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负责记录的其中一位汉子不解地问道。
洪清摸一把自己的短发，说：“估计是仪器坏了，我打电话叫技术员来。”
林昊退下来，洛重钧说：“有些人就他娘的麻烦，本来好好的，偏偏他站上去，仪器就坏菜了。”
林昊说：“让你‘贱笑’了。”
洛重钧果然笑了笑，他还以为林昊说的是“见笑”。
一辆摩托车飞速驶过来，骑手是位矮个子的老头，留着花白的短须，停稳摩托之后，拎着工具箱走过来。
洪清说：“虎叔，您快来看看，刚才我给林昊测试磁力，他一站上去，‘定极器’就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我怀疑是太久没保养，出故障了。”
虎叔说：“别这么快下结论，我们要对仪器有信心，看看再说。”
虎叔不愧为老手，从电源线开始检查，一路巡检过去，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说：“数据显示器上的指针坏了，应该是刚才测试出来的数据，远远超过了它的显示范围，指针打击在边缘位置的硬物上，导致破坏。”
听完虎叔的话，洪清像是被闪电击中：“这么说，是天大的好事？”
虎叔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我们都知道，目前先天磁力的分级只有七个级别，聚水、细流、深潭、长河、巨峰、汪洋、沧海，再往上却没有了固定的定义。这倒不是说，沧海级别以上的先天磁力不存在，只能说是没有发现而已，一旦发现，很多东西将改写。”
说到这里，这位在基地辛苦工作了一辈子的虎叔看着林昊，拍拍他的肩膀说：“看好你，是块好料子呀。”停了停，他又说：“不怕你们笑，老朽的先天磁力为‘聚水级’，所以只能留在基地做一名技术工。其实我们说的这七种分级，指的是先天磁力，先天的不足，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弥补，古人说‘勤能补拙是良训’，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东西，只要肯拼，一切皆有可能。”
虎叔用自己独特的语言方式鼓励着眼前这些年轻人，他的话感染力极强，特别雷铁柱跟郭云两位，先天“细流级”的磁力，本来已经有点灰心丧气，听了虎叔的话之后，重新有了信心。
人家一天练三个小时，我练六个小时、甚至是九个小时候，难道还追不上吗？只有洛重钧不以为然，他暗想，若是铁棒，当然可以磨成针；如果是木棒，磨到最后，顶多是根牙签，材料不对，光靠努力有用吗？
虎叔对洪清说：“为了考核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你还是带林昊去‘监控室’，那里有着更加先进的测试仪器，保证能够测出林昊的数据。其他四个人，由我带他们去参加第二项考核吧。”
这倒是个好办法，洪清没理由不照做。
于是除了林昊之外，其他四人跟着虎叔走了。他们的方向是屋子的另外一头，这屋子大得超出想象。
洪清对林昊说：“看来你才是五人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我们这次最大的收获。”
林昊只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像是在拍电影，想想也是，本来平平凡凡的一个人，每天为生计奔波，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是磁人，而磁人可以训练成为帝国最为强大的战士，然后在考核过程中，成绩极佳，甚至打破了以往所有的纪录，你说，是不是人生如戏？
“监控室”位于山腰之上，一路上绿色逼人，两人走着走着（其实洪清在走，林昊在跑，只有这样，后者才能跟上前者），路边出现了一座铜像。不过，那铜像却是面目全非，而且明显是人为的。
林昊停下，指着铜像问：“这人是谁？”
洪清驻足，说：“这个你也有兴趣？”
林昊八卦心起，说：“快点说来听听。”
洪清说：“他叫慕容墓，是‘清羽战士’里的败类来着。”
林昊说：“为什么要给一个败类塑造铜像呢？他的样貌被人捣毁了。”
洪清说：“十年前，他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像今天的你一样，来这里参加考核，他以‘沧海级’的先天磁力惊动了基地所有的工作人员，后面的测试，他仍然向我们展现着他惊人的天赋，正式接受‘清羽战士’的训练之后，他更是进步神速，一日千里，迅速成长为战士里的绝顶人物。特别是一次抵御敌国攻击的行动之中，他立下了大功，独自深入敌境，屠杀敌人三位主要头脑级人物。那时候，他的威望达到顶峰，帝国之内每一个基地都替他塑造铜像，自天炎帝国开国以来，能享此殊荣的至今还没有第二个。本来呢，如此优秀的人物，无论是国家还是上级都对他抱有厚望，没想到，他后来的表现简直令人作呕……”
林昊差点就要入神，令人吃惊的是，洪清竟然用“作呕”两个字来形容慕容墓的行径，究竟他怎么个“作呕”法？
林昊抢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洪清说：“唉，算了，‘闲谈不论人非，静坐当思己过’，那些丑事不说也罢。总之，无论是普通人，还是清羽战士，都要重视德行，做到以德服人，你明白了吧？”
林昊心里不爽，却不好再问，只好点头。好在他已经有了主意：等碰到欧阳清音的时候，向她请教好了。
两人继续往前，没过多久就到来了监控室。监控室里面全是大型设备，人一进去，隐约可以感觉到电磁波的辐射，温度也比室外要稍高。三名汉子一齐前来迎接，这回真的是迎接林昊，因为林昊刚才的情况，他们已经知道。
他们的双手都戴着白色的手套，显然刚刚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他们的微笑带给林昊阵阵暖意，问候过后，他们便重新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洪清说：“你看看，你还没有正式成为‘清羽战士’，就已经这么受欢迎了，你将来的威望一定会超过以往任何人，包括那个挨千刀的慕容墓。”
他说到“慕容墓”三个字的时候，牙齿里迸出狠意，恨不得生吃他的肉，生喝他的血，到底他做了什么坏事，要受到昔日的战友如此唾弃？
当然，这些疑问暂时是得不到解答的。
两人来到肖总队办公室。肖总队是华新市考核基地的主要负责人，好比秦春是华新市办公楼的主要负责人一样，官不大，却是地地道道的山大王，雄霸一方。
肖总队名叫肖庆义，跟秦春的年纪差不多，五十来岁，他最吸引人的是那颗锃亮的光头，一点黑色的迹象都没有，光得令人眩目，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每天都花了很多时间在“护理”脖子上的这颗头胪。不过，当他激动的时候，锃亮的光头就会因血气上涌而呈现出红色，血红色。
林昊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的光头就是红色的。
肖庆义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林昊的手，以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的派头，握手的时候上下抖动了好几下，然后说：“很高兴见到你，林昊。”
或许不是存心，他的力气实在太大，痛得林昊直冒冷汗，心里骂，想我死也别来这招。
倒是洪清看出来了，提醒：“肖总队，快松手。”
肖庆义恍然大悟，松手，道歉：“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还是一个普通人……我刚才没有弄痛你吗？”
林昊向来老实，老实人是不说谎话的，他说：“很痛。”
肖庆义不尴不尬地摸着自己的光头，洪清说：“好了，肖总队，赶紧给他测试一下先天磁力吧，他们都到第二项了。”
肖总队这才指着办公室角落里那台大型的‘定极器’，说：“请，这边请。”
这架“定极器”跟之前那架外观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高度在三米以上。洪清说：“这架的测试范围要广得多，之前同时测试过三名‘沧海级’的战士，指针还有很大的偏移空间，所以，无论一个人的先天磁力多么地强，都可以测试出来，不会损坏仪器。”
肖总队开玩笑说：“林昊，如果你能将它打败，那你将惊动帝国的最高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