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夏天,我正趴在园后桃树上悠闲吹着陶埙。【古代用陶土烧制的一种吹奏乐器,圆形或椭圆形,有六个孔。】猛惊醒,听到我住的院落人声鼎沸。眼神一暗。
当我火速的赶到院落的时候。我的阿娘被两个婆子压跪在地上了。立即我扑到阿娘的怀里,顺着她姿势坐到一边面对众人。左右看都不见春芽和小惠。
在场有十来人,为首的是王爷侧妃柳侧妃。柳侧妃坐在厅堂的主座上,她另一侧是江副侧妃。而在两人面前得意洋洋搬弄我阿娘如何如何出墙的女人。正是三年前最后进来的荷花魁。这女人针对我阿娘是从去年开始,起头无非就被隔壁同样生了女儿赖夫人陷害。让我阿娘不小心推到了她。虽然阿娘当时道歉了。但还是被这女人给赏了两巴掌。最后要不是王妃在场。这女人估计连我都不放过。
我灵思苦想许久都想不透,为什么会被这女人这么小心眼。也够蠢成为江副侧妃的炮灰。
在我阿娘想争辩的时候,荷花魁一挺胸得瑟说她有证人。
当那个男人站到荷花魁那一边,满脸献媚的对着两个侧妃拍马屁。颠倒是非的说我阿娘用钱和身体勾引他。他也是为生活所逼才和我阿娘做那苟合之事。
在他花言巧语下振振之词下,连莫须有的定情之物都有。我阿娘脸色败灰,绝望透顶。要不是我十分了解此原委。不然我还真像侧妃她们相信他的话。
看到荷花魁和他眉来眼去的同时,明白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男人身上。他出卖我阿娘。
真正的事实,他和我阿娘只是生意关系。因为经常进出王爷府采购进货的管事。此次阿娘让他帮她将一些首饰当了,然后买些新布匹回来给我做衣裳。然而他为了荷花魁的几百年赏钱而陷害阿娘。
荷花魁还一边冷嘲我的真实身份。那一刻还羞愤的阿娘立即脸色铁青。因为事态变得有点严重,之后我和阿娘被关进了柴房等候发落。
月色融融,回响在残破院落陶埙之音。奇妙音律似在诉说着淡淡的哀怨,纯洁真情。
是夜,我坐在面色愁容阿娘怀里,似无忧的吹着催人入睡悠悠之声陶埙。
阿娘最喜欢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这首未吹完。就有四个穿着护卫衣服男人进来。将我和阿娘架起来拖出柴房。来到院子里就被摔到地上。
藏在胸口的陶埙不小心滚了出来,我刚伸手要捡,一只穿着绣着梅花红色绣花鞋的脚早我一步将巴掌大陶埙踩成碎片。
我心中哀嚎我唯一的玩具兼三铜板财产啊。愣怔昂头看鞋子的主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从服装来看,是个大丫鬟。冷漠着秀脸眼神里满是蔑视。在我还未反应之时,这女人就用一只手抓着我的领口,跪在地上的阿娘惊恐,想爬来将我抱过去保护在怀里。却被她身后站的两个硬着黑脸的护卫压在地上不动动弹。只能凄凄哀哀求饶。我愣愣任那女人抓着将我从地上拧起来。走了几步,将我放到众人维护坐在椅子上一脸闲然王妃面前。我背后阿娘哀求这些人当做没听,漠然站的站坐的坐。
这会儿我才有机会看清所有来人。两个侧妃都在,还有大夫人。刚才那个丫头。两个拿着端盘像老巫婆的婆子。算起来在场来了十一人,这么少。我心中铃声突然大作。难道……
王妃抬起玉手慵懒轻轻一拨,抓着我的女人毕恭毕敬退到一边当木头去。然后上来两个老婆子一个抓着我的手指用针扎了一伤口。我想挣扎出乎意料这个婆子力气大得惊人。我这么拔都拔不回被婆子夹在腋窝里的手臂,然后很大力挤压伤口上的血,让血滴到另一个婆子端着一碗水里。
一直在求饶的阿娘在意识他们在做什么后。惊恐大叫不要。
只见王妃不悦一皱眉,那个大丫鬟二话不说拿了块手巾塞住阿娘的嘴。
血滴完后,婆子就将我放了开来。我寻求安慰的赶紧跑到阿娘身边。阿娘紧紧将我抱在怀里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铁青。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
王妃对于这意料中结果没有半点吃惊。一手撑着下巴俯视着母女,懒懒说:“你还有什么要狡辩。”
现在还不到时候,我老实呆在阿娘怀里装出不安表情。
紧绷着身体阿娘,只感觉她身子一震。迟疑许久咬牙说道:“不。这是误会,阿玖不是王爷的孩子这件事王爷很清楚。恳求您让我见王爷一面。”
王妃一直懒懒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嘉亲王为了两岁多世子挑选未来暗卫人选,而到子弟兵营中查看。看了几天都没理想的人选,正烦恼之际。从屋角管事那里得之府内瑶姬母女之事。想了许久才想起瑶姬是谁。为了当年躲避一宿之恩,嘉亲王便先让身边四大心腹护卫风测、屋角、梭门、重云中速度最快的梭门去阻止。自己在慢悠悠晃回府。
当嘉亲王来到事发现场的时候,眼神为之一震。
满脸肃杀五岁女童一手持着长棍戒备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梭门。可以看出她是在保护躺在地上那个没有声息女人。
好有气势的女童啊。是个可教之才。
在院落一角是那个而平时总是趾高气扬的王妃。此时脸色发白呆坐在椅子上,躲在四个伤痕累累护卫后面,连自己来的没发现。更不用说躲在王妃椅子后面几个吓得不清妇孺丫鬟们。
嘉亲王咳了一声,立即吸引了在场几人视线紧绷气氛稍微缓解。当然觉得缓解也只是王妃吓坏一伙人。
而女童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嘉亲王便继续更加戒备紧盯她面前的梭门。岂知梭门护卫见王爷来了,便对王爷行礼。自觉走到王爷后面。让女童错愕不已改瞪嘉亲王。
嘉亲王眼神微眯似乎暗卫人选有着落。淡淡对身边四人说:“清场。”
“是。”身边屋角和云立即沉声同时回答道。
不到半刻时间,场面关系就变成。嘉亲王坐在王妃刚才坐的椅子上俯视看母女两,而王妃像个跟班站在一边,接着是椅子背后一字排开的四大护卫风屋角梭门云。在这些人面前还是势单力薄母女。一个重伤昏迷,一个伤势也不轻单一股倔气硬撑靠着手里棍支撑站着。
“王爷……”一边王妃刚出声就被嘉亲王伸出手制止。引得王妃娇美脸不悦阴郁。
嘉亲王轻叹道:“事后,本王再给你一个解释。”
王妃故作惶恐低下头屈身轻声道:“臣妾不敢。”
嘉亲王不再理闹变扭的王妃,对从刚才就一直瞪他的女童说:“再瞪下去,你娘就没命了。”
只见女童一惊,迟疑的看地上的人。最后扔了手中的木棍。重重跪了下来,头磕地板请求道:“求王爷救我阿娘,求求您。”
“哦~”嘉亲王托了个长音。引得磕得额头流血的女童身子一抖,微微一笑接着道:“你为何不叫我父王?”
女童依然低头却不觉得示弱之色,也无难过情感,只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嘉亲王了然肯定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女童不惊也无怒淡然说:“刚才知晓。”
“哦~。是这样吗?”嘉亲王怀疑轻哼。
“是的。求王爷救我阿娘。求您。”女童头也不抬继续磕头。
怎知嘉亲王冷漠:“既然你我无关系。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一句话将女童冻僵在原地。
稍微缓和气氛瞬间变得尴尬难堪。女童额头抵着沾血沙地,身子颤抖着似在隐忍,双手在地上抓出十道抓痕。
心里万分愤怒吐槽:什么没关系,她不是你丫的待妾咩。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救下她你就会死哦。虽然让你不小心戴了五年的绿帽。
唉~不敢说,不敢说。喊出来不死得更难看才有怪事。
突然嘉亲王饶有兴趣翘着二郎腿说道:“要我救她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从此以后不在见你阿娘都行。”
女童惊喜昂头直视嘉亲王,无比认真回道:“是。”
“从此之后再这世上再也没有你这个人存在也可以。”嘉亲王继续道。
依然是无犹豫的回答:“是。”
“从此之后只为本王活,本王死是吗?”
“是。不过必去我阿娘是健康活着到老。”
嘉亲王眼神似宽容看着女童,淡笑不语。
三个如玩笑般的从此,三个郑重如誓约的是。决定了之后的命运。
从此嘉亲王的王府里再也没有五夫人和九小姐。谁也都没有注意到情况下消失在岁月里。
我目送载着阿娘的马车消失在城门里。回身爬上涂着黑色油漆装饰华贵的马车。对着半身斜靠歌姬波涛胸口吃豆腐嘉亲王脚边跪下等候发落。
心里虽然不耻这个男人在五岁的我面前大玩色情游戏。但表面还是维持冰冷面容无视这两个快擦枪走火的人。但有不得不否认俊男美女做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却那么赏心悦目。
终于嘉亲王手伸向歌姬衣袖里,对窗口哑声唤道:“屋角。”
立即有一人声从纱窗外传来:“主子有何吩咐。”
嘉亲王整个人的脸埋在娇笑歌姬胸口头也不回说:“小家伙就你负责了。”
那人知道嘉亲王看不见,但还是对着纱窗低头答道:“是。”
嘉亲王对低头跪在车板上的我挥手。
早就想闪人的我。很知趣磕头安静退出车厢下了马车。
和猴急扒衣服动作不同,嘉亲王侧目眼里清冷看着消失在车帘后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