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丝光明划破黑暗的峡谷时,成千上万的乩胡乱的窜进峡谷阴暗的封闭里,顿时小小的它们竟制造起呼呼啦啦,不小的动静。
欧文睁开眼睛,还好山谷并没有怎么亮起来,否则他都觉得自己快要瞎了,这时徐扬也微微眯虚的睁开眼睛。微弱的光亮只让这到处尸骨的大坑阴气更重了,欧文和徐扬只觉得从脚底冒起来的寒气不禁让人打颤。这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紧接着就好像所有的尸体都被翻出来一样的恶臭,不约而同的他们突然飞跑起来,而他们后面的尸体中间哗的就冒起来一只长约五米,满身触角的庞然大物。只见它飞快的移动着,眼看就要扑压在两人的身上。
徐杨这一下受惊不小,三下五除二爬上了乱葬坑,再回头,庞然大物已经停在了欧文的面前。只见欧文将手里的星辰匕横在胸前,一副要和它同归于尽的样子。这时候徐扬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只巨大的蜈蚣,黑灰色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坚硬,身体两侧无数的触角轻微的在颤动。此时它就弯着巨大的身躯停在欧文不到半米的前上方,两只红色的眼睛嘀溜嘀溜地盯着欧文手里的星辰匕看着,迟迟没有上前。
就这样僵持了半分钟,大蜈蚣既不上前,也还是不离开。
“欧文,小心,它好像认识星辰匕。”
欧文刚想点头,大蜈蚣突然调转过头,扑向毫无防备的徐扬,徐扬一时情急,又想抽出固定在腿上的另一把星辰匕,又想跳上正前方的高台,结果手忙脚乱的竟然滑进了乱葬坑和高台之间的缝隙。还好这缝隙里够宽大,泥土也湿滑,他再一次大难不死。惊魂未定的徐扬大喘气了几下,慢慢地抠着细缝站起来往上看,可是他好像掉进了又下一层地狱,他什么都看不见,他大叫了几声,但顿时被自己的声音也吓到了,他甚至怀疑那苍老的,哽咽的声音是不是来自于他?他也听不见欧文的任何一点回应,那只大蜈蚣还在上面,欧文还能对付得了他吗?这是不可能的吧,毕竟那就像神话中的成了精的蜈蚣,凡身肉胎哪里会能与它抗衡?只是现在自己在这绝境中也是九死一生,于静和安晓冉更加是生死未卜,徐扬真的觉得自己太累了,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徐扬挫败的倚靠在地上,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很感激这个老人在妈妈和他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收留了他们,但现在自己却无法报答他和妈妈的恩情,七尺男儿流下了自己的眼泪。想着父亲,手就不自觉地抚摸起父亲在他临走的时候偷偷挂在他脖子上的小金锁模样的东西。接着缝隙上面投下来的微弱的光亮,徐扬才算真正仔细地打量这把“小金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徐扬突然从心里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奇怪?怎么那么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呢?怎么会啊?我怎么会对这个东西这么眼熟呢?’
一边苦思冥想着,徐扬一边努力回忆父亲把它挂在脖子上说的一句话,“存在的未必是活着的,消失的也未必是死去的,空空世界,一分为二,既是存在,也是消失。”
在徐扬看来,父亲的话实在是晦涩难懂,禅机十足,可能他根本参透不出什么。但是父亲给他这个“小金锁”一定是有用意的,也许还会对他的境况有帮助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开始对手里的东西寄予全部的希望,面对这个通体金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火柴盒大小的小东西,他一点一点仔细地看着,摸索着。但很懊恼的是,除了上面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纹理外,它似乎就是一个死物,什么用处也没有。
徐扬无计可施,只得又把它挂上了脖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突然,徐扬觉得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他重新把“小金锁”拿下来,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咚,咚,咚------’每一下强有力的心跳都好像在催醒着“小金锁”里住着的精灵,然后里面竟然回应起‘咔,咔,咔------’的声音,徐扬突然兴奋起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这使得“小金锁”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徐扬连忙调整一下心态,待心跳恢复正常后,‘咔,咔,咔------’再次响起来,这次他努力使自己平静着,就这样大概一分钟的时候,只听见一阵类似于开锁的声音响起来,“小金锁”立刻就想变形金刚一样生出了一根长金管,接着又弹出一块一平方厘米的正方形突起物。
徐扬真的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精巧的东西,竟然是围绕着心跳的机制,放到现在也是难以企及的工艺。‘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呢?父亲是哪里得来这个神物的呢?而把它给我的用意又是什么呢?’说是时那时快,随着他无意以手枪的姿势瞄准上空,触碰了那块小突起物,竟然从长长的细管里射出强烈的一道白光。徐扬甚至感觉到这道白光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竟然散射出七彩的光环,照的全世界似乎都明亮了。
光亮只维持了一分钟,就渐渐暗了下来,甚至比之前更黑暗了。
就在徐扬还仰着头沉浸在一切的不可思议当中,随着头顶上方一连串咔咔的响声,他惊恐地意识到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以一定的速度滑向他这里。
徐扬下意识地一摸小腿,固定带还在,星辰匕竟然不见了。
“完了!”徐扬的腿已经软了,但他依旧紧紧抓着父亲给他的“救命稻草”。
正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上。
迟疑着,呆立着,没有回头,徐扬的血液似乎在这瞬间都凝固起来。他知道,在这十八层的阿鼻地狱里,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意味着什么?他握紧了手里的秘密武器,试想着最坏的结果就是命丧于此吧,只不过是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了。
打定了主意,他缓慢的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没有五官,满脸黑乎乎的东西,此时他向徐扬咧开了嘴,露出满口红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