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像?”戚微雪心里忽然一暖,她似乎能够想像得到煌北城一笔一笔描绘她容颜时的认真眼神,那般温情,令人安心。
张权鹤的这番举动无疑让白馨儿惊得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想要羞辱戚微雪一番,没想到却得来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她白馨儿貌美,家世也比不上昔日的白家,甚至礼仪女红都不及她半分,上天却垂脸她这样一个疯丫头,让当今皇上爱上她,从此荣华富贵一生!
这究竟,是为何?
她太不甘心,以至于发了疯似的取下发簪便往她喉部刺去——
“姑娘小心!”阿莱眼疾手快,赶紧用肉身护住她,尖锐的发簪刺进他的背部,血顿时就淌了出来。
“大胆刁妇!”张权鹤气急,一个耳光便落在白馨儿脸上,白皙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阿莱?”戚微雪倒是没有关心白馨儿被打得如何狼狈,只是关切地检查阿莱的背部,好在白馨儿的力气也不大,刺得不深,不然戚微雪真想撒包毒药让她好受。
“我没事。”阿莱憨憨一笑,“你快跟张少爷去府上吧,这样你就能很快见着皇上了。”
戚微雪眼眶一红,相别如此之久,阿莱还是对她真诚相待,她也没对他有过什么恩情,只是当初被上官天洛关在了醉红楼时与他特别谈得来罢了。阿莱却这样对她,这样的人,只会被人说成是傻子吧。
给阿莱包扎好伤口,戚微雪才同意去张府上坐坐,与此同时,张权鹤已经捎人去宫中禀报皇上,戚微雪的踪迹。
正龙殿内,煌北城看着殿下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奴才,正要开口问他出了什么事,对方却结结巴巴地爆出了惊人消息:“张,张全鹤说戚姑娘,在,在他府上,请皇上前去小聚。”
煌北城猛然站起身,手边的茶杯被扫在琉璃地面,哗啦啦碎了一地,那张长年封冻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怎么......可能......”
小太监也不敢乱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发怒,他可就小命不保了,于是解释着:“小的也只是传话的。”
煌北城眯了眯眼,如果张权鹤只是在捉弄他的话,那他一定要他人头落地!
“来人,摆驾!”
出了皇城,煌北城便从金车上下来,宫门前已经有准备好的马了。他穿着随意,一件白袍加身,衣摆绣着藏青色龙图腾,显得低调而华丽。
一个跃身上了马,煌北城根本不顾身后太监和侍卫的焦急呼唤,只身一人,便策马狂奔。
他怕,
他怕晚一步,他就会错过她。
一路扬尘到了张府,府前的家丁见一个倨傲的男人停在门前,却不下马,有些奇怪地问:“你找谁?”
煌北城却不答,一个跃身,从马背上飞上屋檐,转瞬即逝。
守门的家丁顿时吓个半死,糟糕!有刺客!
可是动动脑子也该明白,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此刻么?
大厅内。
张家上下老小都在,戚微雪的父亲也在。
陌生的长相和眼神让戚微雪很不自在,杯中的茶抿了一口也就不再碰了。
“戚姑娘,小的已经通知皇上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驾临,您且喝茶等等。”张权鹤很会巴结人,这也难怪他在龙城里混得风生水起。
戚微雪坐着,其他人也就不敢坐下,一排排地站着,让人颇有压力,就连戚微雪的父亲,面对她的时候,就仿佛面临着天王老子一样。
煌北城一进来,便瞧见戚微雪不自在地把玩着手指,熟悉的面容让他险些淌下泪来。
他不是个感性的人,受过再大的挫折和苦痛他都不轻易掉眼泪,但是在阔别两年之久后,再次见到朝思暮想的人时,他终于,还是惹不住流露出软弱的一面来。
“皇上!”有人眼尖,瞧见了煌北城,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下,只有戚微雪还傻乎乎地愣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望向他。
“煌,北城......”戚微雪咬咬唇,怯懦地唤着。
顾不得自己帝王的身份和男人的面子,煌北城跃步到她面前,伸手一揽,将她紧紧圈进怀里。
他的怀抱这样温暖,这样深情,仿佛要挤掉所有空气般,让人窒息。
戚微雪闭着眼,也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我回来了......”
这一边上演着动人一幕,跪在地上的人却丝毫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声,心扑通扑通跳着,生怕惊扰了两人。
戚微雪忽然意识到这里还有几十号人呢,便害羞地推了推煌北城:“喂,这儿有人。”
“那又如何?”煌北城霸道依旧,两年的分离和四年让他显得消瘦了许多,但却不失英俊。还是亦如当年,让她心动。
“我们回去说吧。”戚微雪提议,在几十号人眼皮子地下秀恩爱,她实在不擅长也做不来。
“好。”说完,也不跟还跪在地上的几十号人告辞,搂着戚微雪的腰,一跃身便如来时般消失不见。
跪在地上的人见半天没有动静,才敢悄悄抬起眼看看情况,结果早已没了人影儿,于是松了口气,一个个拍拍早已麻木的膝盖,站起来。
戚微雪的回归,不知道,又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怎样的改变呢?
戚微雪一回宫,整个皇城都沸腾了,私下里的八卦一传十十传百,所有宫女太监都知道他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回宫了。至于之前她到底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圣鸾殿还是老样子,戚微雪以前穿过的衣服都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每晚每晚煌北城都是握着她的衣襟入睡的。
“想吃点什么?”煌北城一直搂着她,连走路的时候都不肯放开,戚微雪为此抗议过多次,却还是被他黏得死死的,戚微雪都快要窒息了,于是又一次挣扎着发出抗议的呼声:“你搂得我要窒息了,你一直搂着干嘛,我又不会走。”
谁知,煌北城忽然沉寂了下来,从背后圈住她的手也越发地紧,尖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神情像个小孩:“我只是怕,一个不留神,又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