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罪魁祸首则是掸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后,一脸坦然:“身为一个残障人士,你首先要有先见之明才是。”说完,系好被凌虐了一半的浴袍带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沈诺雅皱着脸,膝盖其实没有她表现出那么夸张的疼。看着那男人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她气的牙痒,握着拳头对着他背影狠狠挥了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果然是一根木头,半点风趣不解。”
咬牙切齿的声音伴随着欧阳铭律的脚步声渐远。
门被带上,沈诺雅转过头看床柜上的粥,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唉——”重重叹口气,沈诺雅小心地将自己的脚移好放平,将软软的枕头垫在背后当靠枕。半晌才倾过上半身,伸手把瓷碗端过,吃的特别小心。味道不对了,可能是凉掉了,也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这粥不是欧阳铭律做的。
人不对了,味道自然也就不对了。
沈诺雅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这么容易感怀的女人。
蜜月旅行才过了这么几天,就要回去,怎么可能!一回去,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出来,欧阳铭律那么忙。而且一回去,那个讨厌的陈丝诗又会重新回到两人之间的生活,小三初恋什么的最讨厌了。
优哉游哉喝着粥,沈诺雅勾唇,邪恶地计划着。好你个欧阳铭律,拆完线就回去是吧?想得美!
欧阳铭律走出房间,坐在客厅,随便找了部电影播放,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臭小子,蜜月旅行怎么样?”不一会儿,手机那头一个得意的声音悠悠扬扬地传到他的耳里。
欧阳铭律只有一次瞬间的迟疑,继而开口:“还可以,就是诺雅闹腾的很,不愿意回去。”
“那就多玩几天,公司的事情不是有人么,人不够就把你妹子叫回去做帮手。”对方的话不是很清晰,因为周围的杂音好像很多。
“妈咪,你在哪?”
“哦,我们在水族馆,陪你岳父岳母看鲨鱼。”那边的尖锐的杂音又大起来,大到欧阳铭律不得不讲手机拿离自己耳朵。
好一会儿,才拿回手机,慢慢开口:“什么时候,迪拜水族馆那么热闹了?”
“这不是你打电话来了么,他们跟我抢电话。快,叫雅雅那丫头听电话。”周琳辞的声音带上了点抖音。
欧阳铭律听完这话一愣,往卧室方向瞥了一眼面不改色地娓娓开口:“她还在休息,昨天骑马,玩累了。要我现在去叫醒她吗?”
“睡着睡着,让她睡着。待会记得告诉雅雅,玩的时间多的是,别累坏了身子。”
“好。”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欧阳铭律显然很满意手机那头人的回答。
“那好,你们玩得尽兴啊,我挂电话了。”
欧阳铭律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听到手机里的忙音,又瞥见卧室的门被开了小条缝隙,露出了一抹鹅黄色的身影,他将目光转移回硕大的液晶屏幕上,嘴里还不忘说道:“我们马上就回来,雅雅说太累了。”
门“呯——”一声被狠狠关上。
欧阳铭律呼了口气,被吓一跳。
站起身,关掉电视走进沈诺雅在的卧室。
转手把,却发现门被锁了。
“诺雅,开门。”欧阳铭律无奈敲门。
里面却阒无一人般安静,欧阳铭律加大手中力度:“诺雅,开门。”
“我脚疼。”沈诺雅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欧阳铭律敲门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扬声道:“原本还想带你到处去逛逛的。现在既然你脚还疼着就算了,多休息休息,休息完了好回去。”
“欧阳铭律你无耻!”随着她的声音,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物品,被砸到了门上,闹出不小的动静。
欧阳铭律背着身站在门口,自然没有漏掉这个声音,于是主动无视对方贬低自己的形容词,勾起唇角:“那我去处理公事去了。”
“滚滚滚滚滚——!”沈诺雅没形象的冲着卧室门破口大骂,发泄的将背后垫着的枕头也往门口丢去。
好一会儿,门口再没有一丝半点的动静。沈诺雅才犹豫半晌,小心地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地朝着门挪过去。
深呼口气,将手握在门把上。皱皱眉头,又放下。
欧阳铭律那个人其实还是很恶劣的,比如喜欢设圈套,比如,喜欢诱惑人。
但他一般不会骗人,那就是说,一直以来都是耍着她玩?
也许走出这一步,她就可以出去兜风,而不是握着手机在床上无聊的翻网页。心里激烈战斗着。这一出去,她的气势显然又低了一大截,以后有事情,八成他都拿“给个巴掌再塞颗糖”这一套对付她。
可是,她这是要骨气呢,还是要精神享受?
沈诺雅犹豫不决,手指弯弯地,在又要碰到门把的时候,缩了回来。
门口一直站着等待的欧阳铭律倒有些好奇,怎么这一回这女人定力这么好?难道听到那话,真的发脾气了?
不等了,欧阳铭律迈开步伐,打算离开。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
只见沈诺雅换好了一身鹅黄色的运动服,卷曲着的褐色长发乖戾地在她肩上作怪,然后乱糟糟地垂到后背。灵动大眼里满是纠结,见到门口还有这么一尊庞然大物,显然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这!?”
“我有说我走了?”
“你!”
“我怎么?”
沈诺雅乖乖闭嘴妥协。毕竟有事相托,就一定要将态度放低一点,现在决定权可都还在这个男人手里啊。
“你不是脚痛吗?”指指她膝盖,欧阳铭律淡淡开口。
沈诺雅低着脑袋,看着自己顶着米老鼠造型的拖鞋,然后慢慢地挤出一句话:“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逛、逛、么。”最后三个字一顿一顿的,带着咬牙切齿若他反悔就将这男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愤恨。
“我有说吗?”
“你!!”再次听到这逗弄的话,沈诺雅紧抿着唇抬头死死盯着他,好一会儿,她才无力地耷拉下脑袋,恹恹开口:“哦,知道了。”然后认命地转身,背影萧条地就要死回房内。
欧阳铭律却一个弯腰横抱起她的身子,往套间的大厅走去,关上门,看着一脸讶异的沈诺雅,难得有所妥协:“不和你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