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沐薇走失,曾氏便一直卧床,春耕期间,各种事物原就繁杂,春耕已过还有寒食节和清明节,更加需要人手,苏老爷只好请原本要回到陌城的弟妹三夫人王氏留下来帮着料理家中事务。这三夫人王氏到也是个灵透的人,将家里一应事情料理的很少妥当,曾氏只顾着伤心自己丢失的女儿,每天只盼着听到各处寻来的消息,苏老爷看她这般模样也就甚少进她的屋子。
三夫人乐得这般掌着家里的一应事务,也就在府里住的甚是愉悦。
月余光景后也没有苏沐薇的消息,到是因为苏家丢孩子的事情,临水镇的官衙狠狠惩戒了附近干着偷摸拐骗等勾当的团伙以及地痞流氓等,让这临水镇一时世道清平,民众过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日子。
苏沐修的病也渐渐好起来,依旧在书房里读书,说是祖父托以前的好友在絮江府给自己说好一家书院,端午节过后就要去书院读书,怕到时落下功课,此刻要多补习,也要林昭这段时日好好跟着管事学规矩,免得到时被府城的人小瞧了去。
自从春耕的事情安排妥当,清明节过后府里闲了下来,三夫人就派原来的管事苏向忠教着招进来的小厮及书童学习苏家的各项规矩,原本招人时林昭就见过这时刻拿鼻子看人、眼睛小还时刻眯着的管事,此刻他被遣来教规矩说的好听是府里重视他,连少爷们的书童也由他来教导,其实是被变相削去手里的权利,这苏管事又哪里来的好心情教他们规矩,只给他们宣读了府里仆役的规矩,便由着他们玩闹了。
林昭和几个小书童很快的熟悉了起来,都是在刚进府的时候见过的,大家又一同出游玩闹过,现在聚在一起也就更加的熟络,问起各自的家世,原来秦安家就是那位烧饼大叔家的孩子,林昭知道后,嚷着:“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烧饼了,哪天得空一定还去。”
秦安听了,憨厚的脸上露出大大的一个笑容,说道:“小昭哥,你爱吃,我爹听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又问了张叠,原是租了苏家地种的庄户孩子,而后又向他们说了自家是石墙村那边的,只因阿姨去世,才和小安来这苏府的。
林昭在苏府的日子渐渐清闲起来,每日里清早服侍着苏大公子洗漱用餐后,就去前院学规矩,点了名,念上几遍规矩,和秦安、张叠、小安玩耍一会,又去书房外候着,有时也趁着给苏沐修添茶添水的空档拿本子书来看,几天下来,到是对这个所处的时代有了些了解。
这里的时空虽然各种制度和文化与原来的世界大部分相同,但地域环境却很是不同,也不纠结与不同的地方。天燮王朝是由着神武帝一手打拼下来,当朝天子姓姬,据传是古时青阳一族的后人,即三皇五帝之黄帝的后人。
除天燮王朝外,周边还有北皇、西皇、赤阳、南召、巴音布鲁克等国家,北皇位于大陆的东北方向,北皇、巴音、赤阳、南召四国与天燮王朝比邻,也成环围之势将天燮团团围住,只东南和西南的海域空出,南召偏安一隅,不与诸国争锋,巴音是游牧民族,多个部族虽然偶有战争,但只是内部的不和谐,整体算是和平,因为有内部不和便失去争霸天下的机会,
其余诸国之间却不时有战争,但近几年来,由于各国由于战争损耗严重,就熄了战火,努力的经营被战火销毁的民生,还算是战后暂时性的和平年代。
这是林昭翻了几天书总结出来的状况,看了觉得颇像南宋时的状况,不过现在她所在的天燮王朝却不是那个软弱的南宋,而是几国内领土最多,国势最强的一个。
以前在土墙村的时候,她问岚姨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岚姨行事低调,最是忌讳她问国事,询问几次没有答案后,她就熄了念头两眼一抹黑的生活了一年之久,却是在苏府里了解到这些。想着这国家还是不稳定呢,这种分割的局面都形成好多年了,却也未见有国家打破这种分裂的局面,多是由于地域环境所限,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吧!
期间询问了小安,他娘临终前的让找秦什么的,是个人还是地方名,小安摇头说他不清楚,但是娘说要找,便偷偷的找,一定要找到才成。林昭却没有这么执着,想着还是自己经营好生活吧,依靠一个消息不确切的东西,终究不太现实。
闲下来的林昭就想着找些事情做,看见自己住处的院子里有很大的空地,想着正好趁着春季种些易成活的植物,即美化环境又增添乐趣,找了二狗子商量了,向府里管着花草的嬷嬷要了种子,翻了一小块地,种下去。又在他们屋子的南边一小块地上用二狗子屋子里的杂物废木料搭建一个小小的棚子,向张叠要了一些他自家留着的菜种子,种了黄瓜、南瓜、冬瓜等物,只播种耕地的活计跟着岚姨学了些皮毛,也不知种下去是否能成活,但想着都是容易活的东西,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种了自个也能吃个鲜,说不能还能添个进项,手里多些钱总是好的。
忙忙碌碌的将小小的一块地方整理好,抽空就跑去别扭小孩苏沐怀屋里看望小安,拿些自己做的小玩具哄苏沐怀开心。
渐渐熟悉,也不再觉得苏沐怀是多可恶的孩子,只因自小缺失父母的关心,性子难免有些乖僻,想着还是小孩子,多关心下,性格还是有可能转变过来的,况为小安能好过些,林昭也就尽心的哄着他玩。可能是因着苏沐修的关系,时间久了,这孩子便也和林昭亲密起来。
………………
这日秦安回家,晚间他娘问起在苏府过的咋样?秦安便磕磕绊绊的说了给自己娘听,说认识了几个朋友,有两个很好的,一个叫张叠,他爹娘是苏家庄子里种田的,另一个叫林昭,他有个弟弟叫穆泽安,他懂的东西很多,书比他和张叠加起来读的都多,不认识的字都是问他的。
那边正忙着修家里物什的秦安爹听了提起石墙村,便问:“你说那孩子叫什么名来着?”
秦安听他爹问起,忙说道:“爹,您说谁?”
秦爹停下手里的活计道:“那石墙村的。”
秦安回道:“林昭,穆泽安。”
秦爹口里低声叨了句:“穆泽安,姓穆”又问秦安:“还说了他家里有什么其他人吗?”
秦安听了,忙仔细的想,又说:“爹,他们家有个娘,是病逝了,他们才来咱镇里的。”
手里拿着针线缝补衣衫的秦安娘听见自家男人问孩子这些,便说:“这好好的,怎就关心起人家来了。”
秦爹不耐烦的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又问自己儿子:“有说他们娘叫什么吗?”
秦安娘一听这话就有些吃味,说道:“你一个汉子,问人家死了的娘,难道你跟人家有什么不成?”
秦安爹忙说:“你这婆娘,说什么呢,坏了人家名声,只是有些像旧识才问。况这些年,我可有什么做的惹人说道?”
秦安娘听了这话,不禁有些自责,自家男人和自己过了这些年,可没有那些个花花心思,便知道责难错了,讪讪的说:“我这不是打趣你么?要不赶哪天让安儿带着他们来家里坐坐,也好仔细的问清楚。”
秦安爹听她这般说,细想这样最好,一来可以问清楚,若不是,就当是孩子的朋友来家里坐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便听头应了。
秦安娘见应了便对秦安说:“听见你爹的话了,哪天得空了,便叫上你那伙伴来家里玩。”
秦安一听爹娘让林昭他们来家里,便对自己爹娘说:“恩,早该叫了,林昭说他们吃过爹的烧饼,还夸说好吃呢!”
秦安爹听了细想了,但也记得不太清楚了。细想自己很久不曾去看过岚凤,过两天若那个孩子不是岚凤的孩子,自己便亲去石墙村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