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离开子修的房间后,便被周悠然堵下了。她担心自己的小秘密曝光,所以一直留意那堂兄弟两人,发现朱由崧去找子修,她哪里还坐得住?朱由崧前脚进去,她后脚就跟来了,巴巴的守在外头等着呢。
“长青哥哥,你刚才去找子修公子了啊?”周悠然讪笑着揉了揉手。
朱由菘神色温柔,双眼近似贪婪的凝视周悠然,不过两天没有好好看她,就几乎不能忍受。所有的纠结挣扎,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只剩下眼前的人儿。子修都赞悠然,想必皇祖母也会喜欢他,至于父王,那就更不会管这些事了。
周悠然被他的炙热的目光吓一跳:完了,看来子修真的和他说什么了。不过也许这样也好。嗯,还是要弄说个明白才行,不能只是猜测。
“那个,长青哥哥,咳咳,不如我们到你房间里去,好好谈谈?”周悠然顶着朱由菘火辣辣的目光说完这句话,脸儿立刻就红了,忙低下头避开他的凝视。
朱由菘心里一喜,接着又开始犹豫。这么快说明白了可好?悠然能接受吗?如果他拒绝呢?要不,还是再等等,等到京城见到皇祖母以后,让她多了解了解悠然,等一切水到渠成之时再告诉悠然喜欢他的事。
“这……今天太晚了,恐怕不大好。太晚了,要是让人看到……咳咳,改天好吗,悠然?那我先回房了。”
“哎,长青哥哥……”周悠然伸手,没能拉住匆匆而逃的朱由菘。
他果然是知道了吗,可恶的子修!周悠然捏紧了小拳头,朝着子修房间挥了挥,随即无力的垂下头,垮着肩膀回自己房间了。算了吧,人家凭什么帮你保密呢?没嚷嚷得人人皆知只是告诉朱由菘,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公子,你回来了!”
周悠然闻声抬头,看到小定国杵着下巴坐在门口,正一脸高兴的爬起身向她扑过来。
“是啊,我回来啦。定国想我没?”周悠然捏了捏小正太的脸,心情也好了许多。
有什么好烦恼担心的,敌不动我不动,他们不说破我就继续做我的周小公子,多大点儿事啊,车到山前必有路!
“公子,不要老捏我的脸!”小定国挣脱无良主人的魔爪,嘟了小嘴严肃抗议,可惜只引来某女变本加厉的蹂躏。
“好嘛,本公子不捏你,本公子揉你总成了吧,哇哈哈。你就乖乖从了我吧!”周悠然“砰”一声关了门,使出饿虎扑食的绝招猛的抱住小正太,引得小正太惊叫连连。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两人嬉笑打闹的声响。恰好经过的贵祥公公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个小孩子呢。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纷纷起身,周悠然带着李定国告别了张氏,到达码头接收了郑芝豹,又告别了郑芝龙两兄弟,再次踏上前往京师的旅途。
“王爷,刘佥事的拜帖。”中午船靠岸暂泊时,贵祥公公捧着一张帖子走了进来,“刘佥事家的船就紧跟在我们后面,这会儿也停下来了。”
朱由菘结果帖子看了看,笑道:“呵呵,那还真是巧。贵祥,快请刘大人上来一叙。”
“哎呀!怎么给搞忘了!”周悠然突然一拍脑袋站起身来。
“怎么了,悠然?”朱由菘立刻关切询问,也跟着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身旁。
“长青哥哥,我能见见刘大人家的千云小姐和缪暖暖小姐吗?”周悠然抓住朱由菘的衣袖抬头恳求。
“这……悠然,这恐怕于礼不合。你是怎么认识刘大人家的小姐?”
周悠然将昨日结识两位小姐的经过简单说了,又继续求道:“长青哥哥,为什么于礼不合啊?我和两位小姐约好了结伴同行再一起聊天品茶的,难道要失信于她们?”
朱由菘心头微酸,却又不忍看她失望,便道:“这样吧,我邀请刘大人一家到船上来同游共饮,或许刘大人会带着你说的两位小姐一起过来。”
“长青哥哥最好了!”
“这样就好了吗。对了,悠然,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两位小姐中的某一个?若是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定让你抱得美人……归……呃,悠然,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朱由菘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道。
周悠然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疑惑:子修竟然没有告诉朱由菘吗?那他为何用那么炙热的目光看我?
周悠然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了,难怪前两天朱由菘怪怪的,总好像故意躲着她。那么意思是说,他现在已经决定喜欢男人了?天啊!这叫什么事儿!那昨天他和子修到底说了什么?子修为什么没有和他说?
周悠然现在很想找到子修问问,可是今天一大早子修就先一步上船了,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一时之间也找不到。
“悠然,你,你喜欢哪位小姐就说吧,长青哥哥一定帮你的!”朱由菘忍着心里的难过笑道,周悠然长时间的低头不语已经被他自动脑补为害羞了。老天真是作弄人,刚决定不管他是男儿身,却发现他竟然有了喜欢的姑娘。算了吧,这才是对的。还好昨晚没有说。
朱由菘不知道,他错过的到底是什么。而周悠然存心要戏弄戏弄他,也没有及时澄清误会。
刘佥事接到德昌王的邀请果然带了家人同来,其中就包括了刘千云和缪暖暖。
明朝信奉程朱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要求人们严守三纲五常,对女子约束尤为重。普通人家不论,富豪官员家的千金小姐轻易不许见人,而且要裹小脚,以三寸金莲为美。不知多少女子被摧残迫害,可在这时,女子们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不过到了明末,因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已经朝政的混乱,很多礼法规矩已经慢慢被忽视破坏。这其中自然有好有不好,咱们就不在这里多加讨论了。
像刘千云和缪暖暖,因为在家里受宠,父母对这些礼教的东西要求也没那么重,脚只是略裹了裹显得纤细些就好,逢年过节也不那么拘着,甚至平时也偶尔让她们出门放放风。所以她们一求,刘佥事象征性的责斥了几句也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