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呢,我好饿啊,饭友。”听筒那头传来好多天没有联系的君维安的声音,“我回来了。”
“刚从朋友家出来,你在哪里呢?”涂念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他,虽然这个家伙没有打个招呼就自己消失,这次自己订婚的事情没有告诉他,涂念之多少有些愧疚,虽然是饭友,但是是涂念之在S市交到的少数朋友之一,还是有必要见一下当面和他说这个消息,“我们在鸿华胡同碰头,去那边吃饭吧。”
“好的,那一会见。”
“一会儿见。”涂念之开车往鸿华胡同方向去。
与此同时,魏安慧和赵思睿开始变卖手中的一些产业,由于魏家的倒台,之前与魏家关系还不错的企业主现在都开始打魏家剩下产业的主意,他们想要留也留不下来了。赵思睿这几日就忙着和他们讨价还价和去各处跑手续,以前谈妥之后就可以交给律师的事情现在都要事必躬亲,不过,赵思睿也算是开始重新体验之前因为攀上魏家而避过的底层挣扎期,他再次深刻地认识到,没有了魏家的势,他其实真的一文不名。这一切,都是拜成安安和盛宇集团所赐。
“思睿,变卖了爸爸留给我名下的产业之后,这些钱你就拿着先把你的律师事务所开起来吧。”魏安慧因为连日的奔波,显得憔悴而疲惫。
“还是留着给爸爸打点吧,案子现在还在查,该活动的还是要活动,现在给我开了律师事务所,爸爸那边难道你不管了?”赵思睿完全没有了和魏安慧扯皮打小九九的心思,这些钱,他现在虽然需要,但是也不是看不清形势,除非魏家现在重新势起,不然的话,事务所开起来,有谁会给他面子?他算是看清楚了,现在的自己,还真的在S市上流社会里没有立足之地,事务所就算是开起来,也不可能做大的,难道明知道赔钱还硬来么?他按住猛然跳动而刺痛的太阳穴,涂念之,成安安,当初我怎么就把这尊真佛放走了呢。睁开眼睛,他绽出一丝精光,以成安安的性格,现在自己这么惨,去找她帮帮忙伸出援手,还是有可能的吧。
鸿华胡同的私家菜馆,涂念之暗暗叹息,对面的君维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泰然自若的和她谈笑,说起自己这次去欧洲的一些遭遇和见闻,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涂念之纳闷了。她清了清嗓子:“最近你在欧洲呆着,难道没有关注这边的新闻么?”
来了,君维安心里咯噔一下,垂下眼眸,很快镇定下来,笑了笑:“做金融的当然要关注财经新闻了,怎么,最近有什么趣闻是我不知道的么?”
涂念之睁大眼睛,呀,他还真不知道啊,也是,商人重利,虽然她和梁学则订婚的新闻弄的挺热闹,但是君维安在欧洲,也不一定会关注这些八卦。念头一转,抿了抿嘴,接着说:“好吧,还真有一件事情看来你还不知道。”
君维安挑起眉,兴味地看向涂念之,这妮子,还真是认真想要把订婚的事情告诉他啊。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怎么说呢,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给订出去了,恩,就是,我订婚了。”涂念之一咬牙,算是第一次经过自己的口,告诉了朋友自己的“喜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也算是我的朋友了,订婚的时候请的是一些亲近的亲戚,你也不在这里,我想,还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
君维安看着涂念之略微有些紧张得快速宣布了自己的喜讯,像是奔赴刑场一样,不禁失笑,原来,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值得她这样慎重地通知消息的朋友,自己晚了一步,之后一定要加快进攻的步伐,他故意顿了顿,装作惊讶的样子,逗她:“你,你订婚了?!”口气诧异,绝对的演技实力派。
“是啊,我自己还是糊里糊涂的,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因为订婚对象有点背景,所以传媒写的有些夸张,我怕你看到报道,气我没有和你说。”涂念之还是有些歉疚。
“对象是?”
“你应该认识,盛宇集团的总裁,梁学则。”说到这个名字,涂念之想到他现在和自己的关系,略微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君维安发现了她的不自然,安抚地笑了:“原来和他订婚的就是你,我在欧洲倒是听说他低调订婚,没想到是和你,怎么这么匆忙,倒是让我措手不及。”
“两边的家长比较急。”对面的目光太过炙热,涂念之垂下眼眸避开,低喃,“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君维安没有对她逃避的态度穷追不舍,知趣地转开了话题:“以后是什么打算?不会我约你都没有时间了吧,我还真舍不得你这个优质的饭友。”
涂念之闻言微楞,淡淡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不管以后是不是会和梁学则解除婚约,可能都不会像之前那样可以经常和他一起搭伙吃美食了,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气氛低落,给了模模糊糊的答案:“不知道呀。”
手机铃声响起,解放了涂念之,捞起电话,陌生的号码,她对君维安抱歉地笑笑,君维安微笑,示意她自便。
“喂。”
“安安。”赵思睿低哑的声音传来。
涂念之脸色一顿,原本舒展的面色有些不善,直觉地警觉:“什么事?”
君维安靠在椅背上,看不远处涂念之轻声和听筒对面的人说话,脸色不是很好,虽然情绪不激动,但确实是生气的样子,和梁学则吵架了么?这个女人,生气的样子原来自己也是喜欢的。
“你想要干什么?”涂念之毫不客气地问话把赵思睿原本计划好的说辞打乱。
“不要这样,安安,我想和你好好谈谈。”赵思睿尽量让自己显得很有诚意。
“不好意思,赵律师,我姓涂,叫涂念之,我想你找错人了。”这个人真是可笑,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地纠正他的称呼,难道他还以为或者希望自己是以前那个好骗的成安安么,难道他以为,自己能够忘记父亲,忘记他的去世,是自己之前那可笑的失恋造成的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涂念之压下自己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如果连这些自己都能忘记,能够释怀,能够原谅他,能够原谅自己,能够和他“冰释前嫌”,那么,这么多年,自己就不会还一直活在阴影当中不能安眠,不会一直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内心的懦弱,不会一直没有勇气去重新追求自己的爱情和生活,不会就这样,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得就和梁学则订婚,即使以后结婚,也生活在他人感情的施舍下。她想要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内心不断涌起的愤怒好像要呼啸着从喉咙喷涌而出,变成嘶喊,眼睛里也逼出泪意。
“我们谈谈,念之,我现在变得这么惨,你不觉得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么?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念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落魄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难道你不能原谅我,见我一面,念之,求你。”赵思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把姿态放到尘埃里,当初抛弃涂念之是他不对,可是男欢女爱,分手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自己有错,可是也不至于要被整的这么惨,如果涂念之是因为当初的事情一直揪着他不放,那么,现在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能够放他一马,或者,她还是爱着自己,对,女人总是忘不了初恋,她一定是因为对自己还有感情,才会这样咄咄逼人,只要自己和她谈谈,只要她还有这个念头,自己不就可以东山再起,要是能够经过她,得到盛宇集团高层的青眼,那么,下半生的事业,下半生的飞黄腾达就不是镜中月水中花了,于是,急急地又说,“念之,不要这么绝情,想想我们以前的情分,请你,求你,再见我一面。”
“你想说什么?”涂念之深吸一口气,情分?她和他之间,还存在这个词么?让他这么低姿态地求自己,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安,哦,不,念之,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这么多年了,你一直没有消息,以前的事情,我也很不好受,可是,之前我在田氏集团,想要出头,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知道的,刚进社会,我的压力很大……”
“赵律师,我想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缅怀过去,我还有约。”涂念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赵思睿的旧日缅怀。
“我是被逼的,我喜欢的还是你,但是是魏安慧和魏江逼我的,和你分手不是我的意思。我……”
还没有等到赵思睿说完,涂念之已经直接挂断了电话,被逼的?亏他还说的出来,以为这是爱情偶像剧么,男主为了女配的幸福,被逼和她分手,和有钱有势的女主在一起,若干年后,男主发现自己还是忘不了之前的恋人,整垮了妻子,坏人得到了惩罚,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找回了昔日的幸福时光。这不是童话故事,不是喜剧,而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