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师回到闺房,木槿就已经按耐不住了自己的性子,说道:“小姐,我看表小姐真的是个才女,今天说的声情并茂可真是让木槿大开了眼界。”说完轻轻笑了出来。
飞蓬也说道:“是啊,小姐,表小姐那簌簌的眼泪可真够动人的,莫说那潘公子本就是风流逸士,就是在冷漠如冰的男子看到表小姐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会替表小姐说情。”
王师师蹙了蹙眉头,右手轻轻点了点木槿的前额说道:“你们两个呀,这些话还是小心点说。若是让妹妹听了去,凭妹妹的的性格,岂不是要扒了你们的皮?”木槿吐吐舌头,说:“小姐总是吓唬我和飞蓬姐姐,若是小姐想要去告诉表小姐,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王师师呷了一口茶,然后幽幽地说道:“你个鬼丫头,什么事情也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过妹妹的身世的确令人可惜,先是被亲生父母丢弃,随后长在了李府,本以为会和叔叔婶婶他们共老一生,没成想现在又出了事情,只剩下表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此。表妹心中定然有许多凄苦,因此日后若是什么事情做的让你们不满了,你们多多担待就是。”
飞蓬脸上浮现一层忧愁,走到门边关起了门窗,又给她拿来一盏香炉,说道:“小姐此言差矣,表小姐就算家中出了事情那也是表小姐,这个飞蓬和木槿心里面都明白,自然不会和小姐见识。况且夫人和老爷待表小姐如似亲生,岂是我们可比的?因此小姐放心就是。”
王师师听出了飞蓬口中的意思,料想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引起了飞蓬的伤感。其实飞蓬和木槿等人的身世不比李湘语好到哪里去,湘语是从小被父母抛弃,而飞蓬等人则是从小被卖到府上做了丫鬟,因此有了这主仆之分,不过身份一定,飞蓬等人自然是低人一等了。
师师见她的话中有话,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免得引起两人的感伤,于是说道:“既然你们记在心里,那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也伺候了一天的夫人,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飞蓬等人辞别了王师师就退了出去。
虽然王师师并不太喜欢这种封建制度,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也是现代人穿越而回,做的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又不是威震华夏的武则天,所以只能感叹一番,然后带着一丝愧意进入了梦乡。
等到次日醒来已经日到了三杆,若非木槿推开门叫醒自己,王师师定会睡到响午。木槿看着王师师拖着慵懒的身子坐在镜子前进行打扮,不由的打趣道:“小姐,你可知道先朝美人为什么那么嗜睡吗?”王师师右手拂了拂长长的秀发,然后拿檀木制成的梳子拢起了秀发,问道:“为什么?”
木槿笑道:“因为她们被称作睡美人啊,像小姐这样的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王师师听后失口笑了出来说:“就你会打趣我,飞蓬呢?她还没有起来?”
木槿走来端过一盆子凉水,说道:“飞蓬姐姐有事情被夫人叫走了。”王师师问道:“那娘亲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好转?”木槿答道:“好转当然是有,不过成大夫开的药方还需多吃几剂,毕竟这次夫人得的不是小的疾病。”
王师师秀眉微笼,轻轻地叹了一声说:“真是为难娘亲了,眼见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继续操持整个家业,若说娘亲贪图富贵,享受了清闲,可有谁来信?莫说是咱们府上之人,就是外面的渔家,店家,哪个不念的娘亲的好处?”
木槿点点头说道:“小姐说的正是,夫人一直是老爷的左膀右臂,终日离开不得。这王府少了夫人,那可就好比少了实木,华而不实。”王师师站起身来说道:“木槿,你去到偏房拿出那些上好的人参来,送几株到后面,吩咐那些做饭的婢子熬一些人参汤,等到中午时候送到娘亲的房内。”
木槿躬身一欠说道:“是,小姐。”说罢就端了洗脸水走了出去。王师师本来想回到床上在休息一番,没想到刚转过身就听到木槿说道:“木槿拜见夫人。”王师师忙走出门外,就看到飞蓬和葛青、萱草等人陪着夫人走进来。
王师师忙走上前搀扶住夫人问道:“娘,你的身子还没有彻底的康复,怎么能够来回的奔波?”夫人笑了笑说:“傻孩子,娘亲总不能整日价的留在房内吧?那就算这些病没什么大碍,也要憋出了一身的病来。”
王师师扶着夫人坐到木椅上,然后亲自斟了一杯茶说道:“娘,你知道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却还要来打趣女儿。”夫人温言笑了笑说:“师师,这些日子总是有许多琐事耽搁,也没见你到‘熏香阁’在学过琴棋书画,想必这些你也要生疏了吧?”
王师师还未开口,就听见木槿说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啊,小姐现在作词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所有的东西全都记在小姐的脑子里,那可真是十分的聪慧,才学堪比钱惟演钱怄密使,哪里会有那生疏之说?”
夫人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问道:“师师,这可是真的?”王师师歉然道:“女儿学的也没有那么许多,哪像木槿所说的那样?只不过平日晚上闲来无事,倒也做了几首词罢了。”
夫人喜上眉梢,说道:“那你可作出一首来听听,若是做的好的话,娘亲可有一件好的事情告诉与你。”王师师推却不过,只能在从宋徽宗朝代以后的那些词人中选出一首来,就在这灵光火石之间,王师师就想起了一首辛弃疾的《水龙吟》,当下就咏了出来: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千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情何人换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夫人和众丫鬟听的王师师信口拈来,而且所作词风清丽,虽与上次的辞藻不同,不过确实意味深远,实在是难得的佳词。夫人见她一口气讲完,十分激动的鼓起掌来,说都:“好,好,好。我有女儿如此,此生可无忧矣。”说完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