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师走到蓼蓝的跟前拉着她的手坐到一旁,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嘱咐着说:“蓼蓝妹妹,你多吃些菜吧,今天一定把你饿坏了。”蓼蓝脸色微红,眼神中晃动着感激,说道:“谢谢小姐,也谢谢木槿姑娘了。我已经在那里昏迷了一天,若非碰到你们,我还真不知自己现在情形如何。”
王师师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这些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想来你我碰到也是有缘,不知道妹妹家住何处?若是离此地较远,倒不如和我们一同回府,到了府内,我在安排杂役把妹妹送回去,你看如何?”
蓼蓝闻言心神一颤,眼神闪烁不定,半天没有回话。木槿一看,以为她兀自嫌弃,不由的催促了声:“蓼蓝姐姐,我家小姐让你回府并且还专门派人送你回去并非诳你,也并非有所图谋。你现在这一行一宿都是拜我家小姐所赐,她若是害你,还能留你到现在?”
王师师见木槿如此说来,想着蓼蓝心中肯定不悦,忙打住说:“好了,木槿,你不要胡说。蓼蓝妹妹怎是那种狭隘之人,你快些吃你的饭吧。”木槿撅起嘴来,向王师师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吃起饭来。
王师师见蓼蓝没有回答,知道她是有些不便,便说:“不过,这也并非唯一的法子。只要蓼蓝妹妹能平安到达家中我就是花一些银子也并非大事,不知道妹妹心中一下如何?”
蓼蓝嘴唇嗫喏了半天,也没有蹦出半个字。最后,只见她站起身来再一次跪在王师师的面前,说道:“蓼蓝并非那种不识抬举之人,只是人心险恶,蓼蓝已经怕了。我家住在附近,只是家有父亲嗜赌如命,每日都要去赌坊赌输一些钱财,没钱了,父亲就会让我去做短工,最近更甚,父亲输了赌坊一百两银子无力偿还,那些人便要父亲把我抵押给青楼妓院。若非蓼蓝死命违抗,跑了出来,恐怕现在已经·······”
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王师师见她说的情真意切,想起古代并非有报警和投诉这两项职权,心中也是非常气愤。脸上秀眉扬起,眉宇间隐隐含了一股栗色。这股栗色,就是日后王师师蜕变的重要积淀。
王师师连忙扶起她来,拿出一个白色的手帕递给了蓼蓝,同情的说道:“没想到妹妹生活如此不安,那倒不如和我们一同住到我府上。回头我在吩咐一个杂役拿一些银两给你父亲以作赌债,这样他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蓼蓝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姐对自己竟是如此的好,脸上的感激之色更加的浓烈。木槿又在一旁催促道:“蓼蓝姐姐,你到底去不去啊?现在小姐手下正缺一名丫鬟,你去了,恰好可以和我一起为伴。这样有小姐护着你,你再也不用怕其他人了。”
蓼蓝忙答应道:“蓼蓝谢谢小姐大恩,小姐若不嫌弃,蓼蓝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王师师微微一笑说:“妹妹说重了,我有什么恩情?只是咱们有缘罢了,否则为什么你不遇到别人,偏偏遇到了我?又骗偏绊倒了木槿这个惹祸精?”
木槿看着王师师叫道:“小姐,你这可不公平!蓼蓝姐姐刚到你就对她这样照顾周全,那木槿以后犯了错,谁还来解救我啊?”
王师师和蓼蓝听后又笑了出来。当天晚上,三人吃了饭就早早的睡了,到的第二天天亮,三人才从客栈中慢慢的行了出来。王师师走到马棚那边看到这些马羽毛顺滑,色涩鲜亮,就知道这些是万里选一的好马。
木槿走上前疑惑地问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王师师右手轻轻地抚摩着顺滑的马背,说:“木槿,你那那些东西累吗?不如咱们买一两匹马吧,这样上午就能回府了。”“可是,小姐,你会相马?”
王师师转过脸神秘地笑了笑,说:“略知一二。”说完走到另两匹的马旁,比较着这三匹马的羽毛顺滑程度和呼吸的速度,然后对着小二说道:“小二哥,我们要了这两匹马,请问多少钱一匹?”小二哥肩膀上打着一个毛巾就走了出来,看着王师师选中的两匹马说道:“这两匹马总共是十一两银子。看在小姐的情面上,就在饶你一两。”王师师点着头,感觉这样的价格比较合适,便从右袖口中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他,说:“那这两匹马我们就骑走了。”木槿看着这两匹耀武扬威的马有些害怕,狐疑地问道:“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
王师师听后一愣,突然想到以前的自己是不会骑马。但是对于林秋霜来说,骑马和唱歌跳舞一样,是一个职业歌手兼舞蹈演员的必备技能。王师师秀眉一扬,一个想法就走到了心头。说:“骑马?那是在你回老家过节的时候暗地学过,不过父亲和母亲都还不知道。其实学骑马和学琴棋书画没差多少,但是这个危险性较大。”说完右脚蹬着脚蹬跨上了马背。
木槿看着蓼蓝脸色难堪,细细的说道:“蓼蓝,你也会骑马?”蓼蓝微微一笑,说:“小时候倒是骑过,虽然现在没有练习,但是还可以勉强应付。”王师师看着怔在原地的木槿,知道她从小就害怕骑马,所以便伸出纤纤右手,说:“你上来抱着我就可以。”木槿还是有些害怕,脸上显示出了不安,眼睛不停地摆动,双手也不由得撤向后面。
王师师安慰着说:“别怕,上来,要不然咱们又要迟了。”木槿闭上眼睛,缓缓舒了口气,“那好,木槿就听小姐的。”说完伸手拉住了王师师的手臂,王师师一拉,木槿就做到了马背上。王师师嘴角轻扬,甜甜地笑着说:“坐好了?”然后就拿起马鞭甩在马背上,向王府驰去。
王府是城内的一个大户,家中有良田百亩,父亲王寅靠开几间染布坊来做生意。王师师他们赶到府前,但见府前门匾上大书两字“王府”,门旁有两名家丁护院,正前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花岗岩砌的石狮子。府内有三个跨院,一个正堂,东西跨院是王师师和表妹李湘语居住,南跨院是高堂居住,在三个跨院之间坐落着好几间偏房,在南跨院后面还有一个大的花园,里面便值花草树木。
花园之中更有一个楼阁,名叫“熏香阁”,阁内是两个小姐练习琴棋书画的场所。王师师虽然还有些记忆,但是仍是有些模糊,见到这样的典型花园式房屋心中也是激动不已,暗暗感念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好的地方。
王师师和木槿、蓼蓝走下马来,两个家丁护院就走了过来,见到小姐回来一脸的高兴,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可想煞你了。”王师师微微一笑,和蔼可亲的说道:“那麻烦你们一个人先去通报一下,另一个人把这三匹马束了,等事情忙完以后,我自然会赏你们。”两人听后应承了下去。
王师师转过脸去,对着木槿和蓼蓝说:“咱们进去吧。”三人走进屋内,刚转过两个长廊,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师师向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夫人穿着淡青色的衣服,披着一件雪白的披肩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激动兴奋的感情,眉眼间流露着抹不掉的相思之愁。
王师师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叫了声“娘!”也就奔了过去,夫人答应了一声,伸出双手就把王师师抱进怀里,泪水从眼中止不住流下。木槿和蓼蓝忙走过去,各自伸手拿出了手帕递给了她们,夫人抱了一会,幽咽的埋怨着:“不是说好去不到半月吗?这可都过了四天了,见你们吃回来还以为你们出了事情,一路上为你担惊受怕,你说你多不该啊?”
王师师闭着眼睛,享受着夫人怀中的温暖,娇气的说着:“都是女儿不好,让母亲担心了。可是这路上的确受了点变故,柳大夫那里因为找不到病因一直不给结论,所以耽搁了几日。之后我们担心母亲思念心切,所以就匆匆的赶了回来,可是还是迟了。”
夫人松开抱着王师师双手,拿过一个手帕擦去泪水,然后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个丫鬟萱草,葛青说道:“小姐回来了,你们去准备准备小姐的房间,顺便通知一下表小姐。晚上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两名丫鬟点了点头说:“是,夫人。”然后就退了下去。
夫人收起手帕,看了看木槿脸上又显露了一丝愤怒,两道剑眉上扬了起来,冷冷的呵斥说:“来啊,把木槿拉下去进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