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诚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道:“原本我也不想如此,但我发现诸位似乎把我当成傻子了。我可以按照你们的安排行事,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如果我一直以来的不反抗让你们觉得我是个软柿子,那可真是个不幸的误会。”
梁世邦讪讪地说道:“也不尽然,我是一直没有把你当软柿子的……”
徐子期冷笑一声,说道:“你把他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我们都知道。”
梁世邦还想说什么,却被梁夫人按住了。她脸上不怒自威的大家风范展露了出来,说道:“徐公子,世邦与伯诚的事情,毕竟是我家的私事。今后无论他们兄弟两个能有些什么作为,都是梁家的造化。我在这里,你毕竟还是个小辈,你这些话可不太合适。”
徐子期笑了笑,说道:“当然,在家宴里我是个外人,只因您是伯诚母亲,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敬老的礼我还是懂的。”
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徐子期却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我想诸位想要的那些好处,也不是一个小辈给得了的。我可以认小,只不过许多问题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不如你们自己决定让不让我说话,如何?”
梁夫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也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自以为用几句话可以压制住这年轻人,却没想到徐子期的脑子出奇地冷静,丝毫不为所动。
赵丰德见状连忙起身作揖说道:“不敢,怎么敢认小世子做小辈?您应该上座才是。”
“别,我当不起您的礼。”徐子期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的说道:“您是伯诚未来岳丈,当然是我的长辈。咱们在家里就说家事不就完了?”
赵丰德尴尬地坐下,暗地里抹了一把汗,跟赵良媛说道:“这小世子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赵良媛没好气地回道:“您别说话了就是。”
徐子期当然听见了赵氏父女的对话,但却十分不屑一顾。他看了看梁伯诚,梁伯诚冲他点了点头,说道:“无妨,我的事,可以自己解决。”
梁伯诚终于对上了自己的母亲。
“你看我做什么?有话便说。”梁夫人一时气结,对自己的儿子也没了好脾气。
“我在想着,以前我跟娘说过一些子期的事情,当时您说不愿意,但我想问,那些事情,您现在可愿意了?”
梁夫人听着,皱了皱眉,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伯诚笑道:“一分利,一个丫头,换取世子的庇佑,您可愿意了?”
梁夫人闻言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心下也是悔恨。但如今旧事重提,却是这样的一个场面,不管是一口反驳还是答应下来似乎都有不妥,故而踌躇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梁伯诚见状,无奈地跟徐子期说道:“这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但是既然母亲做不了决定,我也只好对你说:这些都没了,你与我家没有什么羁绊了。”
徐子期耷拉着头,说道:“我知道,你真是够了,有话赶紧说吧。”
梁伯诚看了看赵良媛,说道:“总之,子期要回家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他虽然还是兄弟,但永远不会互相利用。”说着,他又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梁世邦,说道:“如果你们今后各显神通寻到他来帮忙,子期,你记得,那一定不是我说的。至于愿意不愿意帮,是你的事情。”
说着这话的时候,梁伯诚又看向了赵丰德和梁夫人。
此时的态度一表明,桌上越发安静起来,就连张丽娘都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窗外风光明媚。鸟儿叽叽喳喳在枝头跳来跳去。正午的阳光洒在院子里,亮眼的炙热将院中的阴影全部驱散了开去。屋里屋外,竟然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
梁伯诚说完了话,也不等人让,自顾自地干了面前的一杯酒。
徐子期给他倒了酒,嘴角捎带了一点笑意,说道:“不错,我要回去了。这一天来得也够晚的。我不知道没了我你会是什么样,更好或者更坏。不过你也放心,什么事儿有我在,不会让你委屈。”
这句话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巧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赵良媛忍不住说道:“你又说不会帮,又说不会让他受委屈,如此双重标准,你这是在戏耍我们?”
徐子期冷笑一声,说道:“我不帮你们,是觉得你们伤天害理。我帮他,是因为他一直公正廉明。你也别不信,如果他和你是一类人,我也不会拿他做朋友。”
徐子期明里暗里又数落了赵良媛一番,赵良媛还想回嘴,却被自己父亲拉着,只得气哼哼的别过了头去。
梁伯诚开始默默的吃饭,诸人逐渐也都开始动了筷子。方才虽然偶有争论,现时却是食不言的场面,仿佛有那个世子在场,全部的人都升了格,不再是市井小民一般。
如此吃饭,诸人心中全部五味杂陈。
赵氏父女两人各有两种心思:赵丰德听到了梁伯诚所说的“各显神通”,让他明白如今能够结识这位世子爷就是日后显神通的开始。他是个有耐力的人,是一个能够放长线钓大鱼的人,虽然被斥责了几句,但只要今后表现好了,不愁自己洗不白。故而今日状况已经令他满意。
赵良媛则是对徐子期有些发憷。她自小跟亲爹出门做生意,素来是横扫一片,颇有女将军的风范。如今对上了徐子期,却是心机、计谋全都落了下乘,仿佛天生的就比别人矮一头。这样憋屈的事情对她而言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当然觉得不快。至于梁伯诚,赵良媛深深地觉得,自己这门亲事就是还能继续,自己也不会占据主动。想想如今被晾在家里的嫡母,一阵恶寒。她并不想变成那样。
梁夫人比起赵家父女坦然许多。她本来对徐子期的身份并不清楚,方才也没有说些失礼的话,再说徐子期一个少年郎,对她也形成不了什么威胁,自然表示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只是少许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一分利和一个丫头如果真能绑住徐子期,她的确是放过了一个好机会。不过转念一想,堂堂世子爷,又怎么会真的把这点好处放在心上?
梁世邦则仿佛坠入了地狱。赵丰德虽然与他认识,也是他领进来要与亲弟结亲的,但他始终像是个局外人,掌控不了任何一方面的事情。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心里还想着不管如何有二弟在,徐子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今后岳丈应该能够收敛很多了——如此一来,苦中作乐,竟然心情也稍好了一些。
张丽娘则是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听到徐子期是世子,一直惊愕到再次端起碗吃饭。梁世邦拉拢赵丰德她知道,借着亲事要谋划些好处她也知道。但徐子期竟然成了这之间最大的壁垒,让以为自己可以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的张丽娘晕头转向。
众人就这么默默的吃完了一顿饭。待送赵丰德、赵良媛出门后,徐子期与梁伯诚看也不看剩下的人,只是跟梁夫人点了点头便并肩往三进院子走去。
徐子期摇了摇头,边走边说道:“还是大意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出来的,我还以为我掩饰的挺好……”
梁伯诚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想知道吗?其实我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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