭敬有加,只有你,仗着有几分姿色给我脸色看。瞧瞧,今日终是轮到我收拾你了吧!”
“你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太监。你滚!给我滚!”
叶初在门外吓得瑟瑟发抖,她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搐,竟是要吐。她一阵腿软便跌在了地上。她的手心按在地面,触到那沾着寒霜的枯草,冰寒而刺痛。寒意似乎蔓延在她的全身,让她僵直了身子动都动不得。
她知道**是有多可怕的,她在重生之前看过的宫斗文并不在少数。可是她竟是不知道,**的事情竟是能恶心到让她作呕的程度。
一个早上方才被打入冷宫的正三品的妃子。晚上竟然要被喂了****在一个太监身下受辱。叶初不相信这个太监竟是有这个胆子,除非……是有人指使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让那个人下此毒手,让这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女子受辱至此。
里面的叫嚷声逐渐低了下去,继而便是微微的呻吟声。叶初只觉得胃里翻滚的更厉害,她强撑着站起,而后便抱起地上的被褥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她一路不要命一般的跑,磕磕绊绊。方才回了自己的偏殿,叶初便在墙角不停的吐起来。也不知吐了多久,叶初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才终于微微缓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实在是胆小自私。若是换作其他的穿越人,哪怕只要是有一点点良心的,见着这样的场景也要去救如怜的。即便如怜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人物。
可是她真的不敢。她不想卷进这个后丨宫的风波。她忽然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穿到了这个叶瑾安身上。如果这个叶瑾安不是这么丑,她或许已经嫁出去了。而不是在这个后丨宫,见到这样丑陋的现实
如怜。对不起。
叶初抱着被褥,终是哭了出来。
叶初一整夜都在惶惶不安的情绪里。她瑟缩在偏殿里,不敢睡,却也不敢出去一步。她害怕看到那个太监离开,更害怕看到如怜受辱之后的模样。
小李子第二日来送早膳的时候,依旧是只有叶初一人份。她瞅着那白色的瓷盅许久,终是没有动筷子。她收好了食盒,然后找了件棉衣,将食盒捂在了衣裳里。
她决定带着吃的去看如怜。
她戴了面纱之后便出了偏殿,绕过主殿直奔东厢房而去。昨日闹出动静的房间,门虚虚的掩着。叶初立在门外许久,手颤了又颤终是推开了门。
房里一片狼藉。屋子里凡是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整齐的。花瓶碎了,屏风倒了,珠帘被扯落,散在地上。而屋子最里面的木板床上,一个女子正横躺在上面。
房里静谧无声,死寂。
叶初也不知那如怜究竟是睡了还是死了还是仅仅是不做声。她壮着胆子却还是渐渐走近。木板床上那个女子,正睁着眼睛,若不是有泪自她眼中滑落,叶初定然以为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女子身上尽是青青紫紫的伤处,身体在微微的瑟缩颤抖。她的左脸处肿的极是厉害。
叶初蓦地便记起了昨晚上那一记响亮的巴掌声。一定,很疼吧。谁能料到,昨天还朱钗齐身对着她颐指气使的女子,今日却是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叶初将食盒搁在一边,继而便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然后帮她掩住了裸在外面的部位。
如怜仿佛已经木然,眼珠微微转动,目无神采。她盯着叶初看了许久,方才认出了叶初,“一大早的,怎么就来找我?”她的嗓子哑的不成样,哪里还有半分昨日飞扬跋扈的模样。
叶初哑然,却还是垂着头坐在了床沿,“我昨晚来找过你,想帮你送被褥。”
“呵……”如怜缓缓闭上了眼,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昨晚不进来救我,今天不就是来看我笑话么。”
叶初双手握拳,她不敢再去看如怜,“不是我不想救你。我只是怕,我不敢。我也想在这个宫里活下来。”
“是啊。活下来。那个腌臜贱人是皇太后身边的太监,你怎么敢惹呢?你方进宫,怎么惹得起那种人呢。三年前初进宫那会儿不过是给了他脸色他如今便如此报复,若是你昨日救了我,日后还指不定他要怎么收拾你。”她的语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终几近于虚无。
叶初起身端了食盒过来,“吃些东西吧,这些吃的我都没有动过,碗筷皆是干净的。”
如怜轻摇头,“不必了。”
叶初坐到她身侧,还想再劝她吃东西,却见着一道红色的血迹顺着她的下身蜿蜒开来,竟是****了盖在她身上的那件衣袍。
叶初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