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千符,全然忘却了南宫槿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机灵的连忙闪人,想想那受伤的少年也应该醒了。
南宫槿打开房门的时候,少年正好醒来,撑着虚弱的身体就要下床,但是他脚踝处的经脉似乎受到了破坏,右脚无法用力,眼见就要跌到,她连忙上前,用身子撑住,并将他安坐在床边。
“是你救了我?”虽然样貌依稀记不得,但是这柔软的身体,熟悉的背影却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可以这么说,看来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为什么急着离开呢?”眼神的接触,虽然只有九岁但那温文儒雅的风范,铁定非富即贵,若不是大户人家,就是皇室贵胄。
他紧抿住双唇,眉宇之间渐渐凝结,突然拉住她的手问道:“莫叔呢?你只救了我一个人吗?”
“你说的是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吧,他死了。”南宫槿轻描淡写的说道,但似乎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少年痛苦地双手抱头,几滴晶莹默默地落下,他在隐忍心中的愤怒,南宫槿看穿他似乎有难言之隐,拍拍他的背劝说道:“如果无处可去,就留在这里;如果没有家人,那么还有我!”
少年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泪痕,好强的他不愿让人看到他柔弱的一面,诧异地目光看向这位年轻的救命恩人,为何心中会暖暖,在阴暗的隧道之内他似乎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指引着他未来的道路。
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是南宫槿却看穿了他的心思,静静地伫立在此呼唤道:“师傅!师傅!”
“干嘛?”少年惊讶不已,古太虚似乎凭空出现,而南宫槿对此却是见怪不怪,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变化,冷然地说道:“漂亮一点!”
“只是,一点吗?”南宫槿上前凝视着他的目光,不同千符的错愕不已,而是想当然的接受,很明显他知道其中的原委,南宫槿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此时的她不再感到孤单、忐忑:“拜托,人家可是变化的非常漂亮。”
古太虚没有理会她的自恋,目光放在床上的少年说道:“小子,死不了的话就赶紧走吧,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粮食。”
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却不知这是古太虚一贯的做法,几十年来他都一个人独来独往,若不是看在南宫槿的面子之上,岂会收留这么个身份不明,被人追杀的家伙,又没有好处。
“不许动!”南宫槿见少年准备离开,厉声喝道,少年随即乖巧地呆在那里。
真是个瞬息万变的家伙,对着她笑容满面,对着别人却冷酷无常,南宫槿差点忘记了他是个怪人,但她同样也是个固执己见的家伙:“师傅,留下他吧,他的腿上十分严重,除了你,无人能医,你难道能够忍受看着他终身残疾吗?”
古太虚背过身去,默不吭声代表了他的答案,明知软招无用,只好来一个强硬的办法。
南宫槿也想试探一下,他所传授的招式是否有用,脚步移换,从袖子内滑落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运用八卦阵法,将古太虚围绕其中,趁其虚弱之时一刀刺去,但是古太虚却用手掌隔在其中,保护住了自己的心脏。
“槿儿,才一天,你就想青出于蓝?不过这招冲霄剑法却运用的恰到好处,不愧是我的徒弟。”古太虚的手掌将匕首彻底包裹,并且张开之时匕首消失无踪。
“师傅,看起来您很得意哦?”南宫槿从未想过能够刺中他,除非利用别有洞天的帮助,否则这一辈子也别想能够胜过他,不过他却掉入了她临时设好的圈套:“这套冲霄剑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但是我却可以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学会,我想告诉您的是,若是我从今日起不再学一招一式,口上依然叫着您师傅,但是却绝对不会继承您的衣钵,您意下如何呢?师傅!”
“鬼丫头!”古太虚知道自己中了计,不过还是十分的开心,败在一个五岁的徒弟手中感觉十分好,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地说道:“您想法设法的留下他,无非是一个人在山中太过无聊,所以想找个伴儿,是吧?”
被人说穿了心思,但南宫槿去不慌不忙,低喃地回敬道:“您选择我当徒弟,不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吗?五十步笑百步!”
“好吧,一个也是生,两个也是赶,你,叫什么名字?”古太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收个徒弟还要千言万语的恳求,还有附加条件,这是什么世界啊。
“赫连翊!”他的眼眸一直表现出紧张之色,如今他完全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除了面前这个少女,他的救命恩人,恳做他的家人!
“嗯”古太虚点点头,视线放在了他的脚踝之处,那犀利的剑法会是谁呢?一剑损坏了筋脉却没有完全斩断?收放自如放眼望去,江湖之上只有一人能够做到。
在为他治疗的同时,古太虚也感受到了这个少年却是个练武奇才,除了根骨俱佳,身体也十分的强壮,若是换了其他人,流了如此多的血恐怕早就魂归西天。
颠簸了近百年,一身绝学无人可传,顺水推舟,收了两个徒弟也算是老怀安慰了吧,只有这一秒他才有世外高人的风范,而不是老顽童周伯通:“赫连翊,从即日起你就是我古太虚的入室弟子,这是你的师妹,南宫槿!”
“等等,搞错了吧?怎么会是师妹呢?”搞了半天,她弄了个师兄爬在自己头上,搞什么搞。
“槿儿,你不过五岁,而赫连翊呢?怎么看都比你大吧,难道你还想当师姐不成?”不得不承认,古太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要不然长久下来他这个师傅哪里来的地位。
“五岁?”赫连翊重复着他的话,不敢置信地审度着她,难以置信,如不是亲耳听到古太虚之言,他还以为她与自己同龄呢。
“五岁又怎样?!”南宫槿双手叉腰,宛然一副要干仗的架势,她可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她的下半句并未说:谁信我只有五岁啊!
南宫槿气鼓鼓地站在他的面前,撅着嘴的可爱模样宛然一个孩子,这一下赫连翊可算是相信了。
但是,她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不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而是一个市井骂人的泼妇,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俗语有之。
“你,叫我师姐,否则我先是不让你拜师,接着一脚把你踹出去,管你可不可怜呢?”南宫槿好在没有后脑长眼,否则见到古太虚的表情,她绝对会气晕过去,宛然古太虚的复制版本。
明知是个玩笑的恐吓,拜师与否,甚至能否站起来都并非是赫连翊所在意的,反而她的眼神、她的一颦一笑,才是他视为珍宝的明珠:“师姐!师傅!”
南宫槿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古太虚就算了,谁让他们是一路之人,她可绝对不容许他人爬在自己的头上,更何况总要有一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南宫槿发现了赫连翊的第一个优点:乖巧!
介于他如此的听话,南宫槿忘记了时空的错别,礼貌性地吻了他的唇,勾起灿烂的唇角说道:“乖,师弟!”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赫连翊将手指放在唇瓣之上,刹那间他忘记了自己是谁,面红耳赤,脑海中始终浮现着一个名字:“南宫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