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没输。”
姜鸣音的语气冷冷的,但仔细听去竟然有耍赖的嫌疑。幽影惊奇地感受着这两人之间明显的变化,内心微感诧异。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变化落入了他们眼中,也是相同份量的感慨。
“她往哪里去了?”
幽影不理会他们之间谁输谁赢,反正这个是个什么样的赌约她也大概猜着了。她径自问着掌柜话。掌柜怔了怔才明白过来那是在问他,连忙朝外指了个方向,谄媚地笑堆满了胖胖的脸颊。幽影越过掌柜的,出门牵过马便朝着他指的方向飞驰而去。
客栈内的两个人迅速反应过来,也随之夺门而出。玲珑佩到底在谁手上,这个问题不是需要现在就确定了的紧急问题。只要他们沿着客栈掌柜提供的信息,终能找到寻砚的!现在他们只能祈祷着在他们找到寻砚之前,寻砚都能平平安安的……
就这样一路随着线索找了过去,姜鸣音的疑惑越来越重。只因为这一路上的打听拼凑出来的人竟像极了姜尚总管!但那个所谓的达官贵人却不是白扬风的模样。一个比姜尚总管更为年迈,有着威严气势的老者。
究竟这人是谁?
一番急赶慢赶,姜鸣音三人最终赶到的地方居然是墨国的王都——天恒城。而这位老者一路高调前进,一点也不在意是否被追踪到。这般肆无忌惮,也让姜鸣音他们心生疑虑。只是在姜鸣音他们进入王都之后,一切的线索突然就中断了。像是那一行人突然就全都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么明显的变化,仿佛只为了将人引到王都来而已。墨天齐的脸上顿时多了丝明了。这个幕后老大,他算是猜了个大概。只是那人为何选在这个时候行动呢?他一向都是采取放任自由的政策,不是么?
对于抓走寻砚的人,姜鸣音此刻也有所思量。怪只怪那人将消息与线索拿捏得太过好。能一路引他们到这里来,又能适时将所有消息抹掉。这般控制自如的能力,天下间做得到的没几人。
“有定论了?姜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要干些什么呢?小弟我脑子不好使,决定不了呐!”
墨天齐轻摇着纸扇,一径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模样。他的眼中的笑带着丝作弄,而幽影又化作了他身后的一抹影子,只是这次的这抹影子竟带着点绝望的暗淡。
影子在暗处,所以永远也引不起沐浴光明的人的注意……
“去宫里探探。”
神情沉稳,姜鸣音淡淡回道,不理会墨天齐刻意的耍宝。墨天齐耸耸肩,一脸“你不会欣赏”的无奈纵容的表情。他回头望向身后的影子,想寻求一些支持的暮光,却在触及到幽影刻意的冰冷时怔住了。
幽影是回来了,可却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幽影了。
三人顿时又陷入了熟悉的沉默中。原本悠闲的墨天齐此刻也急着找到寻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幽影才会有如此表现。于是,三个人立马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当晚便潜入皇宫。而带路的自然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墨天齐了。
夜深了,月亮也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中。此刻天上地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三条人影轻松越过了高墙躲过了巡逻的守卫,潜进了墨国的皇宫之中。
姜鸣音瞥了几眼一旁的墨天齐,隐隐藏着焦虑的眼中透着丝丝怒火。但最终仍是按捺住没有多说什么。只见墨天齐一身黑衣,手上却摇着把白纸扇。借着皇宫内的灯火,这平日里普普通通的纸扇此刻却像块镜子反射着幽幽的光亮,在黑夜中竟白得发亮!
堂堂一个皇子,放着大门不走,偏偏跟着姜鸣音偷偷潜入皇宫。潜入也就罢了,还死命拿着个白扇子!姜鸣音忽然很头疼,他不该放白扬风在庄子里的,现在连个帮忙拉住这个疯子一般的皇子的人都没有……
确切地说,墨天齐和寻砚有着惊人的相似度。特别是在气姜鸣音这一块上,殊途同归。
反思了会自己的过错,又顺便躲过了几个守卫,姜鸣音开始推敲可能藏人的地方。而第一顺位自然是那些方便关押人的地方了。例如冷宫,又或者是地牢,总之正常人是不会抓个人回来好生款待的。
墨天齐点了点表示理解,可七拐八拐之下却把人给带到了一处清幽的院落前。
院落干干净净的,四处的花卉品种繁多,连这稍嫌黑暗的夜晚都因这风中弥漫着的淡淡花香而沾惹上了风雅。这里的确不会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但这里也绝对不会是关人的地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看得出有人在精心照料。
墨天齐又想搞什么鬼?姜鸣音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反思着自己是否进来太过轻易地信任他了。
“这是殷妃娘娘生前的住所。”
墨天齐看出了姜鸣音心中的疑问,自发自动为他解答。姜鸣音原本原本只隐藏着焦虑的眼中,隐隐有其他复杂的神色在流转。
“这儿……怎么可能关人?”
出口的声音稍嫌干涩,姜鸣音的眼紧紧盯着那座小楼的大门,企图在脑海中找到些什么。
“关别人是不可能的。但我敢打包票,小砚此刻一定就在这里边。”
或许还有其他的惊喜也说不定呐!墨天齐的笑里头藏着算计,可惜天太黑没人看清,也没人注意去看。
姜鸣音半信半疑地盯着那扇门,心中纷扰的感受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初的那种复杂的心情在听到墨天齐的保证时,全数转变成对寻砚的思念与担忧。这有快半年的时间了吧?从寻砚失踪到现在,姜鸣音无时无刻不期待着重逢的到来。可如今寻砚极有可能在那扇门内,他却不敢上前一步。
这算是近乡情怯了!明明再走几步,便能推开门看个究竟,却怕一推开门希望落空,更怕看到寻砚用决绝的眼神看着他……一向果断冷静的姜鸣音此刻为着脑海中的想象竟踌躇不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