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突然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接着就是阎老大和红头发三个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什么都没再说,甚至连地上的小黑都没看一眼,只是在拖走于静的时候阎老大显得有些谨慎,刻意避免看地上的徐晓娇,显然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静任阎老大拖着,徐扬想上前扶起她,被阎老大一脚踢翻在地。
帐篷外的天已经微微的露出了鱼肚白,一夜不知去向的阎老大变得沉默寡言,也更加暴躁。他先是狠狠地扇了于静两巴掌,然后阴冷冷地盯着徐扬,“把她捆起来,嘴也给我封起来,”顿了一下,突然邪恶的笑了一下,“徐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出差错,死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徐扬一声不发的用绳子捆好于静,于静也很配合的没有挣扎,给她嘴上封胶带时,徐扬轻轻的摸了摸她发红发烫的脸,她依旧没有动,眼神根本没有焦点。徐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来。
昨天晚上趁机跑掉的女孩都被阎老大带着红头发三人开车一一找了回来,一改先前还算客气的礼待,每个人都被毒打了一遍,一时间哭叫声,求饶声满天。徐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而在他脑海中真正考虑的却是:阎老大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
太阳终于出来了,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小细缝折射到每个人的脸上的却都是冷冰冰的的光泽。于静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她们原来的那个帐篷,直到徐扬扶起她,“我们走吧。”
“慧慧?晓冉?慧慧,晓冉---”于静一边木然的跟着徐扬走,一边嘴里喃喃自语。徐扬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那么神采奕奕,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顷刻间崩溃失去了求生意志,心里的某个部位像被针扎似地隐隐的疼痛着。而另一边红头发一边用脚踢着蓬头垢面,哭哭啼啼的女孩们,一边气鼓鼓的大叫,“徐扬你给我快点,别再自找麻烦。”
阎老大领头按来时的路往回走,徐扬扶着于静跟在最后面,就在他低头思索还有谁可能带路的时候,队伍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一抬头,徐扬就看见带着宽大草帽的司机站在汽车旁边,帽檐的阴影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更让徐扬出乎意料的是,阎老大什么也没问,径直赶着前面的女孩上了车。
徐扬和于静最后上的车,见到车厢后面安晓冉可怜兮兮的缩在那里,徐扬下意识的看了看于静,但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额,老大,那个好像少一个人,发烧的那个怎么没在车上?”
阎老大望着窗外,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红头发好像挺无聊的样子,“怎么?徐扬?你搂着怀里的,还想着另一个?”见徐扬低头不再回答,更是来了劲,“那小妞估计也快没气了,就让她躺在帐篷里等死吧,跟着我们只会是拖累。要不你也去找她吧,也好把你怀里的这个送给我。”说着淫笑着就要伸出手捏于静的脸。‘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所有人都重心不稳的向前冲了出去,尤其是红头发更是一个趔趄载在了车座上。
嗷的叫起来,红头发捂着头对着司机破口大骂,“**的是故意的!”随即一脚被踩在脸上,阎老大干哑的声音在红头发耳边响起来,“不要吵!”红头发像是看到鬼似地脸色煞白,鼻子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滴,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于静好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眼睛紧紧地闭在一起,睫毛在阳光下微微地颤动。徐扬看着她憔悴的脸,又看了看车厢里一天前还妆容精致,开开心心的女孩们精神恍惚,满眼惊恐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个想法让他自己也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分裂中。
中巴车再次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车子不能再走得上去了,看来必须是要徒步进去的。”司机说话时没有看着任何人,仿佛声音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阎老大背着手走下车,在他面前的是渐黑的天色,和不知深浅,愈加幽暗的密林。这时徐扬注意到阎老大的裤脚上亮晶晶的样子,上面似乎沾满了玻璃一样的东西。“我们进去!”阎老大突然转过头对着红头发,“你和我,司机,徐扬一起走,另外,还有她,和她!”阎老大的手指指向了于静,和车厢后面瑟瑟发抖的安晓冉。
“为什么?“徐扬不可思议地大叫,“你们要带两个傻子?”
“徐扬,不要再谈条件!到时候探路成功,红毛还是要回来,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幸免。只是,我认为她们似乎更有用。”阎老大阴冷的眼神让徐扬不寒而栗。但是改变不了什么,这就是他注定了的命运。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留下的女孩都被两个两个反绑在了座位上。红毛的两个小弟兄拿着上好子弹的枪就对着阎老大拍了拍胸口。徐扬看着红头发使劲地用绳子绑住安晓冉纤细的手臂,实在有些不忍,但他知道以他的身份不能再提出什么意见了,他有预感阎老大会对于静和安晓冉不利。
天越来越黑,阎老大高倍的手电筒也只能照出很有限的一片区域。一行六个人深一步浅一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走着。徐扬的手臂上已经被划出好几条血口,但看于静在他两手臂之间没有大碍心里也宽慰多了。红毛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待遇,一路都在不停地诅咒,直到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冒出来。
“什,什么声音啊?”红毛翻着眼睛向黑漆漆的四周哆哆嗦嗦地打量。
“嘘!”司机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一株树干的旁边,阎老大立刻把手电筒的光亮调转过去,一个黑幽幽的树洞现了出来,几个人之间瞬间只剩下粗重重叠的呼吸声。于是,一声声清脆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很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在司机想要继续上前查看时,阎老大突然压低声音,“干什么?不想活了吗?这个又不挡我们的路,不必管它。这个树林有古怪,不要擅自行动。”
司机的头好像偏了偏,但从徐扬德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在这么黑的密林里,他依旧戴着那顶草帽,实在不可思议。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次司机没有反驳阎老大,乖乖站起来准备向前走。阎老大手电的光还没来得及撤走,一张长满毛发,表情极度骇人的脸就突兀的出现在光圈里,不过没等清晰地看清轮廓就一闪不见了。徐扬还没来得及害怕,红毛已经失控般地大叫起来,他发疯似地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跑,阎老大一把抓住红毛的衣领把他掀翻在草地上,“红毛,别叫!那只是只猴子。”
阎老大的手电刺的红毛连眼睛也睁不开,徐扬只是见他的喉咙飞快的上下翻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抓了几道血口,扭曲的厉害,整张脸的五官也好像全都移了位。更让徐扬毛骨悚然的是红毛的脸就在他们的眼前瞬间生满了褶皱,皮肤也像被吸干了血一样苍白。阎老大看到这个场景似乎也呆住了,红毛在这时突然睁开眼,血红的瞳孔,充满怨毒的眼神让邪恶的阎老大也吓得掉了手中的手电筒。在周围陷入一片黑暗的一瞬,徐扬再次瞥到了树洞里的一双闪闪发光的瞳孔。
在一片黑暗的疯狂中,徐扬突然被身边的一双手捂住了嘴,只闻到一股幽幽的花香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