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身边的小太监小布子公公笑容满面迎着苏童他们走来,用那略显尖细的嗓音说道:“几位公子、姑娘总算到了,大人天天念叨着呢。”随他而来的还有两位皮肤黝黑相貌凶恶的土著。
宋天上前扶住欲行礼的小布子说:“公公不必多礼。舅舅他一路可好?”
“大人一路都好,就是惦记公子和苏姑娘。”小布子边说边介绍起旁边两位当地人,“这二位是国王身边的大臣,阿里大人和亚图大人,都会说汉语。”
两位大人宽口阔鼻,皮肤黝黑,束着发,身穿草编短衫,下围麻质手巾,腰间各插两把短刀,刀柄处的宝石闪闪耀人眼球,给人粗鄙狂野之态,倒是那漆黑发亮的眼睛流露着精明之色。
他们用蹩脚的汉语打着招呼,相互介绍之后,带着苏童一行人朝寨子走去。不是王宫吗?怎么成寨子了?没办法,眼前的景象实在没办法用国王的王宫来形容和描述。穿过成片的香蕉林,就看见零星散落的许多茅草屋,朝南那座最大的就是国王的居所。。。。。。
不等苏童他们参观寨子,就被不远处女子的哭泣声吓了一跳,还好是再白天,要是晚上估计能吓死人,那哭声不是很响亮的嚎啕,而是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地抽泣。呜呜~~呜呜~~呜~~~~~~
“这是什么声音?”吴梦平皱着眉头问道。
“那边正在进行求雨仪式。”名叫阿里官员解释说:“今天是吉日,这里很久没下雨了,所以我们要祈求雨水的降临,解干旱之急。对了,郑大使也去参加了,不如我们一同过去吧。”
众人应允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走进旁边的矮木林,扒开周围的树枝,抬眼见到一块不大的空地上挤满了祭祀的人群。最显眼的自然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爪哇国王。只见他端坐在高台牙塔之上,年约三四十岁,相貌魁梧,换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一肌肉猛男。当然让苏童直流口水的不是那油光发亮晃动着的胸肌和二头肌,而是他腰间系着的那根腰带。隔得老远,苏童就能感觉出它的与众不同,因为随着直射下的一缕阳光,金灿灿,闪烁着彩色光芒的腰带冲击人们的视线。
走近一看那腰带竟是用黄金打造,镶嵌各色宝石,苏童估摸着这跟东西少说也要好几斤,带着不重吗?要说最显眼的还是中间那颗硕大的猫眼石,诡异的变幻线条在矮林中更添神秘。
他们朝国王行参见礼,将右手放在心脏位置弯腰鞠躬,苏童对此表示出诚挚的问候,毕竟要是行跪拜礼对现代人来说实在有辱自尊,小国的礼节多人性化啊,苏童边感叹边朝郑和走去,在见过干爹郑和大人后,这才发现哭声来自于角落里的一位妇人。
那妇人低着头,蹲在角落里,要不是哭泣声相信没人会注意到她。突然人群中央的位置传来稚嫩的叫声:“妈姆!妈姆!”低声抽泣的妇听见孩子的声音猛的站起来,呼啦一下朝人群中间跑奔去,嘴里还叫着那啦那啦,叽里咕噜听不懂的爪哇语。
围拢的人群瞬间分出来一条路来,顺着妇人奔跑的方向望去,草垛上坐着两个被绑住手脚的孩童,一男一女,五六岁的样子。从他们惊恐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就是今天的祭品。他们的母亲还没能靠近草堆,就被一个壮硕的男子拉到一边,嘴里不停的叫骂着什么,妇人挣扎着想要摆脱男子,却被更严厉的拖走,看样子少不了一顿暴打。
歪歪扭扭倒在草垛上得孩子们眼看着妈妈又要不见了,于是大哭起来,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或许以为自己只是做错了什么来个小小的惩罚。
苏童忐忑的向旁边的阿里大人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是种远古的祭祀,相传龙凤胎是干旱的祸水,是上天的警戒,这里很少有旱季,大多数时候雨水充沛,食物充足。只有部落里有女子生下龙凤胎后就会出现少雨干旱季节,由于龙凤胎的几率很低,鲜有的几次也因为夭折了一个而没有双双长大成人的。
区别于中国古代龙凤呈祥的吉兆,在这个原始落后的部落里,龙凤胎是恶魔的化身,是会带来灾难的不祥之兆。但由于这对小兄妹出自部落望族之家,被精心养育,五年过去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才渐渐被大家接受。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来,没有雨水,小溪干涸,颗粒无收,附近的村民四散逃荒,流离失所。
人们将责任推给这两个无辜的龙凤小兄妹身上,才导致今天的结果,要拿他们祭天,祈求上苍的原谅,早日下雨,缓解旱情。孩子和母亲的嘶喊让苏童喘不过气来,阿里还告诉他们,刚才拉开妈妈的男子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对于这个决定他是赞同的,龙凤胎出生得那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到的这一切都让刚经历过生死的苏童心悸不已。孩子幼小身体扭动着,无辜不知所措的眼神让她站不住了。怜悯、同情、愤怒、悲哀,苏童觉得自己要是不做些什么就真的白穿到古代来了。
怀着一腔热血,苏童脑海中想到以前看电视节目里有介绍过寻找水源,挖井解旱情的,没等她回忆完,周围传来乌拉巴拉的曲调,人们围着草垛开始唱歌舞动,手里挥舞的火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草堆点燃。眼看着祭祀开始,苏童来不及多想,冲到郑和面前,跪了下来。
“干爹,快救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吧!我有法子帮他们找到水源,挖井取水。”
“彤彤,这是他国的内政,我们不方便出面干预。”郑和俯身欲拉起跪着的苏童,为难的开口解释。
“我真的有法子帮他们找水的,祭天有什么用,就算这两个孩子被烧死。。呜呜~”苏童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巴,从地上硬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