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四月,皇甫嵩携朱儁等数千人固守长,不敢出战。波才率军数次进攻未克,时当仲夏,黄巾军缺乏战斗经验,依草结营。皇甫嵩抓住战机,利用月黑风高的夜色掩护,令兵士潜入义军之后,纵火烧营。皇甫嵩趁势鼓噪出击,黄巾军大乱败退。
黑夜之中火光明耀十余里,吴匡等将兵正好赶到,非常幸运的截断黄巾去路。但见黄巾乱军四处奔散,无意识的哀嚎哭喊,状若疯狂,好一副末日景象。吴匡、曹操等人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局面,看得心中发闷,隐隐有股恐惧的感觉。
还好有陈固在旁提醒道:“吴校尉,当务之急是命令士兵停止前进,就地固守拦截。我们手下大都是新兵,一旦被乱军冲散,后果不堪设想。”
吴匡、曹操都不是常人,很快就摆脱了恐惧,依言敦促大小军官排兵布阵,有条不紊。士兵们见主帅镇定自若,心中稍安,很快稳定下来。
已经疯狂抑或绝望的黄巾士兵爆发了最后的悍勇,可惜不成规模,人力有时尽,最终奈何不了曹操等人。皇甫嵩、朱儁得机追赶上来,当下两军合兵一处,四处追捕残兵败将。有孙坚一部,追敌深入,孙坚本人更是单人独骑冲入敌军,重伤而退。属下们丢了孙坚,大惊失色,第二日才有孙坚的马匹独自回营,祖茂等人又跟着马才在道旁的草丛里找到昏迷的孙坚。孙坚不以为然,不过旬月养好了伤又回到战场,酣战如旧。清点战果,唯独走脱了波才。皇甫嵩嵩、朱儁儁乘胜进讨汝汝南、陈国的黄巾势力,追波才于阳翟,击彭脱于西华,势如破竹。二人既死,余贼各自投降奔散,三郡悉平。
与此同时,秦颉领兵攻打宛城,成功与袁术和刘家取得联系。秦颉连日攻城,毫无寸进,使得张曼成骄傲自满。后秦颉佯装败退,张曼成果然带兵追击,却遭到埋伏,大败而归。等其退回宛城,刘氏早已联合城中大姓谋夺了城池。张曼成恼羞成怒带兵攻城,从中午到下午,士兵们食不果腹,疲惫已极,怨声载道。秦颉趁机偷袭,斩张曼成于城下,余众皆降。
皇甫嵩因功被封为都乡侯,其余朱儁、秦颉等各有封赏,袁术、曹操亦由是显名。
何进以各路均竭力报国,独卢植畏缩不前为由,请罢之。刘宏忧之,遣使责问卢植,并督促作战。卢植轻慢来使,固不愿出战,使者愤而归,具以报刘宏。何进趁机进言:“卢子干常以救驾之功自傲,今者陛下封皇甫嵩为侯,其意甚不悦,耻为之下,故不愿出战。陛下不若也封他为侯,卢植必定欣然出战。”
刘宏大怒,叱退何进,罢卢植,改以董卓为帅。
“贼你妈的何进,我当初怎么会想到投靠他?两个月内活捉张角,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这个二球。”洛阳城东的新兵大营内,董卓跳脚大骂。
李儒拾起董卓扔掉的竹简,安静的等他骂完,才安慰道:“岳父大人消消气,您难道还不清楚这些人的德行?指望他们什么事都办不成,咱们没必要为他们生气。”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明知道要输的仗还指望我去打?大不了我不干了,一拍两散,这个官我还就不当了,嘿嘿。”董卓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满肚子的气。
李儒眯着小眼,他当然了解自己这个岳丈。他董卓是绝对不是不贪恋权财富贵的人,之所以这么生气主要不还是怕打输了要被罢官吗?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这说不定反倒是个好事?不要想那么多,既然他何进要咱们狠狠的打,咱们就打给他看,输赢不是问题,这个态度和决心要表现给他清楚。赢了固然一切都好,输了也不怪咱们,相信他何进还不至于好坏不分,说不定还会觉得对不起咱们,咱们卖他一个人情,早晚要还给咱们。”李儒阴测测的说。
董卓闻言一动,击股叹道:“妙啊,还是文和深得吾心。”
李儒很是受用,接着道:“不过说到底还是要咱自身硬,这次其他人死多少都没关系,可咱们自己人却要保护好了。而且,看何进这番作为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咱们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蹇硕、张让那里也需要走动走动了。”
这一个月来,陈锐等人在青州以各地县城为依托,四处出动,主动攻击黄巾势力。黄巾军在各地四面开花,力量分散,以青州尤甚,就连负责青州的渠帅都不知道整个青州到底有多少部黄巾。还有各地流匪托名假冒,乱象四起,不过这正好陈锐浑水摸鱼。有关张二人为先锋,数百精锐作后盾,还不用担心补给的问题,可选择的作战方式就太多了。遇到规模大的就撤退,规模小的就剿灭,相差不多的则不断地袭扰,最后一战克之。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前后竟击败了十余万人次的敌军。陈锐更散布谣言道“官军分兵两万入青州破贼”,竟也有不少人相信,青州西北部的黄巾纷纷逃窜,各县为之一靖。
就在陈锐乐此不疲的时候卢植被罢免,董卓为帅的消息传到他的手上。陈锐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忧,叹了口气,收拾东西从青州撤军,准备返回大军。
在回去的路上,陈锐问程立道:“仲德,你说我们到底该不该回去啊。我怎么感觉董卓不靠谱啊,卢帅是因为停战不前免官,董卓上任肯定要一改往常作风,积极进攻。官军毕竟人少,靠着高明的战略部署和坚固的工事才能占据上风,可咱们毕竟人少,现在打起来我怕会吃亏呀。”
程立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份远见。
陈锐低下头道:“你别这样看我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程立……
“玄德,你们怎么样,还跟得上队伍吧?”捉弄完程立的陈锐心情大好,跑到刘备这来凑热闹。
刘备笑道:“还行,儿郎们还撑得住。”自从那一战后,陈锐的属下对刘备三人敌意大减,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受尊敬,再加上这一个月来大家朝夕相处,一同作战,感情也都算深厚了,从刘备面对陈锐不再拘谨,不再像以前见面就行礼就看得出来。
陈锐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玄德兄,本来是要在卢帅面前为你请功的,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刘备也觉得有些可惜,却不会当着陈锐的面表现出来,反而安慰陈锐不必挂心,“反正都是为国尽忠,何必计较这么多”。
张飞也不干了,吼道:“你这么说分明是看不起我们三兄弟,不行,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儿郎们,你们说,是不是该让陈司马给咱们来一嗓子?”
士兵们都起哄道:“对,一定要来一嗓子,不来我们就不走了。”
“好哇,你们这可是公然抗命,今晚每人多罚一块大饼,不吃完不许睡觉。”陈锐“大怒”道。
“哈哈,一个哪够,起码要两个。”
“停停停,都住口。”还是张飞嗓门最大,他一说话就把所有人都盖住了,“别扯没用的,你到底来不来?”说着张飞上来拉住陈锐的马缰,大有你敢说不,我就要你好看的架势。
刘备、关羽笑着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个时候才让人想起陈锐也不过还是刚刚二十出头小伙子。
陈锐最怕的就是张飞了,这家伙才不讲什么尊卑和情面,打起来就住不了手。每次陈锐都是鼻青脸肿,开始还凭着一股锐气不服输,慢慢就给他打怕了,死活也不愿跟他动手了,哪怕是这样让自己的武艺突飞猛进。可张飞似乎上瘾了,寻着机会就找陈锐“切磋切磋”。最让陈锐痛心的是自己那几个属下开始还为自己愤愤不平,要找张飞的麻烦,可一个个被张飞揍了一遍又一遍后居然都当了缩头乌龟,似乎都习惯于自己在张飞手下吃瘪了。
陈锐似乎又感到脸颊微微作痛,赶紧道:“三爷有话好说,我唱,我唱还不行吗。”张飞这才心满意足的松手,不过还有些觉得可惜的样子。
狼烟起,江山北望;
风气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
先是陈锐一个人唱,然后是张飞、刘备、关羽和他们的手下,最后时全军一起唱,一遍又一遍。真是人如虎,马如龙,势如下濑泰山倾。
陈锐看着这样的属下只觉热血中烧,记得大家刚来的时候唱的也是这首歌,也是这样热血沸腾。不同的是他们都在战火中成长了起来,不再是让人呵护的菜鸟,变成了身经百战的精锐。自己也不负他们的期望,带着绝大多数的人活着回来。而且一个月来缴获甚多,即使上交一半,余下的也足以让他们的家人活下去。
来时欢喜归时快慰,不枉青州行走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