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男人,把你们的猪蹄子从我脸上拿来,玩宫斗,老娘奉陪。
天色刚刚起亮,就听见老太监的声音在什么什么殿外尖声响了起来,道是刘芸香,也便是我那母妃的婢女如色让我回皓月宫一趟。我暗翻一个白眼,看来十有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好好教训教训我一下。腹诽几句,回头见凤君白还在熟睡,也便不带他一同去了,指不定过去还要说一句刘芸香讨厌,如色讨厌什么的。一想到他念叨一晚的女人讨厌,不觉有些头疼。瞧着辰光宫外恭敬跪等的如色,迈了步子慢悠悠走了去,到了她面前,她猛地一个抬头,我瞬间改变气场,怯弱看着她,“如……如色姐姐,找均……有何要事……?”
“只是娘娘想念四殿下罢了。”她微微一笑,却觉阴险万分。柳妃会想我,谁信。昨天晚上那么倒了她的面子,要想也是想着怎么教训我罢了。小白兔似地一颤,倒退了几步,回头看向老太监,他皱皱的一张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惧然看了他半晌也得不到他的帮助,我才垂了头低声道:“还请如色姐姐……带路。”
如色向那老太监行了个万福礼,转头便领着我往皓月宫走了去,我回头悄悄又看了老太监几眼,抿着唇,见他还眯着眼皱着一张脸不做任何表示,也懒得向他再做出什么多余的表情,牢牢跟紧了如色。
正巧路过御花园,瞧见几个女人正香粉阵阵地扑着蝶,跑几步停下来喘口气,擦擦香汗,一副娇弱的林妹妹模样。难不成她们是在这里等着秦世穆过来,才在这里装B?如色眼不斜步不歪地继续往前走,却不想那几个女人却迎面走了过来,擦擦香汗,纤纤作细步,三个女人当中还有已经怀了孕的兰妃。我微微囧了一下,没有想到一个怀有6、7个月身孕的女人还能蹦得这么起劲,还以为你是小燕子么,流不掉。
“唷,这不是昨日蒙圣宠的四皇子嘛,怎么有时间跑到御花园来赏花了?”那日秦红鸾筵席上出现的尖酸女子甩着香帕道,我暗中比了个中指给她,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人还能活这么久,十有八九是被人利用的货色。
“如色给兰妃娘娘,李贵人,韵贵人请安。”如色弯腰低头行了个万福礼,正色道,“刘妃娘娘这会儿还等着四殿下过去用早膳,如色便先领着四殿下回皓月宫。”
如色言下大意便是我刚刚从辰光宫出来,现在要回去吃饭,你们现在可是拦了正受圣宠的刘芸香的儿子。我心里腹诽一句还不是沾了老娘的光,便继续装着我的小白兔缩在了如色身后,抓着如色的衣袖弱弱探出半个脑袋,见兰妃正不怀好意地瞧了过来,又小白兔似地缩回了头。
“这么个可爱的孩子,来来来,过来给本宫好好瞧瞧。”兰妃笑若白兰,看起来好不温柔可人。我暗翻一个白眼,然后抬头看向低着头雷打不动的如色,她似乎并不想出声帮忙,也怪,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权利来管**嫔妃之间的事,就算她背后还有刘芸香这个大靠山,可惜昨天晚上刘芸香被我装B装到让秦世穆开始厌恶起来。兰妃似乎并不着急我什么时候过去,倒是她身边那个牙尖嘴利的李贵人又开始喝了起来,说我不过是如今受圣宠而已,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遗忘掉,最终被皇上所喜欢的一定会是兰妃肚子里的皇子。我暗自鄙夷,等秦世穆让兰妃的“儿子”去蓬莱的时候看你怎么哭,想来秦世穆精力旺盛,生的女儿儿子多,可也免不了偶尔找几个男人解解馋,可惜啊,到时候只有兰妃一个有儿子,就哭着让秦世穆不要让她的儿子孤单单呆在岛上生活三个月。
见如色还没有什么反应,装小白的另一面也知道这如色意下也是想让我过去,便迈开小步朝她走了过去,兰妃弯唇笑得愈发深刻,似乎在鼓励着我前进。我怯怯看了她几眼,慢吞吞靠近,然后兰妃便浮出一个诡谲的笑,看上去不重,实则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臂。听岚筠说,**有四大妃,竹柳兰菊四个妃子,各居**一大宫,是除了皇后、梅贵妃外等级最高,手上的金护甲自然也不会差强人意。面上吃疼,心里腹诽不止,这兰妃该不会还会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害人吧。正这样想着,兰妃另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脸,笑容干净,“瞧四殿下长的,多精致——”
“君儿……君儿……”我正想羞涩地回几句客套话,心里恶心着这女人往我脸上乱摸的手,死女人啊,快点把你的猪蹄子拿开了混蛋!正如此暗骂着,兰妃却突然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一只抓在我手臂上的手生生扒下一块碎布,另一只手也狠狠刮过我的脸,我摸着脸吃疼地倒退几步,顾不上装小白,眯着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兰妃,“秦君……你为何推我……”
老娘推你?先说老娘要是推了你,你刚才都还在扑蝶扑得那么带劲,怎么被我那么一推就痛倒在地要流产了,更何况事实是老娘还没有动手。冷冷看着李贵人和韵贵人围了上去惊呼几声,然后冲我骂开来,一边的如色却毕毕敬敬保持着行礼那一瞬,并不出手。冷笑一声,我摸着脸上的伤口,四道血痕中有两道是因为兰妃戴了金护甲深深划破,十分的深,鲜血顿流不止,却也恰好是凤玉月所说的神赐的地方。转眸微微一思索,暗自咬紧了牙憋着一股子恼意,血族的尊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人类来沾污欺辱了。
“兰……兰妃……你怎么……怎么可以弄破玉月道士说的神赐花纹……”我捂着鲜血流个不停的伤口哭咽道,“君儿并未推倒你,你怎么……怎么还倒过来欺负君儿……”
“四殿下。”不怎么开口的韵贵人开口了,“一个小小的花纹还比得上兰妃肚子里的孩子?更何况,你推倒兰妃是我和李姐姐所看到的。”
一边的如色倒还未开口,我捂着伤口哭咽不停,心里更添对兰妃的厌恶,又听得李贵人尖酸道:“四殿下,别以为你受着这一时的恩宠就傲起来了,要知道,兰妃娘娘肚子的孩子,才是皇上亲自命定的太子,若是你这一推,害姐姐流掉了,可知该当何罪!”
“可是……可是……”我抽噎着思考着接下来的对话,耳边却细细传来一阵脚步声,便继续呜咽不知说道,“君儿自知不受他人喜爱,可玉月道长说了……这花是天上的神仙赐的,说不定能保君儿平安……兰妃娘娘,君儿错了……君儿给你下跪,只愿兰妃娘娘你把我脸上的花还回来好不好……”
“什么狗屁神仙!难道还比得上兰妃姐姐肚子的皇嗣重要吗?!”李贵人怒骂出声,一边扶着弱弱摸着肚子叫疼兰妃。正此时,听得一男人冷然道出声:“谁说神仙比不上皇嗣重要?”见得那三人面上一惊,回头一瞧,却是漫不经心走过来的秦世穆,脸上虽不在意,却冷得惊人,再一旁,便是总是不愿走路的凤玉月御剑低飞。嘴角狠狠一抽,演戏总得敬业,我捂着脸哭诉道:“那……那个女人说,君儿推倒了兰妃娘娘……可是……可是君儿没有欺负兰妃娘娘肚子里的宝宝,而且,而且兰妃娘娘还欺负君儿……”
我狠狠戳了戳克制着没有愈合的伤口,顿时内牛满面。还在御剑飞行的凤玉月倏地飞了过来,俯下身子摸上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柔声道:“秦君莫哭,玉月哥哥有神仙药,可以让脸上的花花变回来。”
囧rz,拜托,凤玉月道士,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这种话啊混蛋。嘴角狠狠抽搐几下,看不出来你老人家居然还是一个圣母,怪不得喜爱柔和系美少女的秦世穆会看上你。然后我天真无邪地抬起头看着他:“神仙哥哥的神仙药,真的可以变回君儿脸上的花花?”
“陛下,你怎么可以相信一个黄小儿的话——”兰妃柔弱开口了,疼出汗水的脸上带着最深沉的痛意,“柳妃姐姐素来不欢喜奴妾,此番……此番根本就是柳妃姐姐指使……”
--女人,没想到嘛,居然利用小爷来铲除柳妃,真草泥马的可以。我眯了眼,呜呜哭着道:“兰妃娘娘欺负君儿,君儿不要脸上的花花了——”
看了一出闹剧明显被取悦也明显有了厌恶情绪的上头人物秦王秦世穆冷哼一声,开口道:“秦君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奴妾……奴妾被四殿下推到时不慎弄破的……”兰妃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一边的两位贵人也因为秦世穆的到来而敛了声不再开口相助。
我干脆只哭不说,凤玉月轻叹一息,伸手摸着我的头,清冷如莲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微一阵迷乱,就听得凤玉月道:“陛下,这里的事还请陛下先行解决,玉月携秦君回仙殿看伤。”然后我就怒了,该死的猪蹄子给我拿开!
“一切小心。”秦世穆特暧昧地说了这四个字,嘴角又是一抽,扯动脸上的伤口,咧嘴阴郁笑了笑,然后我挣脱凤玉月拉住我的手,跑到还维持着行礼姿势的如色面前,心里感叹一声好定力,面上却仰起了头,眼里深藏的冷光毫不犹豫放出,贱女人,叫你不帮我的忙,狠狠一脚踢在她曲着的膝盖窝,见她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嘴里骂道:“坏女人,让你也欺负君儿!”见没人阻止,我又不动声色地踢了两脚,才又跑到笑得儒雅斯文的凤玉月面前,他眼里藏着许些无奈,我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哥哥,我们走吧。”
凤玉月拉过我的手,轻轻一提劲便将我拉在了他的那把垂空的长剑上,我无奈于自己现在还是九岁,身高不可能比过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他将我护在身后,低念几声咒语,一个晃神,就到了另一座宫殿内,里面慢悠悠有几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仙风飘飘地走来走去。
“李月,把拿玉肌散取来。”凤玉月拉着我下了灵剑,却是落在一张白毛躺椅上,额角青筋一抽,道士君,乃真的好懒。上次在船上出手的白衣少年诺了一声,转身走路,注意,是走路离去。
凤玉月懒懒躺在白毛躺椅上,一身白衣虽是单调却被他穿的如谪仙般惊艳柔美。儒雅清淡,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笑得如云如雾似地柔软,仿佛在下一个瞬间就能沉溺进去,万劫不复。我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莲香,难不成这被宠的男人都喜欢用香料来迷惑别的男人?我调笑着将他那只虎形白玉簪抽了出来,他轻飘飘看了我一眼,只手撑着右颊,说不出的柔媚。
脑袋突然突突地发疼。
一片艳红,在拨开浓郁的白云后显现出来,迷迷茫茫得像是在梦中。这……是什么东西,微微一个晃神,只看得到一个开得正灿烂的桃树飘落着艳红的桃花,柔软得像是一片云,染红了桃树下那一片绿地。这里……是什么地方?模模糊糊间,只看得到桃花满开的桃树上趴着一个女孩子,懒懒地趴着,似乎极其无力,树下还有着几个穿着白衣的孩童玩耍着,好似并没有看到那女孩子,只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孩仰着头呆呆看着趴在树上的女孩子,有人唤了他一声,也未理。
就这样呆呆看着,似乎就是这样一辈子。
痴痴守望。
“秦君?”凤玉月的声音空洞而遥远,微微一个恍神,就看见凤玉月挑着长眉瞧着我,我晃了晃头,微皱了眉。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凤玉月亲切道,笑起来就像刚才飘落的桃花那样漂亮。
“没有什么。”我摇头,然后那叫李月的俊秀少年就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弯腰递至凤玉月面前。不经意间斜睨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还有印象。我挑了挑眉,笑眯眯道:“李月哥哥。”
他又睨了我一眼,再度离开。
凤玉月揭了药塞子,顿时有一片清香传来,他侧罐一空,倒出一点淡黄色的液体。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轻笑一声,将那液体往我脸上细细擦来,一片清凉。我微眯了眼,觉得异常舒服,他披散下来的头发落在我脸侧,带着同样的莲香,柔软。我伸手抓住那一把,细细把玩,脸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凤玉月面上微微发惊,继而笑开,“看来是莲月神赐给秦君的功效。”
--谢谢,这是老娘自己有的能力。