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红颜
“其实你不觉得那些女子很有计谋吗？每一个人的算计都是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东素道。
“叹为观止？”离兰微惊。
“当然，不然怎么有可能想出那些层出不穷的计谋来陷害他人，每日一个都是各有高招。若是他们都不是为了那些非正义的事情一定会史册留名。”东素禁不住轻微叹息，说话的语气也有几分无奈。
“就像是金玉？”离兰说道，语气里颇有几分质疑。
“你也知道金玉？其实我倒是相信金玉若和那些女子在一块儿，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他们不都是为了以夫为天，所出来的成就一定大金玉数倍。听说过风国开国皇后的故事吗？”东素笑说。
“听过，一个才气过人的女子，就是已经成了皇后都会亲自下厨的女子。听说当初风国开国皇帝甚至曾为她下令，一生不纳妃妾。直到风国第三任君主在位，才终止了风国一帝一后的宿命。”离兰道。
“若是当年风国的开国皇帝有娶多位后妃，我不相信她的才气能被天下皆知。或许她早就已经因为其她妃嫔的嫉妒而红颜薄命、埋尸荒野，或许她的才气只能埋葬在**那漫长岁月的争斗之中。怎么会给风国留下一个才气纵横的开国皇后。”东素微笑着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呢？”离兰不禁轻笑。
“我认为女子不应该埋没在家庭的什么三妻四妾的争斗之中，应该逃出那样的束缚，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未来。应该做一个于国于家都是有用的好女子。或许这样，还能帮助一个国家的强大。”东素越说越为兴奋，越说越为眉飞色舞。就似乎带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光彩。一种别人永远无法占据和拥有的光彩。
“这样的话还是别让其他人听到。不然……”
“不然就是大逆不道，不然就是违背祖制，不然就是不守规矩。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以夫为天，什么男尊女卑都对女子何其蔑视，又怎么算是对女子公平。难道你也认为是对的？”东素越说越为激动，连说话的口气都带有几分不善，那浓浓的不满或是呛味儿都让人觉得惊讶。
看着东素过于激烈的态度，反应过于激烈的言辞让离兰恢复正色，颇为认真的道：“我不认为你说的有错，更不认为女子应该受到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确毁了女子的才华。但是我能接受并不代表天下人都能接受。就用你之前所说的话‘人又有可能是被孤立的吗？比如说风国，因为有几个人个人才组成一个家，因为有几个家才组成一个村，因为有几个村才组成一个县，因为有几个县才组成一个府，因为有几个府才组成几个州，因为有几个州才组成一个国。而又因为有几个国才组成一个天下。人注定要生活在怎么样的一个大圈子里，谁也离不开谁。所以说要的不是孤芳自赏，要的是交流进步’不是吗？你应该知道，男尊女卑的世界并不是用一朝一夕形成，而你如果想要改变，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而且我也认可你的话，可惜天下还有多少人不愿意认可你又可曾想过。因为对有的人而言，你已经严重损害了他人的‘利益’，这样的‘利益’对有的人而言的确是不屑一顾，但是对有的人而言又甘之如饴。若你是真是有心想要改变，要记住，最忌激进，要学会细水长流。让人的心潜移默化，让人真正接受。”
离兰神色自若，说话的态度也是颇为从容镇定。
东素不禁失笑，说：“没有想到你竟然和柳家小姐说了一样的话。”东素就在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想法相似到了极点，不管是对男尊女卑的看法还是对战局的看法，你们就像是一对双生子，不，应该说的像极了龙凤胎。”
东素的笑语让离兰微微怔住。
“你为什么要扮男装？”离兰道。
“防身啊。”东素回答的自然。
“算是如此，那么当初金玉在燕国的时候为什么要扮男装。如果当时的金玉在燕国说自己是女子，就是金玉才学胜过当时的金玉数十倍，恐怕他们也不肯当时就用金玉。因为他们不肯用的定是因为金玉是女子。”离兰道。
东素微微点头。
“知道齐桓公与齐灵公一个关于服饰的故事吧。”离兰道。
东素略微思索了片刻，似乎恍悟，道：“知道。齐桓公好穿紫色衣服，于是国人都效仿他，几乎很多人都只喜欢穿紫色衣服。之后齐桓公想制止国人这样的行为，不允许他人这么做。这时候管仲献策说‘明日朝见群臣，就有意对穿紫色衣服的人说其实自己讨厌他们的衣裳。’之后国人皆知齐桓公恶紫，再也不穿紫色衣服。而到了齐灵公即位后，喜欢宫中女子穿男子着装，就命令宫中女子都穿男装。于是国中女子都开始效仿。一时在大街上分不清男女，这时候齐灵公禁止宫外女子穿着男装，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无法禁止。后晏婴对齐灵公说道‘若是想要禁止，必需从宫内开始’，后来齐灵公一言而行，果然奏效，宫外女扮男装也得到杜绝。”
“虽然现在各国服饰，各个品阶官衔的服饰都有严格的规定，不会犯上齐桓公或是齐灵公的时候会有的事情，但是其他事情就不一定了。”离兰道。
“对，风国开国两世的人几乎都以一夫一妻制为荣，若是让帝王只娶一后，不就都解决了吗？”东素突然兴奋的说道。
“可惜没有人会愿意，让皇帝只娶一个皇后、一位妻子，谈何容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东素不禁又皱起眉头。
“或许在已经有人在想这事情，比如说那柳家小姐。”离兰淡笑着说道。
“柳家小姐？”东素轻声说道。
“我想你和柳家小姐谈及此事的时候她一定有给你一定的意见吧！”离兰浅笑着说道。
东素微微怔住，莫非柳四小姐真有此意？
略微思索过往种种，东素不禁低笑，过往种种，竟然真有几分相似。
或许对于柳四小姐而言，也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自己竟然不自知。
或许一直是自己自诩聪慧，却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自己也只算是一般聪慧而已。
比及前不久认识的柳四小姐、比及刚刚所认识的离兰，自己倒是显得平庸。
想想，东素不禁轻笑。
渐浓的夜色，外面的雨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愿，树梢的不断摇摆似乎在欢迎春雨的降临，又似乎埋怨春雨的猛烈。
雨，还是不停的下。
风，还是不停的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