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随本将军杀了叛国贼张逐夷!”
刺翻最后一个鲜卑骑兵之时,刘虎风扬起了手中染血的铁枪,策马朝张逐夷军杀过去,跟随在他身后还剩下两百余人的骑兵见到主将冲向张逐夷军,也纷纷挥舞着染血的刀枪,如影随形般跟着刘虎风冲向张逐夷军。
“王八蛋!”
张逐夷见到刘虎风引军向自己杀奔而来,气得咬牙切齿,再也忍不住,“兄弟们,刘虎风私自攻击朝廷将领,给我杀……”说完,他一马当先,挥动环刀冲向刘虎风的骑兵。
“杀杀杀……”
七百余铁甲骑兵也纷纷嚎叫着,挥舞着大刀长矛冲向刘虎风军。
两军间距极短,只片刻,便已撞击在一起,顿时刀光剑影,血肉飞舞……
张逐夷一柄龙雀大环刀上下翻飞,挡者披糜,所到之处,势必掀起一阵血雨,怒吼一声,龙雀大环刀往前一刺,刀尖竟连连穿透了两个骑兵,双手用力一挥,串在龙雀大环刀上的骑兵顿时飞出去,落地之时又砸倒了数个刘兵。
“哈!”
一个刘军骑兵吆喝一声,挺枪刺向张逐夷,长枪还未刺到张逐夷之时,他就看到一道刀光闪来,暗道不妙,正想换招格挡,却是已经来不及了。迅猛的环刀轻易地劈断了他的长枪,继而劈飞了他的头颅。在他的头颅飞起来之时,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脸带刀疤,手持环刀的大将冲向了他的将军刘虎风。他只看到这里,一阵无尽的黑暗便已将他彻底地吞噬掉……
“叛国贼受死!”
刘虎风见到张逐夷挥舞着环刀向自己冲来,怡然不惧,策马迎了上去。
“死!”
张逐夷冷喝一声,扬起龙雀大环刀朝刘虎风当头劈下,锋利的刀口划破空气响起一阵锐利的尖啸。
“啊!”
刘虎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暴喝一声,将手中的铁枪向龙雀大环刀投去,自己则从马背上纵身而起,稍偏了些方向,扑向张逐夷。
“当!”
张逐夷只来得及拍落疾飞而来铁枪,就被刘虎风拉了落马,两人落在地上,缠斗在一起。
“啊……”
刘虎风以牙齿当武器,一口咬住张逐夷的肩膀,任由张逐夷如何砸打就是不放。
“老匹夫!”
张逐夷将刘虎风砸晕之后,想不到刘虎风居然还不松口。他气得火冒三丈,咒骂一声,连连砸了刘虎风的右脸数拳,只把刘虎风的半边牙齿打落来,他的肩膀才得以脱离刘虎风的嘴。不过,肩膀虽已抽离,上面却已经被刘虎风咬掉半边肉了,鲜血淋淋,剧烈的疼痛让他恨透了刘虎风。
“反贼刘虎风已受擒,你等放下武器投降,则前罪既往不咎,如若你等还要攻打朝廷将领,就别怪本将军灭你等满门!”张逐夷单手反提着刘虎风,朝刘虎风的士兵吼道。
刘虎风闻言昂高了头颅,朝他的士兵大声叫道:“兄弟们!不要听张逐夷的,张逐夷他已经背叛了魏国。兄弟们把他杀了,到时本将军向陛下给你们请功!”
“……”
刘虎风的士兵面面相觑,想听刘虎风的话,又怕张逐夷把刘虎风杀了。想投降,不,忠于刘虎风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刘虎风的话,就算张逐夷没有谋反,他们也不会因为害怕攻打朝廷将领的罪名而不听刘虎风的命令放弃攻打张逐夷。
“草!”
张逐夷听到刘虎风死了一条筋般认为自己谋反了,不由气得半死,又对怎么处置刘虎风十分头痛。最后想了想,决定带着刘虎风去常山,如实禀告给冉闵,让冉闵定夺。
“轰隆隆……”
张逐夷正想引军往常山,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轰鸣声,往前一看,只见遥远的地平线上,青蓝交接处,突现数千骑,正在向己方飞奔而来。
“列阵!”
由于担心前方的军队是敌军,张逐夷下令全军列阵迎敌。同时对赵崇道:“赵崇,你去探探前方是何人的军队!”
“遵命!”
赵崇轰然应诺,一抱拳,扬鞭策马,朝前方飞奔而去。
不多时,赵崇纵马回来,向张逐夷禀报道:“车骑将军,是燕狗的军队!”
“哦!”
张逐夷闻言淡淡地应了声,问道:“何人统领?”
赵崇马上道:“是燕奋威将军慕容垂,大概有三千骑左右!”
“慕容垂!”
张逐夷闻言眸子里流露出了滔天的恨意,接着冰冷彻骨的杀意蔓延四方,高高地举起了龙雀大环刀,振声大叫道:“兄弟们,现在杀我们高阳郡三万父老慕容垂就在前方!随我击灭慕容垂……为高阳郡三万死去的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
“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张逐夷手底下七百多骑兵多数都是高阳郡人,他们的亲人也多是死在慕容垂的屠刀之下。听到慕容垂就在前方,一双双乌黑的眸子里布满了仇恨之火。滔天的声浪直插云霄,其上飞过的飞禽感到其声,因惧而迅速的拍打着翅膀,远飞而去……
“报仇……”
张逐夷暴喝一声,双腿一挟马腹,战马奋起四蹄飞奔起来,狂风吹得张逐夷背后黝黑的披风猎猎作响。
“报仇,报仇,报仇……”
七百多铁甲骑兵亦暴喝一声,催马紧跟张逐夷其后。上千只铁蹄同时叩击着冰冷的大地,激起了无数的碎草烂泥,令人胆寒的轰鸣声充斥于天地间,疯狂地回荡翻腾……
“停!”
正在纵马奔腾的慕容垂本能的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霍然高举起右手,勒马停下,遥前观望。只见前方涌现上千个身着黝黑铁甲的骑兵,中间一旗上书‘魏车骑将军张逐夷’。
“该死的魏狗,坏我大事!”
慕容垂受慕容恪之命领兵来断冉闵退路,派兀可突先行试探房子城。不想兀可突半路遇到张逐夷,被张逐夷一刀劈死了。现在他正是听闻兀可突被张逐夷杀死了,带兵前来找张逐夷报仇的。
张逐夷看见了燕军阵前的慕容垂,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那铁骨铮铮的父亲张铮,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母亲刘氏年纪轻轻就惨死在了慕容垂的屠刀之下,心中恨意达到顶点,横刀遥指慕容垂,厉声大喊,“杀杀杀……”喊着之间,马速不减,朝慕容垂直冲而去。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百多铁甲骑兵对慕容垂也是恨意滔天,挥舞着兵器,嚎叫着冲向鲜卑骑兵。
“杀……”
慕容垂大手一挥,三千骑从他身边奔腾而过,向魏国骑兵冲去。
只瞬间,两军便已相交在一起,无数的士兵丧身于敌人的刀下,一朵朵血雾漫天飞舞……
“噗噗噗!”
张逐夷一把龙雀大环刀舞得虎虎生威,一路上勇不可挡,带着七百多骑兵连续杀了十几个来回。
七百多魏国铁骑虽然昨晚没有休息过,今早又拼了两仗,但是身负血海深仇的他们还是士气高昂,面对数倍于自己的鲜卑骑兵毫不畏惧,把鲜卑骑兵杀得心惊胆战,哭爹喊娘,甚至有些怕死的鲜卑骑兵已经开始逃跑了。
“慕容垂受死!”
张逐夷在乱军中找到了慕容垂,暴喝一声,挥刀向慕容垂冲去。
“来得好!”
慕容垂闻声回首一看,见到张逐夷挥刀向自己冲来,怡然不惧,挥动马叉迎上了张逐夷。
接着慕容垂与张逐夷站在一起。
张逐夷出手招招狠毒,式式扫慕容垂的要害。
五十合之后,慕容垂渐渐落入下风。
慕容垂勉强又撑了三十合,被张逐夷一刀劈飞了他的头盔,心惊之下,拍马便走。
“想走,哼!”
张逐夷冷哼一声,策马赶上慕容垂,暴喝一声,高高举起龙雀大环刀向慕容垂的后背劈下,锐利的刀锋划破空气响起了一阵凌厉的尖啸声。
“咻……”
慕容垂闻到身后响起的破风声已知不妙,情急之下,身形一翻,藏身于马下,躲过张逐夷致命的一击。
“休伤我家将军!”
张逐夷收刀,正欲换招劈慕容垂。不想右侧转出一骑,挥刀向他劈来,那骑却是慕容垂的堂弟兼亲卫队长慕容隐。张逐夷只好弃了慕容垂,提刀招架慕容隐。
“碰!”
两柄大刀无可阻挡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金铁撞击声。
两骑迅速地交错而过,慕容隐勒马再冲。
张逐夷马也不转,反手从肩膀而下就是一刀。
“噗!”
慕容隐只感到一道寒茫闪过,接过心口一凉,无尽的绞痛袭来,脸部一阵抽搐,接着他年轻的生命力如潮水般退去,头一歪,栽倒于马下,伏尸沙场。
劈死慕容隐之后,张逐夷左右四顾,意欲寻找慕容垂,不过周围却那里还有慕容垂的踪影。张逐夷一时不岔,大杀鲜卑骑兵来出气。一时之间,张逐夷四周鲜卑骑兵被其斩杀饴尽,无人敢上前撩其锋芒……
“呼……”
死里逃生的慕容垂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环顾左右,见己方骑兵已经混乱不堪,被魏国骑兵杀得哭爹喊娘,败绩已显。
“唉……”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忽然头上一阵劲风袭下,他顿时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挥刀匆忙一挡。
“晃!”
慕容垂只感到刀上一阵大力传来,震得他全身气血翻滚,口吐白沫,手中的大刀也飞了出去,接着一道寒芒袭来,他斗大的头颅便已飞上了天空。然后,他看到另外的一个‘自己’坐在马背上,只不过没有了头颅,看到这里一阵黑暗袭来,无情地将他吞噬掉。
“慕容垂已死,降者免死!”
一把环刀刺住了慕容垂那从空中飞下的头颅,环刀的主人张逐夷高举着环刀,扬声大叫……
“将军死了……快跑啊……”
早已经被悍不畏死的魏国骑兵杀破了胆的鲜卑骑兵见到张逐夷高高地举起他们将军慕容垂鲜血淋漓的头颅,彻底地崩溃了,纷纷朝北边逃命而去。只片刻,鲜卑骑兵便已逃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