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人也出来耕作靠近内城的田,城外的一个镇子就是靠近峨眉山报国寺的西门城,一个是上游接受木排的湾流城。这两个县城自然是郑至通命名的。
这时候还没有春耕完,田间耕作的人很多,郑至通和银月在新开辟的夯土道上疾驰。众农夫见到郑至通和银月纷纷跪在路边。
他们不是双膝跪地,而是象骑士那样单膝跪地,这是郑至通特别坚持的,也是骑士们执行的。双膝趴下未免太过,可单膝就可以直立着上半身,这算是对旧风俗的一种妥协。路要一步步走,一下废除跪礼,估计人民会起别样心思。
沿途见到一队队今天迁往内城的流民,但人数才不到千人。
现在,银月城已经象一个吸尘器,把川中的流民早已吸纳一空。
银月城领下的两个县城没有象大明的县城那样有城墙。
两人从东边进入。放缓缰绳,让马迈着小步子。
银月好奇地观看着这些房屋。
这些房子有的正在土墙外铺砖。
他们搭着木架子,在已有的土墙外码砖,还有的空隙可以看出,里面正在挖土墙。
郑至通解释说:“他们花了一个月,就修好了泥土茅草屋子。可那种房子应急可以,那里能够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生活需求,再有人经常到城中去,只把城中的建筑夸到天上去。这人啊,不能受比较,一受比较就不舒服。所以,很多乡民凑份子先修了几间砖瓦大房子。修来干什么的,你肯定想不到。”
银月不满的说:“修来干什么,你还要保密啊?”
郑至通说:“祠堂。这些一个姓的人,到一个地方居然先修好大祠堂,才给村长乡老这些修大屋子。”
“这三个月可把我忙坏了,最近二周来的人只有一万,可前几周是忙得我脚不沾地。我们十二周,城堡只有七十五万六千金币产出。十二周六百九十六个射手招募花了我十万零四千四百金币。后来造的十四个骑士花了一万六千八百金币。一千二百四十八个侍从因为赠送的多,只化了我们四万三千二百金币。可一千二百四十八人的马匹和训练成骑兵的费用就是三十一万二千金币。一百两弩车就是三万金币。你十二周薪水六万金币。这样,固定收入就只剩下二十四万九千八百金币。”
“那个杀千刀的王永和骗来绑来了二万二千人整,我付了他四千四百金币。成都知府徐申懋更是厉害,居然把有田地的地主都给我弄了几个来。总人数达到近四万。我付了他八千金币。他奶奶的家里的钱都快赶上被抄家的阁老了。这还是小的开销。”
“大的开销就大了。这城外三十五万人,七万一千户,我每户补贴十两银子,这就是七十一万两纹银,十四万二千枚金币。堡丁只收了一万,一个人一月就是一个金币,三个月就是三万金币,十五万两银子。”
“秀才来了六百二十一个,自愿来的占绝大部分,但也有一百多是各地知府送来的,我付了一万多两纹银,举人来了十四个,都是知府们送来的,我付了二千八百两纹银,这就是一万五百两纹银。”
“剩下的钱才只有几万金币,我沿着岷江和青衣江买粮,这些刁民,一石粮食居然叫到了一两银子,我买了五十万石才够这么多人吃到现在。加上堡丁的薪水,幸好卖一些特产赚了点银子。不然你夫君我都破产了。”
“我们有特产吗?什么特产啊?”
“我们有最好的罐头茶叶。我在峨眉山上收集高山茶,象雪芽和毛峰,竹叶青。好的雪芽我用金属罐头装着,一罐卖一百两银子,四川八府一州我卖了二千多罐出去,净赚十万两纹银。我又专门卖丝绸棉被,这赚了大概五万两。我又开了一家被服改装厂,把几十万件侍从服都改造成一般的长衫,这一件值三百文,我又钻了十来万两银子。至于斧头折卖成钢铁,我又赚了十来万两银子。总之,别看我们场面这么大,人口这么多,他嘛的才只有三十万两银子的流动资金。我们穷啊。对了,我还没有付骑士的薪水呢。他们都在问了。”
郑至通一边诉苦,一边慢慢走着,沿途人民此起彼伏的行跪礼。
郑至通用马鞭指着城中的钟鼓楼说:“这钟鼓楼是每一个古代县城必定有的建筑。这两座县城我让张慎言和桑德管理。张慎言管理湾流城,桑德代管西门城。他们的治理方法截然不同。”
“你在这儿看不到乱丢的食物垃圾和粪便,甚至口水,这是因为桑德修了下水道。而且,一旦有谁胆敢乱倒垃圾,一次性罚款二百文。在张慎言的县城,这些东西,还有动物的粪便,臭得你想呕。只是因为湾流城就在河边,有江风吹拂,所以才能勉强让人呆住。也不知道那儿的人怎么乐意居住在那里。”
郑至通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居民,问:“你怎么不到湾流镇去住?”
这居民毕恭毕敬地回答说:“禀告国公爷,这湾流镇都是川东重庆府那边的汉子,个个粗放不讲礼。喜欢打架斗殴,而且用那些官爷的话就是脏乱差。小人是成都府辖下双流县人,那里受得来了那些恶习,所以不去。”
郑至通放走了他,说:“听听,还有地域歧视。看来地域歧视什么时代都有。就算我们来到明末也有。”
郑至通接着说:“这湾流镇你以为是好人居多啊,屁。他们居然是排教的人混杂。我让颜小蝶用玄阴教的名头给他们联系,叫他们不要惹事。他们倒好,爱理不理的。前段时间要闹乱,说我收一半租子太多了。也不想想,别人说是一半租子,就让他们吃自己的。我收一半租子,可他们现在都在吃我的。我也毛了,当即下令杀了百来个。说不愿意地统统给我滚蛋。他们才又安分了下去。我让颜小蝶查,原来是排教闹事。”
“还给我放出话来,说排教势力遍布江南,刘香都是他们的坛主,叫我放规矩点。我怕他们个屁,当即又把他们安置进来的人一个个剔除来杀了,一共四百二十三人。排教人被杀了。这湾流镇的人又听我下令村老开会,才又都知道上了恶当,所以,对排教已经恨上了。”
“有了民众基础,我再一次性的补助了居委会的乡老,现在这伙人只听我的,不听任何人挑拨。”
“这治众啊,就得恩威并举,不然人不服你。”
“这些事都没有跟你说,因为不想影响你和如是修炼武功。事也不危机,我就都办了。”
银月沉默了片刻,说:“我感觉我好像在享清福。我也有内政治理的技能。以后,我来主内政,给你做一些生态农业,手工业这些,增加收入。”
郑至通只感觉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肯定,又有了最好的回报,如果是荀攸的内政值,再加上银月未来的见识,可想能够搞出多好的天地。
于是,微笑着伸手做了一个环抱天地的动作,说:“我要川中的百姓,至少达到我们银月堡此时的生活水平。我要银月堡的居民,至少达到十八世纪末工业革命的水准。”
银月微笑说:“这很轻松。你就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