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光大亮,苏雨菲到了要上班的时候,费尽口舌的方君陵才算是让苏雨菲明白了,自己的这种行为叫废物利用,跟偷盗那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真是的,大半夜地去捞这些旧的高尔夫球!二手的东西值不了多少钱!害得我这一夜也没睡好!”苏雨菲一边打着哈欠,心里埋怨着方君陵匆匆忙忙地上班去了,方君陵这才算是可以静下心来盘点一下自己一夜里的收获。一共是二百八十三枚高尔夫球,全部都是号称高尔夫球第一品牌的Titleist公司生产的新款ProV1x型号!
这些高尔夫球,虽然在湖水中泡了不短的时间,由于淤泥的日夜浸渍,已经不复有最初时的光彩,但是方君陵相信,只要经过自己的手,它们就会重新变得光洁如新!
方君陵将十几个高尔夫球丢进了鱼缸,其余的则是塞到了阳台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屋里,从冰箱里取出一些冰块,放到了一旁的水盆里。他那株原本养在鱼缸里的不知名花草已经换到更大的水盆里。方君陵打算等卖高尔夫球赚了钱,再买个更好的容器来盛放它。
这一株方君陵几经查找也无从考究的不知名花草,正是他用当初在水潭中捡到的种子“种”出来的。
当初为了找到正确的种植方法,方君陵可是绞尽脑汁,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是这种子就是不发芽,直到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他才发现,这种子居然是需要低温,只有将它放在冰块中间,才能够发芽。也只有低温的水中,它才能不断的生长。而一旦水温稍高,它就会显得有些蔫,所以方君陵总是时不时地给水中丢些冰块,保持着低温。
由于手中的种子有限,方君陵也明白自己从山腹中带回来的这些种子非比寻常,所以他也只催发了一株,打算养着慢慢琢磨他的特性。
方君陵打了个哈欠,昨晚在湖水中忙忙碌碌了一晚,如今大功告成,他也想休息一会了。
几乎是脑袋刚枕上枕头,方君陵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只是他胸前的那块玉佩,却在微微地散发着在阳光下肉眼难以看到的微光……
这是一片混沌的世界,无论是往哪一个方向望去,都是茫茫然一片迷雾,方君陵觉得自己在其中,就如同恒河之沙、沧海一栗那般的渺小!
方君陵并没有惊慌,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虽然说,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能够被称之为梦。
自从他成功地从雪山腹中脱身之后,就时不时地会做这个梦,而且每一次所看到的,都是这样一片混沌,除了一片迷雾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他也曾经试着在梦境中移动,但是所能够看到的,仍然是一片迷雾!方君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不时地做这个梦,更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也不知道如何从这个梦中退了出去。
他曾经试过在梦中掐、咬、捏自己,但是却毫无用处。每一次都是他在梦境中不知道呆了多长的时间,才稀里糊涂地醒来。
但是每一次做过这样的梦之后,方君陵都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活力,就仿佛加满了油箱的汽车一样,有着使不完的气力。所以,对于这样的梦境,方君陵在迷惑不解之中,又有着几分地期待!
方君陵随意地坐了下来,虽然这里到处都是迷雾,没有实地,但是方君陵却可以如履平地般地自由活动。
经过了最初的慌张,方君陵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探索不出什么的,而且无论他做什么,也不能主动地退出去,所以他是既来之则安之。
“咦?”方君陵诧异地发现,不知道为何,今天这梦中的迷雾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但是不同到底是什么,他却又难以说出口来。
接着,方君陵吃惊地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他居然听到了声音!
那声音由微不足道而变得逐渐洪亮起来,最终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响彻云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仿佛一位无上的帝皇在向他的子民宣告着他的旨意;声音里又充满了慈祥,仿佛一位垂暮之年的长辈正是细心教导着孙儿;这声音里又充满了杀气,如同一位百战百胜的沙场名将,在向他那无敌的军队呐喊着,狂呼着……
方君陵无法理解,这完全听不懂的声音中为什么会充满了如此之多的感情,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深深地感染了他。如果说此时有一面镜子的话,方君陵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如今已经完全的变了模样!圆睁的左眼中充满了无边的煞气,凶机四溢!右眼却眯缝着,给人一种如同盘起的毒蛇紧盯着要害的感觉。
他的左脸满是诚挚的笑容,就如同那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天真无暇。而他的右脸,却是如同那老树皮一般,不但有着重重的皱纹,还带着垂暮的死气!就连两边的嘴角,也是一边上挑,一边下斜,如同中风了一般。
而且这些表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下一刻里,原本可以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左眼,就变成了如同凝视着爱人的含情脉脉;而右眼,却给人以慈祥的爱意……
方君陵此时的脑海里已经完全是一片空白,但是身体的本能,却令他挺立如松!即便是紧握着的双拳已经发出了微微的“啪啪”声响,他也没有弯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声音仍然是那个声音,方君陵却突然发现,自已听懂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