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起来的时候被云恪拉出来散步,才发现我的院子里也挂上了大红灯笼,到处都显着喜气洋洋,古人对这些寿辰节日的东西向来是特别重视的,其实也就是讨个吉利,图个心安。
头天下午姨娘过来告诉我明天要注意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到底是在自己家,陪云恪在炕上做女红,我突然感觉还有点紧张,晚上躺床上临睡的时候,思量了许久,又披了件衣服做起来,叫云恪把我的衣服都给拿出来,打算挑好明天的衣服免得明天再出状况。
“这天都转凉了别下地了,再说明天找也赶得及”
“反正我也睡不着,去拿出来吧”
“有我在那次耽误你的事儿了,快去睡吧,不然明儿又不舒服了”
也对,我的事儿交给云恪确实没什么不放心的。云恪把我扶上床,放下了帘子,又在衣柜里捯饬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想事在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这天早早地就醒了,特地好好地打扮了一番,云恪把我的衣服全拿了出来,一一摆了出来,我挑了半天,看上了几件,又踌躇该挑件抢眼的水粉色团福对襟,还是选件特别的折枝花卉人字襟袍,试了又试最后想到今天是给阿玛祝寿,就挑了件喜庆点的,我拿着衣服移到梳妆镜前拿着衣服比划,光滑的铜镜模糊地勾勒出我的轮廓,蓝滚边白缎梅朵暗纹单衣套上海棠色缎绣如意头襟袍,外套着油绿镶湖色比甲。距离产生美这话真是一点不假,这么看着我自己都觉得这朦胧如月的确美。云恪给我扎几个别致的小髻,从左颊垂下数支小辫,我看着镜子里自己在她手里飞转的头发,抱着首饰盒一一比了下,把挑出来的褚石蓝珊簪子递给她,碎碎的齐流海乖巧地垂下,我随手拨了拨,凭空更多几分俏丽娇憨来。宫里多是一字头,但我更偏向汉化的头型。最然没那份高贵,也正是如此少了份板正。
我很少化妆,自己的那点经验远不如云恪,只是现在的化妆技术还没有现代的技巧,
我提示着她先给我修眉,把眉峰过厚部份清除。定了眉形,云恪拿出所有的化妆品,我把粉底翻了个底朝天,没一个满意的,一般来说粉的颜色也须选择最接近肤色,标准的粉底,粉色上完妆后,脸部的颜色应与颈部的肤色相同,才是最自然、正确的色调。也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没有蜜色的,我只好挑选两、三种接近自己肤色的粉底,因为明、暗色呈现宽、窄效果的方法来修饰肤色,我没让云恪帮忙,直接自己上手。东方人的脸比较平,我特地在颧骨下方淡淡上些深肤色的粉底,这样显得脸部看来较为立体。
最麻烦的眼影眼线也是最出彩的,我喜欢淡妆只画了上眼线,下眼线虽然漂亮,可我只停留在欣赏阶段。我画了眼影,涂唇脂的时候加了些花露精油提亮。上唇角的唇线坡度我画的比较低,这样显得低调些,没那么张扬,说到底我还是个不大的孩子,这样看起来不会显得成熟,还算乖巧。我抿了抿嘴,冲镜子狡黠地笑了笑,挺满意的,没白忙活一大早。
“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云恪侧身到我面前仔细地盯着我看。我站起来着大落地镜转了一圈,侧着身看了眼身后,这楠木梨花镜虽然雕琢得精细,可到底比不上落地水银镜,模糊也就算了还看不到全身,也就适合搁屋里做摆设。我扬起下巴“还行吧,主要是底子好”
“行了行了,该走了”云恪回过神儿,一副看不得我得瑟的神情。我拍了拍衣服,跟着她出来。
来拜寿的人自然是很多,平时空空的院子今天也冷不丁地长了许多人气,入了秋天就没那么热,舒服得紧,连带着人也都神清气爽的。阿玛在南院接待来恭贺的大臣,我们这些女眷由姨娘带领在北院闲聊。两个院子挨着,吃饭和看戏到意院去。虽然是繁琐麻烦,可我也只能按规矩办事。
到说好的地儿去给姨娘请了安,才知道今天府里连着要打赏三天,我院里的丫头们谢过姨娘就跟着犹清去领赏,纷纷窃喜着迫不及待拆开看,几个好动的忍不住探身去问旁边的姐妹拿了多少赏银,犹清特地帮云恪的份子也拿了过来。
因为今天人多,本就热闹,姨娘也就没骂她们没规矩。开席的时间还早,姨娘给我一一给我介绍了屋子里有头有脸的女眷,几个长辈我也一一请了安,只是说话的时候众人似是有意无意地时不时往我脸上瞟,让我极不舒服。这边还没坐热,阿玛就派人请我过去,跟姨娘说了一声就来了南园。
南园都是大臣王公贵族,就我一个女孩一进去显得特别突兀,可能是因为人太多,挺大的一屋子坐满了人,挤不进屋子的只能坐院子里闲聊,我跟着小厮进了屋,阿玛笑眯了眼看着我,我心里压了几天的石头看到他的笑容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很窝心。朝中大臣我是一个不认识,只看见纳兰也在,想起阿玛乱点鸳鸯谱不禁想笑。
“丹青恭祝阿玛福寿安康。”心情好得很,嘴巴也就自然甜,我有模有样地跪下磕了头。
“起来起来,自家人客气什么”阿玛走过来拉我过去,小厮麻利地添了个凳子在主座旁边。
“丹青过来看看,纳兰家的公子给阿玛写的寿联,如何”
我拿过对联,瞅了一眼“阿玛是找着能人了,怪不得都不经我的手了。”
“明珠,你家这位公子可是不得了啊,不错不错。”
“鳌中堂过誉了,容若愧不敢当”纳兰站起来行礼
“我鳌拜粗人一个看不懂,我闺女说好那我就是认准了好的”
底下一阵附和“丹青小姐学富五车,才女也。。。。”
阿玛喝了口茶,“对了,我书房倒有个好对子,丹青,你带容若去瞧瞧,看是不是唐伯虎的真迹,别我让人给蒙了还当宝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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