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灰绿色长衫的少年坐在花前,专心的拨弄着琴弦。约莫才十五六岁,清冷而俊美。长发在头顶束成一束,随意的绑了条与衣衫同色的丝带。
腰间是同色的腰带,只是在腰带间点缀了一条墨色的织带,织带上系着一块通体血红色的玉佩,本是一身朴素的装扮,在这玉佩的血色中,竟显得分外妖娆。
在琴弦上飞舞的手指修长,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在他指间流泻,悠扬动听,那陋居也染上了一份清雅。
待一曲毕,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听着那天边传来的四字声响,微微一愣,清冷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还没离开琴弦的手,又在抚在琴弦,随意的拨弄着,“天女降世”他口中重复着,手指微微用力,‘峥’的一声,琴弦断裂,白皙的手指上一抹鲜红,格外显眼。
他对划破的手指全然不知觉一般,拿起那琴,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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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兜看着手中的那枚红色果子。如同玛瑙一般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那双如黑宝石的眼眸闪着狡黠的神色。
她敲了敲木头,轻声的做了个‘嘘’,这可是她和木头特有的沟通方式。
木头倒是明白这意思,是让他不再开口说话,可是干吗小兜突然不让它说话呀,真是有点搞不懂。
它很想询问一下,可是想起那个‘嘘’,它安安静静的不再出声,仿佛真成了一个木质的镯子般,普通极了。
小兜那张粉红的嘴唇微微张着,阳光在上面粹上了一层光晕,她慢慢的咬着手中的果子,突然整个人抽搐了起来,小身子就像撒子似的不断的抖动着,嘴里还大声的叫喊着“疼,疼,疼···”,她似乎难以忍受这疼楚,整个人都倒在草地上,不断的滚动着。
木头一时木讷着脑袋,准备挣脱出手腕,可是小兜那只小手却紧紧的压着它,眼神微微示意着‘不可’。它静下心感受着她身体的情况,发现并无异常,又瞅了瞅小兜手上那仅剩半边的果子,立刻明白了什么,暗暗的松了口气。
它望着小兜那副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好似一只小兽无赖的撒着娇,撕哼着,心中弥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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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是怎么了。狐白白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神仙也会肚子疼吗?难道不是应该和书上说的一样百毒不侵,百病不生吗?狐白白自顾自的想着。
它那族里有个偌大的书房,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狐白白最爱看跟神仙有关的,那些书籍基本都被它用小爪子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了,那些书上可从没写过神仙也会生病呀,这,这,到底是算什么了。
看来书本也是会骗人的,它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又望着前方。
不久后回到族里,它一定要跟狐墨宇说,它狐白白可是见过神仙不舒服的时候,哼,这是何等的荣幸。神仙肯定是几百年都难得病上那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还让它狐白白给撞见了。狐白白那张雪白的小狐狸脸笑的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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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那个人根本就不在吗?小兜仍在草地上翻滚着,衣衫有些凌乱,发丝上还有几根嫩绿的草叶和鲜艳的花瓣。
她觉得自己这演技都完全都可以拿奥斯卡的小金人了,这痛苦的神情,那倒入草丛的姿势,还有那嘶哑的喊叫声。
小兜伸手撑着草地刚准备起身放弃,却听见不远处的灌木林中‘悉悉索索’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她垂下的手抚着胸口的族纹,圆溜溜的眼珠紧紧的盯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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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就是神仙呀,就连生病痛苦的样子都好看极了,狐白白脑海中一怔,对了,生病,有了。
狐白白觉得自己绝对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小狐狸了,它用着飞一般的速度回到了以前居住的山洞,草草的收拾了一些它认为可以治病的东西,随意的弄着了一个小包裹背在狐背上,离去。
它看着不远处仍躺着的小兜,心中给自己又壮了壮胆,不断的说着,狐白白呀,狐白白呀,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你平时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成个狐仙吗,好吧,那些都太遥远了,往近了看,你现在可是随时都会渡劫的狐狸,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对对对,狐白白摇了摇它那沾着水迹,树叶和泥泞的尾巴,径直的往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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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什么,小兜仔细回想着上辈子在动物园中看过的动物。
貌似还真有一种与之相仿的——狐狸,可是她却从没见过跟兔子一样的大的狐狸,它那脏兮兮的身子,微微颤抖的小身体,那蓬松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身上背着那个布袋和它差不多大,有些发黄的料子估计有些时月了,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带着点害怕,还有点戒备,更多是高兴。
它并未靠近她,而且离了一小段距离,眼巴巴的望着。
难道一直跟着她的这么个东西,小兜微微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裳,又好奇的打量了它一番。
那只微型狐狸见她起身,又往后退了几步,后脚蹬着地,大有形势不对就立马逃跑的姿态。
可它那双如星子般耀眼的眸子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的亮了亮,收回了那后脚,往前迈了几步,又迈了几步,靠着小兜的脚,用那粉红色的小鼻子蹭了蹭。
小兜上辈子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狐狸,那时出差去银川,差点就冲动买了只银狐回来饲养,后来因为飞机辗转实在不怎么方便,所以只好放弃了,后来每次想起都后悔不已。
眼前这只狐狸是在是太萌了,小兜用手顺了顺它头顶的毛发,手感太好了,松软的毛发触在手心,软软的一团,冒着微微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