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离别
天空阴霾，北风呼呼，刮得树木簌簌响。多木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重复地给无忧草除草浇水，即使是这样它也是病焉焉的，好象一丝生命力也没有了。它要死了吗？多木惋惜地轻轻捏着已经枯黄的叶子，它是自己和一晴AA制买的第一个东西，他们似乎已经它把它当作生命中的一个不可缺少的东西。它死了，一晴会不会难过？或者这是一个预兆吧，自己的生命也犹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有被风吹灭的可能。
“你都要走了，还舍不得这棵无忧草吗？”一晴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丝不苟地护理着这棵已经枯竭的草，伴着这寒冷的天气，人也似乎变得伤感起来。她拉了拉衣服的领子，把围巾再绕了一圈，对着手掌哈了哈气。
多木回过头来，“你说无忧草来年春天的时候，它还会重新长出嫩牙吗？”
一晴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你都不在这里了，它活不活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它枯萎死了，更好，免得看见了伤心。”
多木没有接过她的话题，重新蹲下去，仔细辨认着，草上有没有长新牙的迹象。一晴违心地说出这些话，心里不免得难过起来，她本没有要无忧枯死的意思，只是一想到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所谓的呢？她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她本来想强忍住不流泪的，听老人说过，送别时哭泣是不吉利的。他要离开去寻找自己新的生活，那还有什么留恋的啊，自己已经跟他彻底没有关系了，那就祝他一路顺风吧。
“多木，可能国外的天气不比我们南方的天气暖和，我给你打了一条围巾，其他的我也不做，就只学会打围巾，你就多带一条去吧。”她手里拿着一条已经打好的灰白相间的羊毛围巾，没有什么新颖的花纹，只是在围巾的一角用红色的毛线绣了两个字母。
“DN！这是什么意思啊？”多木翻看着围巾上的字母，好奇地问道。一晴腼腆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手笨拙，不会绣花纹就只会绣了两个简单的字母，没有什么意思的。”多木拢了一下，放到脖子上，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不用说，她一定是在围巾上洒了一些含有百合花香的香水。他很少围围巾是因为南方的冬天没有多少天是冷的。他记得一晴已经给他打了好几条围巾，不过这也可能是最后为他打的一条围巾了。突然，他的心难过起来，虽然已经在心里说了N遍要离开，但是也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
“呵呵，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吗？”一晴问道，她的眼睛有些红，她不想让多木知道自己已经哭过了，只是泪水早已经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多木笑了一下，“不会，带那么多东西，乘飞机不方便，只带一些换洗的衣物就好了。”
“那你的东西，我帮你保存起来，等你需要回来的时候，你再来取好了。”一晴说着，开始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想了一下，突然停下来，“还是不收拾了，摆在房间里好了，这样易于保存。”
“不要了，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来，假如有一天你要从这里搬走了，就什么也不要留着了。看这些东西都很陈旧了，不是吗？”他看见了一晴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赶紧换了一种语气，逗了她一下。她还是没有被他逗笑，她快速地收拾起来，把多木的东西又重新放回到原处。
突然，多木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把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不用你收拾了，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了，你就不要费心思了，有时间找个收废品的，叫他把东西统统拿走吧。”
一晴再也不需要忍了，本来在心里已经是波涛暗涌，他现在这么一搅，就开始翻江倒海的了，“知道，我知道，但是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地把所有东西都扔了吧？我的头脑没有反应那么快，我很迟钝的，我要想很久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你既然那么残忍，我还有什么说的呢？”
多木不顾一切地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含着眼泪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能不能说其他的三个字，这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它也是最苍白无力的三个字。”一晴把他推开，向他吼着。
“我只有能力对你说这三个字了，虽然它对不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但是我对你也只能说这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他再次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魔挲着，嗅到她头发发出的阵阵清香，他深呼吸一下，想把这种香味永远地吸进心里。
“明天你会来送我吗？那还是不要来了，免得你伤心。”
“不知道，或许不送了，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凄凉了。况且这种天气太冷了，出去很容易就感冒的啊。”
“好吧，那明天早上我就不叫你了，你就好好睡个觉吧。”他再次把她拥紧，他好想把她融进自己的生命里。人是不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发觉，原来有这么一个人是可以让你撕心裂肺的。如果他没有得病，他一定会让她幸福，不再赌气，也不会伤害她，可是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的，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的心剧烈地痛起来
闹钟响起，一晴在昨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的时候，还是下定决心调好了闹钟，它一响，一晴的心也跟着失落起来。她从床上爬起来，侧耳倾听，“哗哗”的水声，多木已经在卫生间洗漱了。接着是脚步走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好象是往一晴的房间的方向走来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一晴的心突然“怦怦”直跳。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瞧门的声音，只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声，继而脚步声又响起。一晴躲在房门前，静静地听到多木所做的一切。
“砰！”一声关门的声音，一晴仿佛如梦中惊醒，她慢慢从门框上滑落下来，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他真的走了，真的走了吗？”一晴轻声呢喃着，“他还会不会回来？”
天空还是没有亮起来，仿佛和她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的阴暗。突然她冲出房间，向楼下跑去。
“多木，不要走，不要走！”她一边呐喊一边奔跑着，她跑累了，实在没有力气跑下去，她努力遏制住自己，不要放声痛哭起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流了下来，顺着脸旁，流进衣服里，泪水冰冰的，她冷得直打哆嗦。突然天空中一架飞机从这个城市飞过，流下一尾长长的白烟。
“是多木，他已经上飞机了，飞机就要飞走了。”一晴双腿像灌了铅了一样，一下子因为重负软了下来，她双手靠拢在嘴前，冲着天空已经消失的飞机，放开喉咙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多木，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木头，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