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千难万险地走进草原,那边远在惠国的凌府却是让二夫人愁断了肠。
千寒走得当日,凌风就郁郁寡欢,尽管在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事很无所谓,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而这些落在了凌舞的眼里,便刺刺地很让人难受。
凌风直到午后都没有认真吃过东西了,凌舞知道,所以她在厨房里,认真地熬了莲子羹,此时正惴惴不安地站在凌风的门口。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又立马怕疼般快速收了回来。
“我想静一静,别来烦我。”凌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不耐烦,这是凌舞从来没听过的语气。
微微愣了愣神,凌舞鼓起勇气又敲了一次。
“走开。”这次凌风的声音大了起来。
凌舞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依然倔强地没有离开。
“走开,你没听到吗!”没有听到门口的人离开的声音,凌风烦躁了起来,猛地站起身,一把拉开了门,就这么对上了凌舞泪光闪闪的眼。
“舞儿,是你,我还以为是不懂事的丫头。错说了你,别放在心上。”看到门口委屈的凌舞,凌风连忙柔声安抚道。
凌舞没有吭声,只把食盒往凌风手里一塞,转身跑了。
凌风无奈地看着跑远的凌舞,摇了摇头,回房,将食盒随手一放,又坐在桌边发起了呆。
“哥哥。”不多久,凌舞再次出现在凌风的房间,手里捧着香气扑鼻的花,正是凌风上次称赞过的迎风花。
凌风看着凌舞,心中滑过一丝温暖,他突然站起来,拉着凌舞就往外走。
凌风拉着凌舞到了后山,而凌风的亲娘凌胡氏正是埋葬于此。
“这是我娘的墓地。”凌风伸手抚了抚碑上的灰尘,墓碑旁边并没有乱草,只有凌越当年亲手种下的松柏和杨柳,在风中诉说着情怀。
“我从前没带你来过,想必你也从没有到过这里。”凌风的情绪已经平缓了下来,他微笑着看向凌舞,凌舞眼里的好奇与不明就里,让他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从前想着带过来的人是我的同父同母的妹妹,谁知,她也就和着父亲来过一次,我都没有机会和她单独来这。”凌风向着墓碑拜了拜,惆怅的情绪又现了出来。
“哥哥。”凌舞小声地叫着,她从没见过这么难过的凌风,这让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
“嗯。”凌舞叫完之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凌风疑惑地回了头。
“你真的只是想带妹妹过来。”凌舞带着泪水笑了。
凌风转身抚上她的肩头:“傻丫头,怎么了。我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哥哥心里有一点自私,今天说出来,没想却惹你伤心了。舞儿,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妹妹,哥哥心里不该有那一点儿自私,从今往后,哥哥一定完完全全把你当成同胞的妹妹,可好?”
凌风说着松开手,想去看看凌舞的表情。
谁知凌舞却一把将他抱住,喃喃地说着什么,凌风吓了一跳,本想掰开凌舞的手,没想凌舞却怎么都不放手,无奈之下,凌风只好任由凌舞抱着自己。
“小丫头,别伤心了,哥哥以后一定不留那点儿私心了,好不好。”估计到凌舞大概是情绪激动了起来,凌风怜爱地拍了拍凌舞的肩头。
就在两兄妹呆在后山的时候,二夫人房里的一只茶杯粉身碎骨了。
“你说的是真的?”二夫人一边急急忙忙地擦拭着手上的茶水,一边低下头去问收拾着茶杯碎片的婆子。
那婆子草草地收了收地上杯子的残渣,便抬起了头。看着二夫人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要快。夫人,如果再拖下去,会出什么事还真是不知道。”那婆子有一双不安份地恶毒的眼,此时她正用这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二夫人。
“米婆婆,我也知道要快,可是,不能为我挣得一分身份的女婿,我要不得啊。”二夫人的脸色微微好转了些。
“瑞王爷。”米婆婆凑上前,轻轻地在二夫人耳边说道。
“他不是中意那个凌千寒吗?”想起瑞王曾经在那凌千寒走后,还来到凌府,说留了件宝贝给那野丫头,让凌将军千万要及时告知千寒回来的时间,她就有气。
“夫人,瑞王爷中意的是老爷手上的兵权。”米婆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
“我岂会不知,只是我原本希望,那瑞王看中老爷的兵权,能让凌舞过得好一些,而如今,他却先将好感投给了那个野丫头,怎么都让人有些憋气啊!”二夫人说着,一把抚上了桌子。
“夫人,照老婆子说,您对二小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现在她在凌府一天,您的危险就多一点。”
“不会的,就算舞儿再不成,他们也怀疑不起来。”二夫人的抚了抚额。
“您可仔细想想,那二小姐若是真的动起了情,若是做出点疯狂的事,那秘密说不定,夫人已经赔上了青春,难道还要让自己一点小小的心愿也要毁掉吗?”米婆婆不说话了,又看向二夫人,一双眼里全是让二夫人不安的神情。
“好,我想办法再去见见柔贵妃。”二夫人下定决心似的,捶了锤桌子,本来当年就是那么打算来着,如今,算是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如何还能让这一切化成镜花水月呢!这秘密绝不能透露出去。
“夫人这么想就对了,不快刀斩乱麻可不成啊!再说,当年那女人,至今下落不明,谁知道是不是逃过了一劫。柔贵妃,不如尽快见到,您也不妨多去钟府走动走动,总归是有好事,没坏事的。”米婆婆笑了笑,看着二夫人缓缓地点了头。
“那老婆子这就去办了。”米婆婆转身走了出去。二夫人却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趴在桌子上半晌都动不了。直到外面有丫鬟请她去大厅与老爷共进晚宴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