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走边想那两个百分点,却发现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脑中翻来覆去的是他那句话,“回家陪老婆。”
苏仪已经到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白色板鞋,阳光大男孩。于一一见我过来,站起来迎过来。她不算漂亮,但五官看着很舒服,线条柔和。苏仪大爷一般的靠在沙发椅背上,“二货星被什么馅饼砸了?”
我说你再喊我二货我就把账单甩你脸上。他撇撇嘴,“不和请客的人抬杠。”
我们说话时,一一就在一旁温和的看着我们笑。我说一一真是个如假包换的淑女,苏仪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一一就害羞的笑,居然脸红了!脸红了!我都二十几年不知道脸红是什么感觉了,顿时看一件稀世珍宝似得盯着她。一一被我看的实在受不了,她皮肤本来就白,一张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得。
我说这样好看,一一你这么容易脸红,以后化妆腮红都省了。
说话间,黎南来了,姹紫嫣红穿的跟只美丽的火鸡似的。火鸡有美丽的吗?有,你看过南就知道有了。她大步流星的奔过来一屁股坐下,“累死了,哪杯水是我的?”
我把脸埋进手里,“你要是有一一的一半淑女就好了。”
苏仪靠在椅背上,搂着一一的肩说,“她可学不来。”
南用鼻子嗤了一声,转头兴奋的拉着我道,“小星,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这么高兴,碰到来还你钱的了?”
“再猜。”
“你说吧,我猜不到。”
“我也不认识的。”南仰着脸,一脸花痴跟个向日葵似的,“不过真的好帅好帅啊。”
我无力的趴在桌上,“你都不认识,我猜个鬼啊。”
苏仪腆着脸贴上来,“说说说。”一副地下党员得了情报的表情,估计是被高考压迫久了。应试教育害死人呐。
“待哀家细细道来。”她反倒不急了,端起茶杯,喝了口,翘着二郎腿,“几天学校一个五周年返校的活动,你知道的吧。“
“嗯。“
“学生会那个八姐,星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八姐低我两届,我毕业的时候,她正在学生会混的风生水起的。来学生会前是校广播电台的主播,加上又是一嘴挺碎的丫头,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是都要到处宣传一番,人送外号喇叭姐,时间长了,就直接简称八姐了。
“她现在是组织部的部长,我的顶头上司,把我当个跑腿的呼来喝去的。”南不满的喝了口茶。
“你本来就是个跑腿的。”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来,我拿起筷子,“直接说重点好不?”
总而言之,就是今天八姐教训黎南办事不利教训的正哈屁的时候,被一回来参加这个诡异返校活动的学长拦下了,据说这学长还很帅。嗯,我能想象王子把灰姑娘救出来时,灰姑娘花痴的表情。
南说,貌似八姐很卖他的面子,他一出现,她就红了脸。
我说这是卖面子吗?摆明了她喜欢你的王子嘛。
什么我的王子,南一下羞红了脸。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我一下大脑缺氧“别别别,别脸红,脸一红更火鸡了!”然后成功的被空中飞来的某飞行物砸晕,晕倒前一刻我还在叫嚣,“名字都不知道,下次没搞到电话别来和我说了。”
手机适时的想起来,陆羽的短信。我醒过来低头看,南找到报复的机会,一把夺过手机,速度快到旁边的跆拳道黑带叹为观止。
“晚上别玩太晚,回去注意安全。啧啧,陆羽这厮,”南看完还不消停,非读出来,“话说你老人家怎么不带他一起来?”
我像被王老吉家庭装浇了个透心凉,“干嘛带来?他又不是我的谁。”
“短信都发的这么关心了,还不是谁呢,小星你装什么鹌鹑呢?”
“吃完饭去桌游吧吗?”我都觉得自己像青春期叛逆的小孩,家长说早点回,就偏要玩到半夜。
呸,他算什么家长,有这么降低自己等级的么!
苏仪一直耷拉在椅背上装大爷,听我这么一说,来了兴致,“好哇,去哇!“
一一拉拉他的袖子,小声说,“还有一个月考试呢,这么晚。“
苏仪说一根弦崩太久了,今天放松下,然后继续闭关到高考,最后的狂欢夜。
我们假惺惺的劝了下,也觉得这孩子憋久了,释放下不是坏事,不再说话。
吃完饭出门,其实已经快九点了,一一说太晚了,不想去了,苏仪便让她先回去。南说你也不送送人家,一个女孩子的。苏仪说那你们在老地方等我啊,我先送回去。
老地方就是风云桌游吧,离苏仪家两条街。以前来找苏仪时常去。饭馆到桌游吧要穿过一条小巷,两边的法国梧桐伸展出来,如苍穹一般盖住小路,月光蜿蜒的顺着枝叶间的缝隙淌下来。街边小店还没关门,这时候客人已经不多了,店招的灯安静的亮着。
都是一些特色小资的小店,情调优雅的咖啡馆,手工饰品店,还有一家手工婚纱店。
橱窗里的一件婚纱,没有网纱没有刺绣,简单的白色绸缎垂到地上,奶黄色的灯光柔柔的洒在上面,恍若不似人间。
我一时看得有些痴。
“喜欢?让陆羽送你啊。“南在我耳边悠悠的喷出一句。
“早说了我们没关系。“我悻悻的收回目光。
黎南撇撇嘴,不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