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终还是决定与王大夫见上一见。她不觉得自己送了拜帖说要见人,那裴家就会大门洞开请她进去。她,又不是什么贵人?所以云瑶取的,是偏门路。
她一个人前往裴府,容颜楚楚,以女寻父的理由,可怜的求门丁大哥帮寻其父,她说其父就在裴府为差,王姓,为一大夫,伺候的应该是三公子。她更是拿出早仿好的信递与门丁,说是其父作信与她,她才来此寻的。说罢,碎银也不忘递过。
门丁见着银子,又看了下信,果真答应云瑶进去问上一问。
好半会,门始开,那门丁引着一人过来出来。确实为王大夫。
王大夫见着云瑶,面露惊意,他刚还在疑惑,是谁竟说为自己的女儿。
门丁也将王大夫的神色查在眼,在旁追问了句,“王大夫,可真是你女儿!”见王大夫连连点头,才不再作声。
王大夫走下台阶,慈和的看向云瑶,双眸中激动神色,明显流露。他一直都担心她的安全,为自己弄丢了她而自责至今。他甚至夜晚做梦,都是她遭了难,而常韩氏对他,怨恨责骂。可如今,她就这样安安全全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人更清瘦了,但是眼神,却是极有神的。
“你去城东的安来客栈落脚,等下,我自来找你!此时,我还有些事情,不方便逗留叙话!”王大夫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云瑶手心,道。
“好!“云瑶收起银子,旁话无多说,只行过大礼,转身离开了去。王大夫又给了门丁银子,这才进到裴府。
裴府南院,清墨阁。
王大夫脚踏进院,就看到二公子裴岩手反在背后,正用双眼盯看过来。他穿着暗纹水色长衫,腰系浅蓝玉带,碧玉冠发,发丝油光平整。
“王大夫!”他眉眼微眯,似笑又非笑,一声相唤,话中似绕了无数旁意。
王大夫忙的见礼,叫一声二公子。王大夫是认得眼前这个男子的,苏合台,那个背了一名老者前来医治的贵气公子,便是他。
王大夫以前一直以为那贵气公子是真正的好心,直到三个月前他将自己找到,直到他带自己来医治这裴三公子,他才逐渐想明白,那老者身上的毒,怕就是此人所下。他不过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解去这毒。
至于人命,他根本是不看在眼里的。
“我木弟的情况,如何?”他眉头凝了起来,问话淡淡,目光却丝毫不曾从王大夫的身上移开去。
“已经稳定了!”王大夫小心的回答道,他这二个月,看了太多的人被杀掉。这个男子说一句“杀了!”的话时,就是这样眯起眼,似笑非笑的模样。
“毒呢?”他的问话,依旧轻柔,“可已有解药的眉目了?”
“还在研想!”王大夫额头涔涔出汗,这裴二公子以为那个老者的毒是他王大夫清除的,王大夫自己却知道,那天,不过是上天给的一场奇迹。
可是无论王大夫如何解释,裴二公子却只一句话,“那么我要求你,为我木弟创一场奇迹。若不能,你陪葬!”他说最后三字时,手指头那么点过来,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
王大夫到不是怕死才尽心的在救治裴三公子,他救人,纯为救人。而且小段时间的相处让王大夫发现,裴三公子和裴二公子虽然是一母孪生子,可是他们的性情,却是半点不一样的。
裴二公子是骄傲贵气,笑里绵冷,让人不敢直视的上位者。
而裴三公子,却是温暖如春风,重情重意的翩然男子。
“那就好好研想,我能给你的时间,可不多!王大夫可是要好好的珍惜了!”裴岩说着,大跨步的从王大夫身边走过,离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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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在安来客栈要了间屋后,云瑶便耐性的等候起来。可是最后等来的,却不是王大夫,而是另外一男子。
此人,云瑶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她让青儿约见司空琼玉说的那个会助他们的人,结果来的,正是此人。
那人见到云瑶,也明显的楞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了神色,只说,“我家公子有请!”
小轿相迎。
云瑶之前如何猜测也不曾猜测到,他家公子,竟是裴家二公子---裴岩。
阳光柔谧,和风微微,竹色青青,灰白色石头桌上,班驳光色随竹动而微微游曳。空气里,更有肉眼看不见的暗香一层,溶溶涌动。
裴岩眯着眼,笑非笑,非笑又笑,手举着杯,看着云瑶,“竟是你!”
云瑶不慌不忙的见过礼,在裴岩相请的手势中,与其对面坐下,“可曾与公子见过?只觉熟悉,一时间到底想不起!”她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他,神色谦和羞涩。
“自是见过。虽说匆匆,我却记得你,你到是把我忘记,好不让人心凉!”他说的极真挚,连神色都带着认真意,似云瑶的遗忘,果真的伤了他的心。
云瑶这才抬头又看了他一眼,还是觉得熟悉,却想不起。
“苏合台,大雪,城郊,一声姑娘,你为我指引了路!”他出语提醒,手指在石桌上一叩,“姑娘可还想的起那路人!”
云瑶这才有了些模糊印象,可是还觉得,自己在另外的地方又见过他,不是肃州,似在梦里。
“第一次相见,姑娘给我的影象不过赢弱女子。如今却是不一样了。”他笑着继续,话却只点半句。
“痴长了一岁,自然有所改变!”云瑶早习惯这些不点明话意的交谈,“见公子二次,却是愈加对公子影响清晰,下一次,自是一眼就能辨出您来!”
裴岩眉一挑。此时有人从月亮门处进来,云瑶背门相坐,自不好回头相看,只瞧见裴岩缓缓站起身,对云瑶身后来一杨下巴,“王大夫,我把你女儿接过来了。请你过来,就是要让你们,好好的聚一聚!”说着,冲云瑶笑笑,向月亮门处走。
云瑶转身相看,见王大夫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站在一侧。而裴岩则是一手在其肩上轻轻相拍三下,语调温和的道,“我已吩咐下去,为您女儿收拾了房间,所以,你们可以慢慢的谈!”
说着,他又回头看看云瑶,神色依旧温和,“至于姑娘原本住的那家,我自已着了人去知会。想来他们是乐意见到您在此地的!”说完,他笑了笑,阔步离开。
霁风朗月,这是云瑶对裴岩的初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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