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和晴朗主动联系过,他也没有联系过我,看来姚琴苑没有向晴朗说。我心中是有点失望的。刚开始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去,我想也许晴朗不会在乎这些,可是我不敢想他如果在乎呢,我要怎么办,我不敢想象。不知道你们体会过那种越在乎越小心奕奕的不安吗,真的无法言说那种感受。我只能悄悄的把晴朗收藏,可能会在某一天轻轻的抚摸他在心上留下的痕迹,闭上眼睛假装他还在,偷偷的吻下,知道死去。
伦敦的冬天真的很冷很冷,我穿了一个棉袄,一个羽绒服,还是很冷很冷,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冷。我不愿意出家门,就和Emma两个人各取所长做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中西合璧,我们请那些大清早来向我们要糖果的可爱的孩子们品尝,在他们享受的眯起的眼睛中我们相视而笑,那个圣诞节我们是如此的快乐,孩子们的眼睛那么纯洁,我们都忍不住微笑再微笑。然后在幸福中进入梦乡,梦里我还梦到圣诞老人在我床头的红袜子里给我送来了礼物,礼物的名字叫幸福。
第二天天明我双手捧着Emma送我的红袜子微微闭上眼睛认真感受幸福的感觉,好像昨晚的梦是真的一样。所以当我发现Emma去世时我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我清晰的记着那天我们的客厅里圣诞树上还有一闪一闪的彩灯,就像天上的星星,调皮又可爱,壁炉的火还有一丝火星在燃烧,一切还是那么的宁静而安详。我走向厨房以为会看到Emma像蜜蜂般忙碌的身影,可是厨房里只有一片冰冷。
我以为Emma今天睡懒觉呢,我偷偷的跑向她的房间,准备吓她一下。当我她到房间时,她还在安详的睡着,我以为,以为她嘴边还带着微笑。我竟然都舍不得叫醒她了。然后我就对自己说,今天我给Emma一个惊喜,我走回厨房,做好我和Emma两个人的早餐,然后偷偷的跑到Emma的房间,准备吓他一下,我还心中自己很是窃喜了一下。
Emma还是在那面带微笑的躺着,是那么的宁静而和谐,真的好像睡着了一样。我用手推推她叫她起床,忽然我感觉到一丝不正常,为什么她是这么的冰冷。
“Emma,Emma.”我撕心裂肺的喊道,我那时也没觉得害怕,我记得有次我的邻居张爷爷过世,我连他的门前都不敢过。
我急了,赶紧打急救电话,医生不久就来了。
我紧紧的抓着他们的衣服,是那么的用力,乞求的意味那么浓,好像只要我紧紧的拉着医生Emma就不会离开。
医生不久就出来了,他们正式宣布Emma不治身亡,连用担架抬都没有抬上车。我听懂了他们的话,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没有听懂。
我拉着医生的袖子,紧紧的,我多想他们告诉我他们只是开玩笑。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可是没有,他们一个个都对我摇了摇头。
我一时竟然连站着的里力气都没有了,慢慢的瘫坐了下去。一个好心的医生看到我这样走过来把我抱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说:“小姐,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的奶奶已经过世了,请你面对现实,法医在检查她的死亡原因,一会儿你就会知道她去世的原因。”我那会儿也没注意男女之别。
“啪......“那个医生惊恐的望着我。是的,我打了他一巴掌。我朝他吼道:“你骗人,你是坏人,不许你说Emma死了,她没死,她没死,你听到了吗,你看她还在对我们笑呢。”
医生摸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苦哈哈的笑了,那掌是我使尽全身力气打的,很是不轻。那位可怜的英国绅士给我倒了一杯水,看着我说:“小姐,你冷静冷静,我很抱歉让你伤心了。”然后就坐我旁边陪着我等检查结果。
一会法医出来了,“肺癌晚期,引起窒息死亡。”他不看我乞求的眼睛,无情的宣布。
“小姐......”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醒来时是在深夜,那时正是人们睡觉的最好时候,我的病房灯火通明,那个给我倒水的医生在我病床前趴着睡着了。我的右手臂上插着针管,在打点滴。
我愤怒的把针管拔掉,双手抱腿,把头深深的埋进双腿间。我很自责,法医说Emma是肺癌晚期,我虽然对癌症没有什么了解,可是我也知道肺癌晚期是很疼很疼的,而我竟然没有一点点的知觉,我对Emma是如此的不关心,竟然她到肺癌晚期了我都没发现,我想狠狠的自我惩罚。
那个医生醒来的时候我已经默默流泪了很久,他摇了摇我的手臂,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我再也忍不住靠在他身上痛哭起来。我和Emma第一次相遇也是她拍着我的肩,就是那个动作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医生的动作让我又想起了Emma。而那时我恰好需要一个人倾听,Joy也是从那次走近了我的生活。
“Emma死了,她真的死了,而我竟然在她去世以后才知道她是肺癌晚期,我太坏了,竟然都不知道关心她。”我边哭边说。
他默默的听我说,让我靠着他哭。
第二天我离开了医院,我要去筹办Emma的丧事。因为Emma的律师说我是Emma的遗产继承人,她的遗嘱上是这样要求的。刚听的律师说时我还迷惑了一下,我和Emma只是房东和住户的关系啊,怎么也轮不到我啊。
然后律师才告诉我,Emma没有亲人,她的儿子在一次去中国出差的途中飞机失事去世了,丈夫也早在10年前就过世了。
原来Emma那次去中国是去领回她儿子的尸骨,她怎么可以如此的坚强呢!
Emma的律师告诉我,Emma说她最后的日子很快乐,她如果去世了也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和她的丈夫和儿子团聚去了。她说我能够很好的处理她的遗产,不能落入那些没安好心的人手里。我不知道这件事会为我带来后来的灾难,如果早知道,我想我还是会接下Emma的遗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Emma,我暗暗的对自发誓。
处理完Emma的丧事,我把我和Emma一起住的那幢房子卖了,没有一丝的犹豫,我想即使Emma活着她也不会怪我的,我真的无法忍受一个满是一个我思念的人都影子,而且我只在这边上几年的学,房子留着也是浪费。
房子卖了几百万美金,加上各种股份也是一笔不小的存款。我把钱全部都转给了一个我和Emma经常去的孤儿院。孩子们为此很是高兴,用他们肉肉的小手给我咖啡喝,我微微的转过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我悄悄地抹了把眼泪。Emma,看到孩子们感激的眼睛您也会放心了吧。
我搬回了学校宿舍。我这个人是那种很懒的人,习惯了一个环境,再去改变我会很排斥,因此我又有一段很难受的适应期。但是有一件很值得一提的事,我和Joy成为了朋友。
Joy就是那个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倒霉医生,后来他告诉我,我那天看着可怜嘎嘎的,没想到还能给他那么重的一巴掌。他那时还真被我吓着了,本来也挺生气的,可是看我那么伤心也不好意思再和我生气。于是Joy和我的缘分是从他被欺负开始,以至于后来也总是被我欺负,他后来说,当初真不应该让着我。说这的时候,他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他很是以自己的鼻子骄傲,不过也确实挺俊秀挺拔的。我看着他自恋的行为无奈的笑笑。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挺像他姐姐的,虽然他比我大了整整七岁,但好像心智还只有十几岁,让我很是好笑,但也许就是他的可爱才能让我们的友谊维持下去,我好像习惯性的喜欢保护弱者,不好意思Joy,我把你当成弱者了。
回到学校我瞬间被繁重的课业淹没,有学校的关系,其实更多的是我自己想要用学习麻痹自己,这也是我性格上的缺陷,遇到问题我习惯性的总是躲避,而不是解决,这也造成了我后来某些不可饶恕的过失。
Joy有天问我当时为什么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把一笔不小的财富捐出去,我记得自己那时是这样告诉他的:“其实我也不是没有犹豫过,是个人都对金钱会有一定的喜爱情绪,即使再有钱也是如此,我也一样;所以说我没有犹豫是假的,但我从小家里不穷,而且还算小富,所以对金钱的欲望不算大,再加上Emma是一个值得我敬爱的老人,她对我那么放心,我不能让她失望,还有就是我是在异国他乡,而且自己还只是个心智未满的小姑娘,钱多必是祸害如果你不能很好的驾驭它,再加上道德的要求,我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捐了出去。”还有一点我没告诉他,就是乾旭身上得到的教训。说这话的时候我刚过完二十一岁的生日,在英国的第三年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