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眠一身藏青色常服,束发,看去英姿勃发的很。
他一进门便吸住了其他所有女人的目光。到底是后丨宫唯一一个能被称为男人的雄性,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萧子眠直接让准备起身行礼的众人免礼,继而便脱去了披着的狐皮大氅递给小李子。他给太后请了安便直接在太后身侧坐了下来,笑的满面桃花,“朕今日答应了太后来看戏真是应对了,这么多人都在这儿呢。”
“不知皇上给太后请的是哪里的戏班子?”说话的是那个陈宝林。
“是前年中秋请的那个戏班,那时候你们还未入宫呢。不是太后和皇后是否还记得,当初那出《绞蛇姬》里,那个俊俏的武生可是个女的演的。”
“哀家记得,那丫头长的真是水灵,哀家可是喜欢的紧,”太后说着,眼睛竟是一亮,“那个丫头,还在戏班子不?”
“在呢,就是因为她在戏班,朕才特意去找了来。”
一伙人说的兴起,叶初却是一点兴趣也无。
她一如既往的缩着脖子,却是正襟危坐。尽管她此刻很想靠着她个绵软的抱枕歪着身子,尽管她的老腰拜昨晚那个贵妃椅所赐酸痛的厉害。
萧子眠正是说到今年御花园里新种下的红梅,贤妃便遣了个小宫女托了一个小瓷瓶跪在了萧子眠面前,“皇上,太后,这是蔚儿自己秘制的玫瑰露,泡了茶喝清口极好。要不现在尝尝?”
“玫瑰露?,蔚儿自己做的?”萧子眠下了座走到了贤妃身前,托起了小瓷瓶儿,而后揭开了瓶盖轻轻嗅了嗅,“味道清雅芬芳,浓郁而不刺鼻,不知蔚儿是怎么做的?”
贤妃抿嘴一笑,冲着萧子眠皱了皱鼻子,“秘密。不告诉你。”那样亲昵的神态,娇憨之间藏着数不尽的风情。
萧子眠宠溺一笑,伸了食指点在了贤妃额头,“就你主意最多,好了,呈上来吧。”
徐泰闻言便张罗了起来,然后一人一杯端到了各位面前。那玫瑰露果然芬芳的很,香气馥郁。叶初捧着那白釉的瓷杯,感受着热力透过杯壁进入手心,却是没有动口。一旦喝东西,她便是要揭开面纱,不知为何,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出丑。
“瑾安,怎么不喝呢?”
叶初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萧子眠是在叫她。她匆忙间便只记得规矩了——对着天子要起身行礼回话。她起的过于快过于急,一时牵动了腰际,她腰身一阵痛,身子一软,便弯着腰扶住了椅子。
“爱妃怎么了?”萧子眠要上前来扶,叶初条件反射要推拒,“不必了,皇上,臣妾无事。只是昨晚……”她的话戛然而止,她总不能说她昨晚睡了一晚上贵妃椅把腰睡成了这样吧!
“昨晚?”萧子眠语气蓦地放柔,期间含着说不出的暧昧意味,“爱妃可要注意着身子。”
叶初被他这样莫名的语气弄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她真是觉得萧子眠不厚道。她为了做出和他洞房的假象,睡了一晚贵妃椅,结果呢,他现在又在他的其他大小老婆面前和她玩暧昧,诚心是要坑死她!
叶初忐忑的坐回座位,却是觉得四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叶初愈发的觉得古代后丨宫的女人是不是没长脑子。她都说了她毁容了,还有哪个男的敢碰她?更别说是皇帝了。
这些女人脑子都没长么?皇帝不过是说了不过两句话,她们便视她若敌。
众人喝了玫瑰露之后,太后说要去看戏,便带了众人前往安寿宫里这几日新搭的戏台。
萧子眠和太后坐于中间的主座,俩人身侧一人一边依次坐着皇后和贤妃。叶初随着小太监的指示,随意便找了个离主位较远的位置坐下了。
雪后的气候格外的湿冷,可是下午暖阳融融的,晒在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舒适。叶初怀里抱着采乔帮她备着的手炉在怀里烘,愈发觉得无聊。
这也不知是唱的什么戏。说的像是叶初前世听的吴侬软语,颇有吴地方言的味道。可是,虽说发音颇有几分相似,叶初还是听不出那几个唱戏的在台上举着道具依依呀呀的在唱些什么。
她倒是对萧子眠之前所说的女扮男装唱武生的女子有些兴趣。可是她看了半日也不知道哪个是武生,自然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女扮男装。
总之这一下午过的是极为郁闷。众人鼓掌,叶初便也鼓掌。众人聚精会神,她便无聊的手剥瓜子,而后把瓜子肉都留着。
最后一场戏听完的时候,叶初便觉得腰要断了。
太后看完戏,兴致高涨,意味极浓,“今儿皇上便和各位在安寿宫用晚膳吧。哀家这儿的厨子这几日出了一道新的菜式,刚好给皇上做了尝尝。”
萧子眠淡淡一笑,继而便直接到了叶初所坐的椅子前,微微弯腰拿起一小撮瓜子肉放进嘴里,“昨晚许是没睡好,瑾安腰还难受着,朕先陪着瑾安回去吧。太后和诸位爱妃一起吧。”
叶初还在茫茫然,众人的注意力便已经朝着她投来。
眼看着众人的目光就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叶初终是再顶不住这样的高压。她觉得她此刻宁可在安寿宫里和太后一起吃饭也好过她顶住这些刺扎般的目光走出安寿宫。
也不知她哪来的一股子勇气,她便起了身自告奋勇了,“谢皇上怜惜。禀告皇上,太后,臣妾有一道拿手好菜,今日愿意下厨做给皇上和太后献丑尝尝鲜儿。”
“哦?”萧子眠眼中微有不郁,几乎是一道道冷箭射向叶初,毕竟叶初当着众人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可是,他面色上却还是一脸温文,“瑾安会做菜?”
叶初脑中一转,其实她也不知道原本叶瑾安会不会做菜,只是此时这是她能想出的避免和萧子眠单独相处的唯一方法,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臣妾会一些,不过就怕手艺比不上御厨,生怕皇上和太后不喜欢呢。”
“呵呵,”贤妃那象征性的脆笑声传来,“妹妹说什么呢,今儿个我炖的雪梨汤,不也比不上御厨的手艺么。重要的是心意。”
叶初如芒在背,终是听到太后淡淡一声,“既然安昭仪有这个心,便去试试吧。皇上和哀家便等着安昭仪的菜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