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石猛赶着马车,听着车内传出阵阵朗读之声,这些天来,一老一少在车中谈儒论玄,石猛耳濡目染,虽然不太明白,却也喜欢起这种感受来。
石猛出身平民,十岁便杀人,后成年入伍,在尸山血海中翻滚爬行过,最终凭借军功,获赏修炼心法,自此一飞冲天,凭借其过人的才智、天分,修炼至地灵八品,官居右兵策府将军一职。
可以说,石猛的一生都是在杀戮和修炼中度过,何时曾有过这种安逸自由的日子。
耳听读书声,手挥马鞭儿,石猛多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忍不住放声高歌:男儿腰悬三尺锋,登高一呼万人从,但愿留名载青史,不求南山不老松!
“好诗!”
车帘掀开,露出陆辰坚毅的面容。
“有感而发,嘿,胡乱吟唱而已。有事吗?”
石猛回头,凝视陆辰,心中感叹,当日自百兽岭救下这名少年,当时他不过一天真质朴的丛林小子,短短时间里,不仅得朝廷大儒赏识,更是修得一身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没事,只是读书有些乏了,想请教将军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陆辰自车厢内爬出来,坐在石猛旁边。
“我虽然修炼有些时日,但是对于武道的理解还处于初级阶段。”
“哈哈!陆小哥算问对人了,虽说儒学我不如你,但是武道我却深有自信!你想问什么?”
“武道修为,重的是什么?”
石猛微微一愣,旋即微笑,凝视陆辰,“小哥一语切中要害,当真是修炼的天才。”
“武道修行,修的是武,行的是道!修自身,行天道,方能称为武道!”
“石将军理解透彻,小生佩服。”
“呵呵,某乃粗人一个,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便从开始跟你说起吧。”
“武道修行,地灵分九品,一品练皮,二品强骨,三品韧筋,四品练气,五品聚气,六品化气,七品成罡,八品亚圣,九品武圣,总体来说就是九个字,练筋骨,修真气,聚罡气!”
“三品以下练筋骨,四品以上修真气,七品以上聚罡气!”
“三品以下练筋骨?”陆辰有些迷惑,“以我现在的筋骨皮囊,恐怕远超那些三品强者,那我现在该是什么品级?”
当即将心中疑惑讲于石猛。
“哈哈,修炼本就无规律可言,这境界划分不过是笼统的说法,天下之大,总有人不在此范畴之内,陆小哥便是其中之一。”
“以你现在的体魄筋骨,早以超出三品武者,但却是真气不足,不能称之为四品武者,假以时日,当你真气积少成多,自然升品,且无瓶颈之说,真是让人羡慕,常人从三品到四品何其艰难,瓶颈害人,个中苦恼难以言喻啊。”
闻听此言,陆辰不傲不骄,平静以对。
“九品武圣以上呢?是否还有其他境界?”
“修炼无止境,武圣之上便是仙了,陆地神仙,具体等级划分我知之甚少,毕竟那种境界离我太远,恐怕一辈子也难以企及了。”
陆地神仙,那秦妖女恐怕就是这种境界了,八品亚圣挥手寂灭,犹如翻掌观纹,轻松无比。
“当然除了武道修行者之外,还有术法修行者,他们讲究天性运行为自然规律,人心则顺应自然规律,阐明天、地、人生杀的变化情况,呃,具体是怎么个分别,老石我也不大明白,总之是玄乎的很。”
听其介绍,陆辰心有所想,他日若有机会,定要感受一下术法修行。
“哈哈,陆大人,我们稍作休息如何?”石猛拉扯马缰,将马车停了下来。
“石将军请便。”
石猛翻身跳下马车,朝陆辰找了招手,“来来,陆辰小子,我观你战斗时毫无章法,定然是只习得心法,而未学招式,让我指点指点你,顺便让我也活动活动筋骨。”
陆辰闻言大喜,正要请教,石猛便出言相邀,真如雪中送炭。
“我所修招式,乃人皇所赐,名曰‘血战八式’!”石猛抽魏刀在手,肃穆道,“此刀法适合战场拼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气势最重要,刀法次之。”
陆辰凝神静听,不敢有丝毫轻慢。
“第一式,掩日!”
石猛断喝一声,刀出鞘,暴起漫天刀影,日月无光。
“第二式,断水!”
刀劈如电,断水不合。
“第三式,转魄!”
。。。
方圆数十丈,杀气纵横,刀光闪烁,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或似滚滚巨浪拍岸,大开大合,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整套刀法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只攻不守,以势迫人,以此等刀法战场杀敌,定当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石猛收刀,挺身而立,自由一股强者气势散发而出。
陆辰点头,军中刀法理应如此。脑海中默默记忆,突然长笑一声,豪气迸发,抽刀弃鞘,大步上前,“观将军刀法,小子心有所得,演示一二,请将军指点。”
风雷顿起,刀光闪烁,陆辰居然一丝不差的将石猛所演示的血战八式使用出来,气势神情亦是模仿七八分。
石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合拢,叹道:“老子彻底服了,陆辰小子,你若专心武道,日后定能踏入陆地神仙之境。”
说到这里,又正色说道:“刀法虽有名号,却无定式,你现在虽已掌握定式,但仍需揣摩修习,研习其中变化。相同的刀法在不同人手中用出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看刀!”
石猛突然出刀,势若奔雷,直奔陆辰胸腹而来。
陆辰对敌经验何其少,哪想到石猛会突然偷袭,仓促间出刀格挡。
“当!”
两刀相交,陆辰手麻臂酸,再也把持不住,魏刀脱手而出,飞上半空。
“战场危机四伏,精神要随时紧绷,刀随意动,再来!”
待陆辰捡起魏刀后,再出一刀,却未用血战八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刀。
陆辰早有准备,迎击而上,“当!”魏刀再次脱手。
“手到意未到,再来!”
“当当当!”
魏刀一次次脱手,陆辰难受的快要吐血,“我的功力招式与石猛相差太远,断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刀法重势,我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不然,刀法必难有进展。”
刹那间,陆辰进入忘物忘我,灵台空明的境界,一刀劈出,杀气凛然,劲气四射,一往无前的直奔石猛而去。
“好,这刀还像点样。”
石猛长笑一声,人随刀走,身若游鱼,随手一刀劈在空处。
陆辰只觉得难受无比,如果不变招,等于是自己将自己送到对方刀刃上,若是变招,气势已尽,定然难有反击之力。
这就刀道!石猛自身形成的刀道!
陆辰猛然变招,魏刀回收横于胸前。
“嘿嘿,中计了!”
石猛嘿嘿一笑,飞起一脚,正中陆辰大腿。身体难受控制,凌空飞起,摔在地下。
“今天就到这里,回去好好琢磨研究,改天再战。”石猛归刀于鞘,“今天爽了。”
陆辰自地下爬起来,深深一躬,石猛此番作为,不啻于将其几十年的刀法修为传授于自己,此等恩情,受己一躬,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